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林中,林中之樹,冬日嚴寒,此刻皆是於落葉枯枝,凋零之際。
積厚的雪,堆落在地,疊了一疊又一疊,嚴風與十方並排走在前頭,此刻嚴風的心,若要形容,只能用一個字來詮釋。
!
十分的!
心如麻!
之前他以爲林雪兒魂飛靈散,那一刻,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毫希的火種,可是此刻,當他得知林雪兒並沒有靈散之時。
他原本應該高興的心卻是更加複雜,他不由的想,到底是什麼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讓雪兒連與自己見面的勇氣都沒有,會讓雪兒,躲著自己!
說林雪兒沒出事,打死嚴風都不信!
“快到了。”
走在路上,氣氛凝重,嚴風和十方,兩人一句話沒說,更別說後面的白彌和嫣然,況且經過剛纔嚴風那麼幾句,嫣然現在整個人,或許說,整個狐貍,都不好了,白彌更別說,哪裡有狼王的豪風範。
看來還是古話說的好,英雄難過人關,這話還一點錯都沒有,在黑霧裡頭,白彌那句‘出去我就辦了!’,那做一個豪言壯志,霸氣側,可是一到了外頭,一見到嫣然本人,白彌這還沒開口就直接就慫了。
嚴風皺著眉,地面之上,剛纔,就在十方說話的時候,彷彿走過了一層隔絕之地,雖然長白山遍野大雪覆蓋,可也僅僅是雪。
但是此刻嚴風所踩的地面之上,卻全是冰,而且,絕不是普通的冰!
越往前走,地面上的冰越加明亮,若是低頭,甚至能當做鏡子,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倒映。
“這一片冰天之地,是我特地用天池之底下的千年寒冰所鑄。”
十方看著如夢幻般的四地,這裡的樹,甚至是一細微的小草,都是寒冰覆蓋,呈冰凍之境。
“雪兒,到底怎麼了。”
嚴風看著這千年寒冰,著上面散發出來的寒氣,哪怕是此刻的他,同樣覺到冰寒之意。
“還記得我先前和你說過的話嗎?”
嚴風眉頭一凝,十方看著四方冰天,嘆息一聲:“我從秦廣王手中奪走的時候,元便已經是全部渙散,這一句話,我沒有騙你。”
就在十方說完這一句話,嚴風腳下的冰,瞬間裂,其方圓三丈之,冰地之上瞬息間佈滿麻麻的裂紋。
十方,還有後方的白彌和嫣然,盡皆是看向嚴風。
“沒事,你繼續說。”
嚴風深吸了口氣,制著力量,強忍著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元渙散,接下來便是灰飛煙滅。”十方看著嚴風,確定他緒還行,繼續說道:“要想不灰飛煙滅,只有一條路。”
十方看著嚴風的眼睛,停下了形,在二人的前方,是一片冰竹林,翠綠竹葉,此刻卻是被寒冰冰封。
“散去修爲,褪去神之,爲一凡人,常人一天,與而言,便是一年。”
“這千年寒冰,是我特意爲從天池之底所取,有這千年寒冰在,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衰老的速度。”
嚴風耳邊傳來十方的話,轉而便是一人朝著這竹林走去。
十方,白彌和嫣然,皆是停留在竹林之外,看著嚴風的背影,默然不語。
接下來的事,是嚴風和林雪兒的,任何人都不上。
嚴風,去過很多山,見過很多的竹林,可是唯獨這一個,他走的特別慢,每一步,都仿若隔世,天地一片寒冰,風,在這裡彷彿是靜止。
常人一天,於他而言,便是一年。
十方的話依舊在耳邊環繞,嚴風怎麼會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若是從林雪兒離開的那一日算起。
此時的林雪兒,早已是垂垂老矣。
嚴風瞬間懂了,他懂的了爲什麼,爲什麼林雪兒要十方告訴自己死了,爲什麼,不肯見自己。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心的痛楚,比之自己,更甚千分!
想到這,嚴風的心口,不一陣窒息之,嗓子口,仿若有什麼東西塞住一般。
走在這冰竹林之中,唯有自己的腳步聲輕啓,約莫半盞茶,嚴風的眸中,出現了一個白背影。
當見到這個背影的剎那,嚴風的腳,瞬間止住了,他的心,在這一剎那,劇烈的跳了起來。
此地無竹,唯有一條小溪,溪流裡的水已然完全冰封,只是呈流之勢。
小溪之旁,有著一間小木屋,同樣被寒冰覆蓋,宛如冰雕。
這個背影,便是站在這溪流之旁。
夜之下,悽婉唯。
這一幕,嚴風不知爲何覺格外悉,忽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雖然片段,卻是格外清晰,仿若與生俱來,刻魂中一般。
竹林葉瀟瀟,一曲古風笛。
伊人如夢,舞於竹林間,風,傾灑靜然,卿,與我長髮三千。
莞爾一笑,傾城絕豔。
嚴風從懷中,掏出那張手帕,這是林雪兒那幅繡了數個月才繡的繡花。
上面所繡的場景,與這四周景象,近乎是一模一樣,當然,除了這覆蓋四地的寒冰。
溪流之旁,林雪兒,長髮披散而下,的子,微微,不敢轉過頭,知道,他來了。
但是怕,怕他看到自己這幅面容。
自己,要以這幅面容見他…
可是…要如何見他?
伊人已不在,逝水已東流。
嚴風的步伐再次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溪流,直接走在這冰凍溪流之上,走向冰木屋。
直到來到林雪兒一丈之外。
嚴風仰頭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剎那,他忽然想起了先前在天池之底,自己念想裡瀑布中的那個‘百里長風’。
他有這麼一句話,‘哪怕年華逝去,白垂老矣,你會,嗎?’
…當然!
嚴風的角,微微揚起,升起了笑,雙眼剎那睜開,一步出,將手,輕輕搭在了林雪兒的肩膀之上,很明顯能覺到,林雪兒的肩膀微微震了一下。
“雪兒,我來了。”
清和的聲音,這悉的聲音,再一次落耳中,林雪兒,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