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姑問王老板:“競價多呢?”
王老板一口氣道:“三十五萬兩銀子!”
下一個孫氏的綢緞鋪子,自報三十八萬兩銀子。說是給前朝的皇后做過帝后服。
程菀一個個聽著,有些不自然。
怎麼各個都這麼能打?
郡主嗤之以鼻,冷嘲熱諷道:“那都是前朝的皇后了!現如今我的皇后姑母可是在我的綢緞鋪子做裳的,后宮的妃嬪們也會做我的生意。你那又算什麼?”
明姑姑看了一眼郡主。
這個郡主是外姓的郡主,邊地藩王的兒,自小被送到京城里做質子。
可不曉得為什麼子這麼張揚,真把自己當親郡主了。不過是個掛名的罷了,有個皇后姑母真以為自己能上天了。
那王氏沒說話。
明姑姑看向陸嗣源,道:“陸掌柜,該你了。”
陸嗣源起,晃了晃鈴鐺,戴上茶葉的盒子。
程菀下意識幫他把桌上的杯水從邊角移到中間去,他走過去不方便,會撞翻到。
秦懷景注意到這一點,扣住的腕子,“在做什麼。”
“怕它掉下去。”說了一句,握住他的袖袍,“別生氣。”
陸嗣源是目前全場第一個照著規矩做事的,他用了鈴鐺。
端著茶葉,他聲音如竹一般悅耳,開口說道:“在下乃是城東陸氏茶業的陸嗣源。我陸氏祖業已經百年。雖未有太大的名氣,但仍想將祖上的茶葉推出去,讓更多的人品嘗。”
“這,便是我競價皇商的目的,說不想宗耀祖是假的。”
陸嗣源一笑,白潤的手指穿梭茶葉,“陸某愿出四十萬兩銀子競價。”
他說完,晃了晃鈴鐺。
將茶葉轉放在堂上,深深一禮,便退了下去。
那林氏與王氏緩緩點頭,抱有欣賞的態度。年紀輕輕就如此,不易。
陸嗣源落座時,微微偏頭,對程菀說道:“多謝。”
程菀一頓,才想起方才替他移開杯水。
“沒事。”說道。
秦懷景倒了杯酒水,兀自飲了一口。頭上下滾著。
他的墨眸深邃。
明姑姑笑說道:“下一位,郡主請!”
郡主便得意的拿出自己的綢緞,展示在眾人面前,“眾位都瞧見了沒有?我的這布匹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是從西域進貢過來的一等一好料子。”
“若是你們肯將這競價權讓給我,我愿意送一馬車的布匹到你們府上去,給你們的眷。”郡主補充一句,“還有啊,我皇后姑母也會很謝你們的!”
話里話外,帶著暗示。郡主看向虞老板,“虞老板,你那個兒子在宮里當吧?三年了還是個六品,不行啊。不知道想想辦法的嗎?”
虞老板臉一變。
王氏與林氏紛紛想起了自己家,各懷心思。
郡主哼的一聲收回目,對明姑姑說道:“姑姑,我啊,競價六十萬兩銀子!”
帶著得意的笑,拿著布匹坐下。
明姑姑遲疑的干笑一聲,“好的,郡主出六十萬兩銀子高價……有人愿意再出高價嗎?”
此刻,競價太高。明姑姑不得不中停問詢。
若是無人競價,局面就定下了。
虞老板面難,隨后起,“在下退出!”
王氏與林氏鋪子也相繼一禮,告退。
郡主笑著揮手,“三位老板,我會記住你們的。回去定會跟我的皇后姑母說說的。”
程菀坐著不,對旁的秦懷景低聲道:“這樣,不算違規嗎?”
這公然的比賄賂還要賄賂。
秦懷景將茶水遞給,程菀接過。
“按皇上競價會的規定來說。”他淡淡道:“不算違規。”
最后,只認錢,不認其他。
程菀皺起秀眉,“怎麼這樣。”
明姑姑看向原本熱鬧的大堂,變得只剩下幾人,遲疑的看向陸嗣源,“陸掌柜的,你還要增高競價價錢嗎?”
陸嗣源似是有些猶豫。
與宮里做生意,也要看利益。茶葉一年的來往,應該做不到超過六十萬兩銀子的收,而且,郡主的架勢,像是不拿到最后不罷休。
他以為,不必要與之爭。
“姑姑。”陸嗣源啟聲道:“在下退出。但,請容在下旁觀到最后。”
明姑姑有些惋惜,答應了。
程菀有些復雜的看著郡主,不對,哪來那麼多錢的?
