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程晨。

當鐘抬頭看程晨的時候，心中是微微怔忡的，因為此刻的程晨，臉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好看的樣子，而且整個人的臉蒼白，眼圈有些青黑，就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一般。

“鐘董……”程晨對著鐘笑了笑，隨后點點頭。

鐘擔憂的看了一眼程晨，隨后緩緩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猛然想到，最近幾天，自己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看見過程晨了……

程晨聽到鐘的問候，微微一愣，隨即虛弱的搖搖頭，對著 鐘笑了笑，方才緩緩的說道：“我沒事……”說道這里，程晨猶豫了一下，方才又一次緩緩的說道，“鐘董……您現在有時間嗎？”

鐘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程晨這樣猶豫的樣子，因為，在的印象中，程晨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總能夠把握著自己最好的狀態，而這樣猶猶豫豫說出這句話的程晨，讓人分外的擔憂。

放下自己手中的筆，鐘看著面前的程晨點點頭：“有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程晨，你的臉……很不好看……”

程晨微微搖搖頭，隨后緩緩說道：“鐘董，這是這幾天以來，做出的一個決定……”

說著，將手中的書信放在鐘的面前。鐘抬頭疑的看了一眼此刻的裴承遠，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封，打開，看見上面的字時，鐘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鐘。

“辭職信？程晨？為什麼？”鐘直接文出聲來，甚至因為驚訝的緣故，聲音都跟著加大了。

程晨聽到鐘的問話，臉頓時變得更加蒼白，想要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鐘的臉頓時鎮定下來，猶豫了一下，看著面前的程晨，緩緩的問道：“是因為裴承遠？”

程晨的臉，頓時因為鐘的這一句話，而變得更加的難看，然而這卻讓鐘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猜對了，真的是因為……裴承遠。

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鐘直接手將信封放在一旁，隨后看著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只是一陣沉默。

辦公室中，只有一種名沉默的氣氛，在靜靜的流淌著。

鐘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了，但是其實，能夠理解程晨的……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頓時不自覺的跳了一下，鐘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旁的程晨甚至因為鐘突如其來的作而驚訝了一下。

鐘只是緩緩的起，隨后走到一旁，看著面前臉蒼白的程晨，隨后緩緩的問道：“有沒有時間和我出去一下？”

程晨聽到鐘的話，微微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鐘是要做什麼，微微猶豫了一下，方才緩緩的點點頭：“有的！”

“恩，和我出去一起坐一會兒吧，我們很長時間沒有一起出去過了吧！”

程晨看著鐘已經率先朝著門口走去的影，心中頓時微微酸了一下，卻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靜謐的咖啡廳，二人并沒有走多遠，不過是在鐘氏樓下而已，或許是因為現在是上班時間的緣故，咖啡廳并沒有人，整個咖啡館，靜謐而沉默。

等到二人的咖啡全部上來之后，鐘只是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杯，隨后緩緩的喝了一口，而后放在桌面上，看著面前的人：“程晨，你喜歡裴承遠？”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直接肯定的說道。

程晨因為鐘的這句話，手腕頓時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后看著面前的人，良久，方才緩緩的點點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鐘看著面前的人，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一說你們的故事吧，程晨，給我一個你離職的理由！”

程晨聽著鐘的話，怔忡了一下之后，思想方才緩緩的縹緲起來，只是卻變得更加讓人看不清。

“鐘董，你說，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程晨突然開口問道。

鐘微微一愣，隨后回答著：“冷靜自持，讓人安心而放心！”

說著，看著程晨。

程晨聽到鐘的話，微微一笑：“鐘董，其實……我自己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對朋友，對工作，我可以這樣，甚至認為我永遠都不知道哭是什麼……”

鐘聽著程晨的話，心中的苦，不知不覺間，竟然開始遍布自己的全上下。

“我和裴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鐘董這些您都知道吧？”程晨突然抬頭說道。

鐘微微愣了愣，隨后點點頭：“我知道。”

