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炎墨想了想，道：“兒臣想請求父皇放過那些追隨我的人。”

“朕從不胡殺害俘虜，況且，他們也算是我傲天的將士。”離落瞥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好，兒臣，多謝父皇。”離炎墨聽他這麼說，臉上松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便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離落想起他方才的話，只得嘆氣，沖后的侍衛招了招手，立即上來二人將離炎墨一左一右駕住。

“太子離炎墨大逆不道，起兵謀反，現將其打天牢，聽候發落。”

“墨兒，墨兒……”皇后哭得撕心裂肺，旁邊的男子立即攔住了，不讓上前。

“放開我，墨兒，墨兒！”皇后不停掙扎，最后已經是用上了牙齒，侍衛看著自己淋淋的手腕，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娘娘，算我求你了，別去，冷靜點。”侍衛咬了咬牙，道。

“墨兒……”皇后終于放棄了掙扎，坐在地上低聲呢喃著離炎墨的名字，一雙眼睛里沒有毫神采。

離炎墨沒有掙扎，擔憂反抗，順從地跟著那兩個侍衛，從頭到尾，皇后的聲音都一字不地落進了他的耳朵里。可是同樣的，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回頭。

就像那天在欒宮門口發生過的場景一般。

“父皇，理完了太子殿下的事，那這皇后娘娘該如何……”離炎墨被押走，見四下沉默，離炎風不道。

“皇后，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跟朕解釋？”離落輕輕嘆了一口氣，眉目之間著些許疲憊。

“陛下……”皇后還沒有從方才的緒之中走出來，臉恍惚，還沒有反應過來離落說的話。

“陛下，是屬下勾引皇后娘娘，是屬下教唆的。這所有的事都是我的責任，跟娘娘沒有半點關系。”皇后還沒有說話，那侍衛便搶著道。

“哼，還算是有點擔當。”離落冷哼一聲，卻并沒有表態。

“陛下，屬下所說字字句句都是事實，還請陛下發落，不要為難皇后娘娘。”侍衛見離落這話語里面滿是諷刺，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急忙繼續辯解道。

“哦？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見他如此執著，離落不來了興致。

“屬下……屬下傾心皇后娘娘多年，知道皇后娘娘最喜歡荷花，曾多次找到宮外的畫師學習作畫，給娘娘送過許多表明心意的詩句。”

侍衛忙道。

離落挑了挑眉，繼續追問：“還有呢？”

侍衛低頭，想了想，眼睛一亮，道：“還有，屬下經常利用職權之便，帶隊來到欒宮附近巡邏。就是為了多看皇后娘娘一眼，以及清楚這邊的路線。”

“還有呢？”離落繼續問。

“屬下……”

……

離落一連追問了好幾個還有，侍衛都一一回答了，而且按照這架勢，似乎還有不其他的故事。

皇后微微一愣，原來，他當真為自己做了這許多。

還以為，這人只是尋求一時的刺激。以為，這世上的男子都是如此的。

不曾想……

只可惜，他們相遇的時間和地點，從來都不對。

注定錯過。

其實，不止皇后，在場的眾人都微微一愣。聽這侍衛說話，總有一種在圍觀別人深告白的既視。

恍惚中，差點都忘了這二人是剛剛才被捉在床的罪大惡極之人了。

“果然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宮玄夜一臉似笑非笑，嘆道。

離落面容深沉，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旁人更是無法猜他的心思。

“皇后，他已經說了這麼多，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離落沉默良久，終究還是將目轉向了一旁一直神呆滯的皇后上。

“呵，陛下想聽臣妾說什麼？”皇后神木然，這下，卻是突然冷笑了一聲。

“聽你心真實的想法。”離落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著。

“陛下，皇后娘娘因為太子殿下的事備打擊，所以才會如此，陛下不要跟一般計較。這些事都是屬下的錯，屬下誠心悔過，懇請陛下賜我一死。”

侍衛見皇后語氣不對勁，想著也許會說出一些不控制的話，于是搶先回答了離落的話。

“你閉！”誰知皇后突然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容狠厲，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仿佛眼前的人真的跟有什麼海深仇一般。

他愣了愣，心中一疼，半晌才張了張，卻是沒有說話。

“本宮的事，還不到你來替我回答。”皇后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扭頭看著離落，磕了一個頭，道，“陛下想聽我心里的想法，臣妾便告訴你。”

“說。”離落只說了這麼一個字。

“陛下，臣妾自打進宮以來，到如今也快二十個年頭了，但是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之外，每年在這欒宮見陛下的次數，屈指可數。臣妾有時候經常會懷疑，臣妾真的是一國之后嗎？

臣妾并沒有要抱怨陛下的意思，只是一旦了這宮門，陛下便是我的夫，我此生唯一的依靠，然而，陛下除了賜予我榮華富貴和一個皇后的空名之外，再無半分夫妻意可言。

陛下的后宮冷清，妃子不多，按理來說我應該開心才是。可是，我開心不起來。因為……

陛下的心中藏了一個人，還是一個臣妾不知道的人。我連對手都不知道，也不知該從何努力。”

“皇后娘娘……”離落聽得臉越來越不對勁，一旁的紀公公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打算制止。

然而離落卻是輕輕抬起了手，沖紀公公揮了揮，后者張了張吧，言又止，在原地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退下了。

“陛下，您可知道這些年臣妾在這偌大的欒宮獨自流了多淚？這深宮，當真是磨人吶。墨兒對臣妾來說是我心頭唯一的安，如今他也……陛下，你看，臣妾的一生就是這麼諷刺。”

“皇后，朕……”離落聽完的話，心復雜，只說了個開頭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底十分無奈，卻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