小手輕輕扯了扯男人。
秦懷景偏頭,“菀菀,何事。”
程菀湊過去,小聲的問道:“郡主哪有那麼多銀子。”
一個公主都沒那麼多錢。
更何況,這個郡主是剛開始才做生意的吧?記得是說才在宮外建立了郡主府。
所以,這其中有問題。
秦懷景掃了一眼看過來的明姑姑,明姑姑收回視線。
他扣住的小手,在的耳垂旁淡淡道:“其父霍藩王,小有積蓄。”
程菀一頓,可是藩王有那麼多銀子給兒揮霍嗎?人家都是藩王了,也不在于兒能做個小小的皇商吧,而且這人還是郡主。
假設當爹的是,都舍不得自己的家底被兒這麼敗!
“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程菀喃喃自語。
郡主起,冷嘲熱諷道:“快一點兒,最后一個是誰沒點數啊?是不是不敢競價了啊!要是拿不出這個錢就走人吧!別耗在這里了。”
后的婢訕訕,懷王爺還在這呢。郡主也不知道收斂。
程菀站起,“誰說我拿不出的?”
繞到椅子后頭,捧過自己的葡萄酒。
“我這酒水,乃是開辟了大周朝第一個葡萄酒的輝煌。人家西洋人的又貴,老百姓吃不起。這下我們自己有葡萄酒,本不需要看西洋人臉,也沒必要讓他們賺我們的錢!”
“況且,這也是得到皇上的認可的。”程菀拿出信心,搬出皇帝來。
郡主慵的說道:“啊,然后呢?你倒是出價呀!”
陸嗣源為擔憂。
緩緩搖頭。這位郡主,著實跋扈了些。
程菀笑瞇瞇的說:“一百萬兩銀子!”
郡主臉大變,拍著把手起,“什麼!一百兩銀子?你有那個銀子嗎!你瘋了!”
這無疑也是超出了預算。
程菀微微一笑,捧著葡萄酒壇子,“當然有啊。我拿得起,怎麼,你拿不起了?”
郡主氣得渾發抖,慢慢坐了回去。
“……不,不就是一百萬兩!我出一百一十萬兩銀子!”郡主大聲道。
程菀撇了撇,道:“那我出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輸了誰,也不能輸了他。
跟郡主的賭約,不能輸。所以這點銀子,會慢慢還給他的。
郡主臉漲紅,對程菀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這是競價皇商,不是在賭氣!你這是壞了規矩。”
程菀一笑。
對付這種壞規矩的人,就要用同樣的方法對付。
“就算是,但郡主不也是這樣嗎?”程菀走近過去,“怎麼樣,要不要再繼續競價。還是,你的預算不夠了?你想清楚了,就算加到二百萬兩銀子,我也會加的!”
大不了,多賺十年的銀子,還給王府。
一年賺個幾十萬兩,也夠還了。
陸嗣源此刻有點想看秦懷景是什麼神,只可惜他看不見。
秦懷景神淡淡,似是不為所。
若喜歡,隨爭。他負責出錢。
郡主氣紅了臉,指著程菀道:“我問你,你銀子從何而來?難不你要用哥哥的銀子不!王府就算再富裕,也不夠你這麼敗的!”
程菀用的話還回去,“令堂的銀子再多,也不夠郡主你這麼敗的。郡主又為何要管我呢?”
明姑姑眼看著兩邊爭執,連忙從中勸和。
可郡主憤憤說道:“你壞了規矩!皇商競價會沒有規定可以用外人的銀子來競價。我用我爹的,我爹可不是外人。而你,你算哥哥他什麼人,你又沒嫁過去王府!”
程菀咦了聲,難道還是他的外人?
回頭,默默看了男人一眼。
秦懷景執著杯茶,看著杯沿,“誰說菀菀是本王的外人。菀菀,是本王的妻。”
郡主眼眶通紅,說道:“撐死也是未婚妻,還不算呢!哥哥,你怎麼這麼偏袒,那麼多銀子都愿意給嗎?”
秦懷景冷嗤一聲:“霍藩王若是瞧見自己的兒,私自了庫房的銀兩。不知作何。”
郡主臉一白。
“這,這是我爹爹答應我的!”
“是麼。”
“……是的啊!”郡主眼睛閃躲。
程菀狐疑,早就有些疑心了。這下子更加覺得可疑。
那麼多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原地僵持著。
就在此時,秦懷景眸掃向來閣門外,“霍藩王,站在外頭這麼久了。不如進來坐坐。”
這一聲出,郡主的眼睛瞪大,腳步踉蹌的后退!
“爹,爹……?!”
“你個不孝!”霍忠惡狠狠地砸了手上的木符,走過來抬手劈了一掌,“啪!”狠狠打在了郡主的臉上。
郡主被打得尖一聲倒地!
程菀看見那地上的木符,走過去撿了起來,上頭刻有郡主的名字。
原來如此,難怪郡主手里的那個是假的。
那也就是說……程菀看向秦懷景,是他安排霍藩王來見證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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