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電閃雷鳴的傳來,程菀讓妹妹程月去茅草屋里拿把紙傘出來。
程月就乖乖拿著紙傘遞給姐姐,程菀再遞給秦懷景,說道:“秦公子,快下雨了,你回去的時候可能會被淋到,還是撐把紙傘好。”
天沉沉的,迷霧繚繞。
秦懷景并沒有執著傘,只淡聲說道:“秦某從不需要遮蔽風雨。”
他只會在風雨中無阻穿行,視這些為無。
程菀只好舉高在他頭頂,十分吃力,說道:“我帶上銀針,跟你一起去木屋,為你針灸一下。昨夜我想到用艾灸的方式治愈你的寒毒,會有顯著的效。”
把紙傘給他打著,于是進了屋里,拿出自己的銀針包,抱了一懷抱的艾草葉,就匆匆的躲進他的紙傘下。
還是人高會舉傘啊。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妹妹程月有些害怕打雷,不由得大聲問道。
風刮得很烈,瓢潑大雨而下,程菀說道:“要是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要給秦公子艾灸兩三個時辰之多。”
程月只好點點頭,跑回屋子里,讓自己鉆進被褥中。
在回去木屋的路上,程菀注意到紙傘完全偏向自己,而秦懷景的左肩已經被打,往下滴水。
“秦公子。紙傘,可以偏一些……”
仰起清秀的臉,對上他俊逸的臉龐。
秦懷景下意識往那里更偏了,程菀搖頭道:“不是,是往你那里偏一些。你的肩頭,都打了。”
他睨了眼漉漉的左肩,才意識到他偏向更多。
“無妨,清涼一些好。”
風的方向從程菀那斜斜吹來,秦懷景唯有將紙傘往的方向偏多一些,才不會讓被風雨吹到。
兩人一起回到木屋,程菀在屋里找尋干凈的布巾,踮起腳幫他拭著。
“別。”
秦懷景握住的手,聲音暗啞,到一溫熱的力度。
程菀松開手,讓他自己拭,隨后就將銀針包里的銀針擺開,在他屋子里的燭火下焠了一番,焚燒起了艾葉。
“……秦公子,請你吧!”
臉上一熱,無措的拿著銀針等著他,秀眸清澈。
秦懷景修長的手指放在領口,松了那狼麾的結,頓時拂開在一旁掛著,隨后將白至半,出壯的膛。
還有打的雨水滾落下來的痕跡,了一條弧線。
程菀下意識吞了口唾沫,說道:“躺上去。”
秦懷景深深凝了一眼,照著所說的做,躺在了床榻上。
“程姑娘,你若在意,可以蒙上眼睛。”
他顧慮到孩子家家,總是幾分赧意,不愿意如此正面對著男子的材。
程菀深呼吸一口,笑說:“沒事,我已經司空見慣了!”
秦懷景的劍眉的皺起,俊朗的側臉偏向,道:“習慣了?”
的舌頭頓時打結,斷斷續續道:“……習慣給人針灸了,我之前經常艾灸的。”
程菀將地上的艾草葉裹一小團,扎在銀針上頭,細長的針“篤——”一聲,就刺在了秦懷景堅寬敞的后背。
秦懷景從頭里悶哼一聲。
心口迅速一跳,手上放緩銀針的力度,道:“秦公子忍著些疼,這銀針的確刺起來疼痛難忍。”
后面一針接著一針,都沒有再發出聲音,直到扎完。
秦懷景深深的闔上雙眸,閉目養神。
程菀起,準備收拾銀針包,要去外面找些藥草來。
“去哪?”
他發出沙啞的聲音。
程菀一笑,將銀針包收袖口,拿起門邊的紙傘道:“就在木屋附近,找點消炎藥草。”
秦懷景薄微抿,并未吭聲。
程菀正走出門一步,頓時一陣“噼啪——”的雷電擊中面前青石板的聲音,青石板頓時四分五裂,驚得頓時后退,回到房中關門。
大口著氣,方才真是有驚又險!
“秦公子,你空時也要做一避雷針放在木屋上,以防遭雷擊。”
程菀順著口,決心不冒險出去了。
秦懷景劍眉微蹙,看向完好無損的樣子,安了心。
“銅片已經做完。”
他背部因為艾灸而一片發黑,程菀走過去一看,這寒毒真是厲害!
