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丞相無話可說，他跟柳老夫人，自然是虛假意。

不過，怎麼能因為這一點便讓柳淺染拿了自己。為丞相，一樣我行我素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能容忍柳淺染這個丫頭在他面前這般囂張。

“怎麼？丞相若是有話，但說無妨啊。”柳淺染站在他的面前，臉上毫無懼，整個人一副坦模樣，更加襯托出丞相的心虛。

“丫頭，夠了，你讓開，這件事，讓爹自己來解決。”柳沛輕輕拍了拍兒的肩膀，示意讓開。

“阿爹……”柳淺染沒有作，只是輕輕喚著父親，言又止。

后者沖緩緩搖了搖頭，眼睛里是一片清明，還帶了幾分堅定。咬了咬下，雖然十分不愿，但這是父親的選擇，也只能坦然接。

也許只有這樣了，父親才能完全放下這件事吧。

這麼想著，柳淺染邁開步子，退到了一旁。

心中仍是帶著幾分不甘，抬頭想狠狠剜丞相一眼，便看到了涼亭里仍舊端坐不的宮玄夜。

那人的表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生過變化，仿佛眼前正在上演的，不過是一場跟自己毫無關系的鬧劇。而他只要靜靜坐在一旁觀看就好，不想參與，也不興趣。

本來這件事的確跟他也沒任何關系，他們兩個人之間，除了合作互助，也再沒有其它了。

看著那人淡漠的側臉，柳淺染心頭忽的一跳，一種異樣的覺從心底劃過，帶起一陣陣漣漪，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慌忙將目扭開，不想再去看哪怕一眼。遠的火漸漸暗淡了不，映著柳淺染面如常的臉，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沒有人知道，心底曾經因為一面側，漾了微瀾。

“母親。”柳沛面對著柳老夫人的方向，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了下來，面虔誠，子跪得十分筆直，一張冷峻的臉上著一淡淡的無奈。

接著，在周圍眾人詫異地目中，他彎腰，朝柳老夫人狠狠磕了一個頭。

邊全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所有人不都到一陣意外，明明先前才跟丞相母子撕破臉皮，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和稱呼又是怎麼回事？

只有柳淺染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面淡淡的，看了自家父親一眼，心中無奈嘆息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快別拜了，趕起來吧，否則定國大將軍這一場大禮，老可擔待不起。”柳老夫人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嗤笑，一臉不屑地看了大將軍一眼，說話都帶著一嘲諷的味道。

柳沛直起，定定地著前方的人，面不為所，眼神卻是凝重而恍惚的，雖然他正在極力藏，盡量不被旁人看出來。

“這是孩兒最后一次喚你為母親了，這一跪，就當還了母親生育之恩，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柳沛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沉聲道：“希你記住這一點，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聞言一怔，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柳沛。這還是那個忠厚老實，對丞相府和忍讓，多年以來從來不敢忤逆自己的那個柳沛嗎？

也許是前后差別太大，讓柳老夫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怔怔地呆了許久，這才勉強開了口，卻仿佛用盡了全的力氣一般，仍舊死死咬著方才的說辭不放。

“柳沛，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以為跟丞相府斷絕了關系就能夠置事外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本來就是你陷害丞相府的，你逃不掉的！”

柳淺染皺眉，這柳老夫人還真是厚臉皮，阿爹都不想追究過去的事，以一跪了解了這場恩恩怨怨，給足了面子。然而事到如今，居然還是不知悔改。

轉念一想也對，倘若這麼容易就悔改，前世將軍府也不會被丞相府拿，最終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想到這里，柳淺染上前一步，就要開口，然而剛要張開，便被一個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柳老夫人，說話時要講究證據的，那兵書本就是在丞相房間里發現的，先前他自己也已經承認，如今你們又這般推卸責任，然而前后事實不符，這又要作何解釋？”

柳老夫人聞言，扭頭，便看見了涼亭里那雙銳利的眸子。

宮玄夜正抬眸，淡淡地往這邊看著，語氣雖然沒什麼起伏，卻能讓人聽得心頭猛的大驚。宛如他那雙眼睛一般，讓人猝不及防，避無可避。

“這……”心思被宮玄夜說中，柳老夫人實在沒了辦法，只好焦急地尋找各種借口，開口幾乎都是語無倫次，“方才……方才我兒不過是一時急之下，怕解釋多了反而引陛下懷疑，所以才那般說的，那些并非是事實的全部。”

“哦？”宮玄夜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道，“這麼說，丞相方才的行為，就是在欺君了？”

說完頓了頓，特意看了一下柳老夫人和丞相在一瞬間變得難看的臉，才繼續道：“就算這半本兵法真是大將軍放在丞相府的，以前兩家來往也算切，也可以算作是將軍不慎落在此的，畢竟為定國大將軍，擁有罕見兵書也是有可原。比起丞相這欺君之罪，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柳淺染盯著涼亭里那白的影，緩緩瞇起了眼睛，臉讓人捉不，只眼底深藏一抹笑意，一雙迷離的眼在此時看來只覺得分外妖嬈。

乍一看，宮玄夜的神淡淡的，說得像那麼回事，其實不過是在一本正經地忽悠人罷了。

偏偏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份，可以唬住丞相和柳老夫人。

丞相在一旁果然怔了許久，宮玄夜的話一聽就是在袒護柳沛，不讓他想到了之前在母親壽宴之上，他在最后關頭站出來替柳淺染解圍那次。

上一次是幫柳淺染，這一次是幫柳沛，兩次都是為了將軍府，這夜王爺，難不和將軍府已經暗度陳倉，暗中達了什麼共識？

“夜王，你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憑什麼他將軍的罪可以有千萬種理由開，而我丞相就一定是犯了罪？”柳老夫人氣急敗壞，不出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