柳淺染明顯話里有話，大理寺卿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聽明白那話里邊暗藏的深意，當時就拉下臉來，臉十分難看，卻也沒再說話了。

做這麼多年，這樣膽大如天的娃娃，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柳淺染這副表現，卻又總讓人覺得，有這個資本這樣橫。

一旁的捕快也都驚了一驚，大理寺卿能夠做到今天的位置，必然是下了不功夫的，而且，肯定各方面都有些過人之，他們的大人英明神武，如今卻也被一個小丫頭說到啞口無言，這真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大人倘若沒有別的事，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柳淺染看了一眼周圍的眾人，緩緩一笑。

大理寺卿反應過來，微微點了點頭，吩咐下去：“出發。”

說完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扭頭著柳淺染，詢問道：“柳小姐可否需要配一輛馬車？”

“不必。”柳淺染笑了笑，委婉拒絕，“家父為定國大將軍，我們柳家的兒，都是自小跟著父親習武。我的子骨，比男子還強。”

“總要當心些才是。”大理寺卿干笑了兩聲，其實他是想帶一輛馬車過去的。畢竟京城郊外那種地方，路途遙遠，這一去難免日曬雨淋，他一個文，哪里得了這些。

但是既然柳淺染一個小丫頭弱子都沒有這個打算，他堂堂七尺男兒，又如何開的了這個口。

“大人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自己，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耽擱案子的進程的。”

柳淺染瞇著眼笑了笑，語氣淡漠。

“柳小姐說笑了。”大理寺卿總覺得這個丫頭似乎一直都在話里有話，而他一個在場爬滾打了多年的人，竟然會被這樣一個小丫頭震懾到，這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半個時辰后，柳淺染隨著大理寺卿一行人來到了目的地。

城郊某村莊。

之所以選擇首先來這個地方，是因為柳淺染聽說這是第一個發現害者的地方。

大理寺里的卷宗記載的容不夠詳細，只能來案發現場運氣。

村長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柳淺染看著他的臉，只覺得格外親切。

“幾位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是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村長不必如此客氣，實在是事出有因，這一次是我等叨擾了。村長不僅不嫌棄，還為我們準備住的地方和吃食，我等已經很激了。”

柳淺染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發現對方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好沖著村長緩緩一笑，道。

“這位姑娘年紀輕輕，竟是如此有見地，不只是大人的什麼人？”

大理寺卿尷尬地輕輕咳了一聲，道：“村長誤會了，這位是大將軍府上的大小姐，柳淺染。這一次是奉命協助本辦案的。”

“大將軍家的大小姐？”那村長一聽，眼睛都亮了一亮。

“大將軍如今正為了我萬千傲天百姓在戰場上浴戰，沒想到他的兒竟然也是如此厲害，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村長看著柳淺染，一臉慨。

“村長說笑了，我今日來是想問一問，當時發現死者的地方，能讓我看看嗎？”柳淺染心中記掛著案子的事，客套了幾句，便直主題。

“自然是可以的，我這就找兩個可靠的村民陪柳小姐和大人前去。”

村長點頭，忙轉去招呼后的兩個壯漢。

“大人可要隨我一同前去？”柳淺染抬眸，詢問那大理寺卿的意見。

后者不愣住，反應過來之后，心底忽然就有些反。

“本為大理寺卿，自然是不會推卸責任的，柳小姐此問，未免有些多此一舉，哼。”他說完還不忘記冷哼一聲，顯示出心的不滿。

“是我考慮不夠周到，還請大人莫要見怪，既然如此，不如就帶兩個捕快一同前往，剩下的人便留在此地吧。”

柳淺染面淡然地笑了笑，那表現，似乎方才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也好。”對此，大理寺卿并沒有什麼意見，任由折騰。

村子一角。

“這里就是發現死者的地方？”柳淺染盯著眼前的一水，瞇著眼睛，聽著耳畔那潺潺的流水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的，當時是村里的幾個人到這里洗服，卻發現這里的水變紅了，還有腥味，覺得奇怪，一直往上發現了尸，差點沒嚇死。到現在還躺床上沒起來呢，真是造孽。”

那村民回答道，嘆了一口氣。

柳淺染撇了撇，想著昨夜在大理寺看到的尸的慘狀，不打了一個寒戰。

確實是夠嚇人的。

“發現尸的婦人，現在神志可清楚？”柳淺染試探著問。

那村民搖了搖頭，道：“連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有人靠近也只會喊有鬼，然后躲到床底下去，尤其害怕生人。”

柳淺染聽完并沒有說什麼，這個結果，在的意料之中。

“死者家中都有些什麼人？”柳淺染又問。

“這死者是個，無父無母，無兒無，家中已經沒什麼人了。”村民老實回答。

“那他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是因為某些事與人結怨？”

“這個就更不可能了。柳小姐有所不知，這個人平日里很老實，之所以打就是因為腦子不好使，平時干活很賣力。”

“孤寡一人，沒有仇家，為人老實，卻偏偏遭此毒手。”柳淺染將這些信息在腦子里都過了一遍，仔細推敲。

隨即，又查看了一下水附近的地形，讓旁的人做了一些記錄，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了村長替他們安排好的住的地方，柳淺染讓人倒茶，卻發現一旁的大理寺卿臉卻不大好看。

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關切詢問道。

“大人可是不舒服？”

“無事。”大理寺卿看了一眼，沒好氣地道。

“呵呵。”柳淺染輕輕一笑，挑了挑眉，眼神之中頭出幾分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