“那個時候，裴總便很優秀了，我們只知道他的家庭不完整，可是裴總很有能力，從大一起，就已經可以單獨接一些case了，所以，他總是比同齡人多了一些，而我是大三，才和裴總認識的，學校安排小組實習，我和他一組，而且一直和他一組……”

程晨說著，像是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一般，角甚至都開始展現出一抹笑容：“事實上，也只有和裴總，我才能夠會到那種差距，或許是因為我太過于益求，因此，沒有人可以忍我不接不完的格，但是裴總不一樣……裴總他事完到了一種苛刻的程度，也是在裴總的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差距……”

“可是后來，裴總便因為沈青喬的事，提前修夠了學分離校了，我以為，我和裴總的緣分便止步于此，心中雖然有憾，但是卻也覺得，那樣的人，本來就是高不可攀的……”

“直到，我再一次接到裴總的消息，”程晨說著，角甚至出了一細微的笑容，“裴總說，“希我能夠去幫他，順便讓自己能力有一個用武之地，當時，我其實收到了國外來的offer，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推了，到了鐘氏……”

鐘聽著程晨在訴說著著這些曾經的經歷，就像是在娓娓道來一個別人的故事一般，可是卻輕易讓人聽出來了其中的心酸。

鐘的心微微頓了一下，隨后緩緩的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程晨抬頭看了鐘一眼，角微微一笑：“我知道，鐘董想問我什麼，當初我怎麼會不知道裴總的心思呢，裴總在三年的時間，沒有提升我的職位，并非對我能力的不認同，否則，不會重薪留我，裴總只是希，鐘董能夠為我的伯樂而已，鐘董，這些……我其實都知道！”

鐘聽著程晨如今坦白的說出這些話，心中不是沒有震驚的，只是這種震驚，在這樣的時刻，都比不上此刻的心酸來的猛烈，尤其是當看見面前程晨逞強的笑容時，那種，更讓人覺更加的強烈。

“你喜歡這份工作嗎？”猶豫了良久，鐘方才緩緩的問道，若是喜歡，這個職位，愿意永遠都為程晨留著，若是不喜歡，這個職位，不會強求，知道從事自己不喜歡的職業的那種悲哀。

程晨聽到鐘的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后緩緩的笑了笑：“其實一開始，在知道裴總和鐘董是夫妻的時候，我很不喜歡在鐘氏工作，但是我喜歡這份職業，可是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也讓我逐漸的知道，其實，還有很多事，比自己的喜樂更加的重要，這份工作，還有鐘氏，我都是真心的喜歡……”

“那你為什麼……”

鐘猶豫著說著，可是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吞吞吐吐的說出了這句話。

“鐘董，我其實……沒有這麼大方……我其實早就看出來裴總對鐘董的變化，可是我欺騙自己，這些都還是說不準的事，我不能夠自暴自棄啊！”

“可是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來安自己了，因為……裴總在追您，鐘董，這樣的裴總，我從來沒有看見過……”

從來沒有看見過……鐘的心中緩緩的回著程晨的這句話，可是其實，也從來沒有看見過，如今看見了心中只有滿心的憾……不喜歡裴承遠，這種，早就知道。

“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誰知道呢？”程晨聳聳肩，無奈的說道，“或許離開了，我就知道值得不值得了，而在這里帶著，我永遠不知道，只會沉浸在現在的自怨自艾之中……”

鐘聽著程晨的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緩緩的看著，堅定說道：“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程晨，你的每一步選擇，都決定了你未來的道路……”

程晨的眼眸微微暗淡了一下，隨后勉強的扯了扯自己的角，緩緩的說道：“我知道，鐘董。”

“但是，是也有重來的機會！”鐘的話鋒一轉，聲音堅定。

程晨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一般。

鐘看著此刻一點也不想之前那個冷靜的程晨的樣子，角頓時微微一笑，隨后，開口說道：“鐘氏的這個位置，我為你留著，辭職書，我不會同意，我會準你一個月的長假，如果你覺得不夠，可以再申請，程晨，最起碼讓我知道，你還愿意和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