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之間,風,傾灑而過,片片竹葉隨風而,引起一陣排山倒海之意。
“死?”
嚴風眼眶剎那間紅烈,接著便是仰頭大笑。
“虧我方纔信了你,你就是如此欺騙於我?”
嚴風的上,赤墨火炎升起,不過他的心,此刻卻是在抖,他,在害怕!
他害怕,害怕這個十方,害怕這個自己上一世的兄弟,他剛纔說的這兩個字,是真的。
“我沒有騙你。”
十方眉間有著悲涼之意,站起來,手一揮,剎那四周場景變化,竹林已然不在,鳥鳴絕跡,四地映眼中,有的唯是飄搖的大雪。
“那,就是的墓,雖靈散,魂卻是被我截留了下來。”
十方指向前方丈遠之地,那是一斷崖,在這夜霧白雪之下,悽唯涼。
“說,在這個地方,能看到你。”
這斷崖正對的方向,便是南方之地。
十方的話落於嚴風耳中,不過嚴風,已經聽不見了,他的眼中,唯有這斷崖旁的墓。
“雪兒?”嚴風朝著墓碑一步一步走去。
“開玩笑,你怎麼可能會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嚴風笑著搖頭,他不願意相信,可是眼中,卻是有著淚閃爍。
“不可能!不可能!”
忽然,嚴風猛然一拳捶在斷崖一旁的崖壁之上,滔天火炎而起,震落滾石,發出轟隆之聲。
“這是彌留之際要我給你的。”
十方轉過頭,手微微一鬆,幾縷髮紛楊落下,隨風飄落在空中,從嚴風眼前略過。
嚴風的雙眼,在看到這頭髮的剎那,瞳孔無限放大。
他曾懷抱林雪兒度過了數百個日夜,這頭髮的味道他不可能不清楚,眼前這幾縷髮,的的確確就是林雪兒的。
這一刻,腦海中不想起當日之景,林雪兒爲了護住嚴風強行化羅剎,用抵住了萬刃。
“快走,走…好好活下去…”
昔日話語,依舊迴盪在耳邊,嚴風的眼中,閃過那最後一幕的畫面,心如萬千刀絞。
“,怎麼走的。”
嚴風的聲音帶著沙啞。
“重傷不愈,我從秦廣王手中奪走的時候,魂中的元已經完全渙散。”十方說道。
“元渙散。”嚴風角帶著狠辣,猛然一個轉,揪住十方的服。
雙眼冒著火,仿若隨時都要發狂了一般。
“我已經盡力了。”
十方言語中有著悲傷,彷彿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嚴風看著十方的眼睛,手,慢慢鬆開,他的另一隻手,指甲已經嵌中,鮮直流,滴落在雪地之上。
十方的影,慢慢退後,直到完全消失在這斷崖之上。
“雪兒…”
嚴風張開右手,那是先前飄落而下的發。
“死…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嚴風忽然像發了瘋似得,開始用雙手掰開地面的土,哪怕手指被地上的土塊劃破,哪怕鮮染紅了白雪,毫不顧,他不敢用其他力量,他怕,怕這裡面真的是自己的雪兒。
他只能用一雙手,將這墳墓,一點一點刨開!
他要,打開這墳墓看一看!
我不相信,絕不相信這墳墓之中,會是自己的雪兒!
夜幕之下,一個影,就這樣用自己的雙手,與雪混融在一起。
悲風涼冬意,北風不休。
嚴風,雙手已經是千瘡,鮮染紅了大片雪白之地,終於,他將這土堆給生生挖了開,看到了其的部分,映眸中的,是一副通明的玄冰棺。
在看到這幅冰棺的剎那,嚴風的腦子一聲轟鳴。
冰棺之,躺著一子,正安靜的閉著眼,容貌,與自己記憶中的林雪兒,一模一樣。
“雪兒…是你嗎?”
看著棺中之人,嚴風的手,不住的打著,輕在冰棺之上,的咬著牙,這一刻,他的心,剎那間崩碎。
先前,他不相信十方的話,但是現在,容不得他不信。
心心念念之人,此刻就在眼前。
躺在這棺中。
仰天長嘯,悲吼之音迴盪在十六峰之間,冷風獵獵橫吹,天地之間,一淒涼之意。
嚴風的發,竟然就在這一剎那,有著近半以眼可見的速度變了白,所謂一夜白頭,不過如此。
百丈之外,一塊大石之後,有著一個子,正靜靜的看著他,淚,一滴滴落在地面之雪,化開了雪,卻是冰凍了心。
“木頭…對不起…雪兒對不起你。”
淚眼朦朧,相之人,一個想見卻不敢見,一個卻以爲永遠天人永隔。
傷,莫過於此。
此刻,長白山外,星月高懸,夜幕之下,有著一片山林之中,其中有著黑氣濃郁瀰漫。
剎那之間,從這黑氣之中有著無盡兵出現,站在最前首,一黑一白,長長的壽帽在頭,正是司的黑白無常!
而在黑白無常之前,還有著一人,材並不魁梧,或許說是瘦小,穿一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
“啓稟宋帝王殿下,前面便是長白山了,此地有著空結界,怕是…”
布老頭聽著耳邊白無常之話,看向前方高聳雲的長白山。
“長白仙山…”
“羅剎之事本應屬秦廣王分之事,只因其多次不利,被大帝責罰,這纔將我派來,這一次…寡人手中有著大帝手詔,想來這長白劍仙十方也不敢造次,定要將羅剎抓回,否則我司地府的威名將一掃而空。”
“大帝手詔在,可破這空結界,直接天池之地。”
“諾!”
黑白無常,無盡兵,皆是拱手接令
宋帝王,主第三殿之王,掌管黑繩大地獄,其又分十六小地獄。
在如今的神話傳說中是這樣評價他的:宋帝王仁孝,心地純淨,然嫉惡如仇,明察秋毫,對散播邪知邪見者,誑誕不經膽大妄爲者,忘恩負義污衊於人者,或嗜殺殘酷狠毒者,或爲惡人狡辯罪者等等,絕不寬恕。
聽起來是個是非分明的好閻王,當然,這都只是民間傳說。
真正的宋帝王到底是怎樣的,天知道。
而此刻,正在白頭峰山巔的十方,卻是注意到了東南方的那一黑氣。
“終於來了…不過,好像有些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