程菀便沉一會兒,說道:“等明日我去鎮上,買些銅片回來。”
又用手放在他的后被上,秦懷景又是一陣悶哼,可這聲卻不比之前那般痛苦的聲音,而是一種極度舒適的說不上的覺。
程菀的手心,冰涼,上去時,十分舒適。
秦懷景反手捉住涼涼的手,只覺好了許多,他道:“艾灸,很燙。”
想要開手,卻不開,說道:“那我去把門邊開個小隙,放點涼風進來。”
房門被稍稍打開一隙,一涼風拂進,秦懷景好多了。
程菀就守在他的榻旁,時而手調整下艾灸的針頭方向,等兩三個時辰之后看效果。
此刻,外頭大雨磅礴,如排山倒海之勢。
“嘩——”
驟雨瓢潑,驚雷響徹天際。
程家,程大河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一個雷電劈了過來,只聽得“啊!”一聲驚喊聲,程大河的頭發燒焦,被劈的渾倒地搐。
“爹!”
程天明聽見慘聲,慌忙沖了出來。
王桂香膽戰心驚的過來扶,渾發抖道:“大河,大河啊!你醒醒啊,不要嚇我啊!”
程雪驚異不定道:“爹……爹你怎麼了,爹你醒醒!”
雨勢湍急,程天明把程大河給背了起來,抬進屋里頭,程天明慌忙道:“娘,爹他被雷劈了,得趕找郎中啊。”
王桂香幾乎要暈眩,由程雪扶著些,喃喃道:“這大暴雨天,我上哪兒去找郎中啊。外頭響雷,我要是也被劈了怎麼辦啊。”
事發生的太過急,王桂香都沒反應過來,人都有木訥。
程天明靈機一,說道:“……找三妹,對,三妹醫很好,可以把爹救回來!”
原程菀爹娘還在世的時候,就給程菀請了附近的郎中教了一些醫,意是想讓自保。
程雪一聽,臉一變,道:“不要,我才不要找那賤人。”
王桂香絕的悲戚,搖著程大河痛喊道:“大河啊……求求你快醒過來吧,求你了。”
程大河里冒著煙灰,兩只眼睛翻白,雙手雙控制不住的在搐著。
程天明懇求道:“娘,郎中還在鎮上,我們去鎮上要兩個時辰,大雨天山路不好走。要是上山找三妹,只需要半個時辰不到。娘,我們快請三妹過來吧!”
王桂香眼睛變得沉,說道:“老娘絕對不會去求,絕不。”
之前鴨的事,王桂香就放過狠話,讓程菀總有一日會來求自己。可是現在,卻變自己要眼的去求,王桂香絕對拉不下這個臉面。
程天明“撲通”一聲,給王桂香跪下,說道:“娘,爹是這個家的頂梁柱。若是沒有爹,我們這個家本撐不下去,日后日子該要怎麼過。”
王桂香實則心底厭惡程大河,年輕時候就是被買進門的媳婦兒,眼下程大河死了,本該高興,將錯就錯下去,可一想到孩子都這麼大了,家里重擔還需要程大河挑著,便覺得萬分絕。
“我說不去就不去!”
“娘……”
外頭一陣響雷忽然又起,“嘭”一聲雷電就擊中屋子前的鐵鍬,鐵鍬傳電進屋,程雪一陣驚駭的發出“啊——”的尖聲。
程雪渾被電,搐的雙手抖著,倒在了地上。
王桂香發了瘋般的吼道:“雪兒——”
程天明趕忙就把妹妹背起來,拿過門邊的紙傘,就撐著些跑了出去。
王桂香慌張的拿起另一把紙傘,不由分說的就沖了出去,三人一起上山去求程菀醫治。
彼時的程菀,還在秦懷景的屋里,眼看著艾草熏不夠了,又重新點上燭火。
“秦公子,你的后背好像……”
程菀倏然注意到了什麼,手去在他的后背上,就要撕開。
秦懷景驟然冷聲,道:“別!”
心驚跳的收回手,怔怔的看著他。
頭一次,見他這麼發怒的樣子。程菀又盯著他的后背看,若猜得不錯,這上面有一層假象,難道是假人皮?
程菀意識到事嚴重,說道:“秦公子,希你不要瞞我。”
秦懷景的眸深邃黑沉,半晌,兩人都不說話。
一直等到許久,他才主手,將后背那一片撕開,出他后背猙獰又斑駁的疤痕,一道又一道,程菀狠狠一怔。
“這些疤痕……為什麼會是這樣?”
程菀的都在發抖,這麼多深刻可怖的疤痕,不知是經歷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才會留下這些。
秦懷景將那一層表面的皮放回去,淡聲道:“抱歉。秦某嚇到姑娘了。”
“秦公子,我并不嫌棄你這層疤痕,你不用蓄意用皮遮擋……”
程菀看清楚后發現的確是皮,而并非人皮,原來他一直都背負著這些。
“我介意。”
秦懷景指腹挲著后背,啞聲道:“程姑娘只當沒看見,便是幫了秦某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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