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劍飛的一句話,讓蘇綻剛吃進去的米線含在口中,甚至忘記了咀嚼直接演進去了,嗓子眼里卡了一粒麻椒,喝了半天水才緩過勁來。
蘇未晞幫著他媽拍背,看到人緩過勁來才放心,搖頭晃腦的嘆出一口氣來。
大人之間的分分合合恨糾葛比國際新聞還要讓人心。
蘇綻放下水杯的手就照著他的后腦勺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蘇未晞敢怒不敢言只能低頭吃飯,懶得卻聽大人之間這些七八糟的事。
牧劍飛看著母子兩個之間的一來一往,腦海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當初蘇綻給他唱的那首歌。
蘇綻實現了生一個“胖娃娃”的心愿,這個娃娃卻不是他的,若是當初他沒有拒絕蘇綻,會怎麼樣,或者更早一點,沒有做出那件讓他悔恨了幾年的事,是不是現在坐在這里的孩子,就應該眉眼長得像他一樣,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只能干瞪眼看著他喝孩子親近打鬧,著那份若有似無的疏離。
他胡思想心神煩,以至于沒聽到蘇綻的問話。
回過神來問了一句“什麼?”
要是換做五六年前,對面的人指定一掌拍下來,嫌棄他的走神不重視。
就像是剛才拍蘇未晞的后腦勺一樣,親昵的沒有距離。
現在的蘇綻只是笑著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為什麼?”
是為什麼分手,還是為什麼要和說這個?
牧劍飛看著蘇綻澄亮的雙眼,就覺得心思更了。
好在他這些年影視圈里爬滾打,雖然演技還沒到能拿影帝的時候,不過裝起相來還是像模像樣的。
手里拿著筷子,吃米線的姿勢優雅的像是在高檔西餐廳吃牛排一樣。
“格不合適,分開是必然的。”
察覺到彼此之間的那份疏離,他擺出一副深不可測岸然德行,掩飾著心的失落和慌,還有心中那份明晃晃的落寞。
那知對面的人看到這樣,先是撇了撇角,隨即低下頭,很快肩膀開始抖著。
牧劍飛心中越發的沒有底,不知道究竟在笑個什麼,只能去看蘇未晞,想要從小孩子那里得出一點訊息。
沒想到小孩比蘇綻更那啥啥,翻了個白眼拿走了餐盤里的最后一個菜卷。
蘇綻沒笑多久,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沒笑,憋著。
還憋得特別明顯。
牧劍飛淡定不了了,將筷子放下,靜靜地等著蘇綻徹底平靜下來,他才緩緩說道:“你這樣,總不會是覺得我分手的事很搞笑很解氣吧?”
“不是,別誤會。”
蘇綻連忙擺手。
“只是我沒想到,原來除了修丞謹以外,別人也會這樣的裝×。”
牧劍飛心里郁卒,他不得沒誤會呢,希是真的很高興他分手了。結果告訴他他和修丞謹一樣。
蘇綻安他:“這種事吧,來了擋不住,想走你也留不住,所以啊,別放在心上。”
那你對我的又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呢?
牧劍飛想要問,也更想跟解釋,自己和陶胭之間或許本沒有當初所謂的。
分手的時候陶胭說他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也不應該這樣對。
他始終參不這句話的含義,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對,不舒服了他去照顧,欺負了他去出頭,有事,他擔著,陶胭卻告訴他他這不是,只是在恪盡職守。
他覺得自己的文化課學得不錯,“恪盡職守”這四個字卻忽然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他沒有憤怒,只是很平靜的看著陶胭頭也不回的離開,心里也回歸于平靜,像是了什麼負擔一樣。
他還不知道,這就是陶胭所說的恪盡職守。
他對著蘇綻說不出這些來,對著蘇綻,也沒法解釋。
只能點個頭應付。
應付完了心里卻忽然覺得沒意思。
甚至找不出來見這一面的意義。
蘇綻以為他在傷心,老朋友一樣的安著他,里念叨著都是一些經典的失語錄,扮演起了知心姐姐。
牧劍飛目瞪口呆的看著,很想河蟹開的腦子,的心,看看那里面還有沒有自己的影子,還是說只是的將自己給迷了,以為自己真的豁達的放下了一切。
可是看了半天,怎麼都看不出來蘇綻有什麼勉強的,甚至越說越豁達,還說出了“天涯何無芳草”。
牧劍飛特別想問問,是不是也在其中,躲了修丞謹五年,真的能因為有了孩子就跟著修丞謹過一輩子,白頭偕老嗎?
可就像是沒辦法給蘇綻解釋自己和陶胭分手的真正原因一樣,他也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只是看著蘇綻一張一合的兩片紅,還有若若現的河蟹河蟹舌頭,整個人像是被劈了兩半一樣。
一半坐在這里,一半飄到十一年前,回到他們的十三歲,他們的初見。
“同學,讓一下!”
“同學,我要坐著里。”
“你好,我蘇綻,蘇醒的蘇,綻放的綻。”
“老師,我遠視,離黑板太近不行。”
一切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這個昨天離今天又是那麼遙遠。
遙遠到哪怕他極力奔跑,也追不回來的地步。
他含河蟹著笑看著蘇綻,腔的一顆心卻越來越涼。
蘇綻被他騙到了,還當他是以前那個真的牧劍飛,沒想到他在自己面前學會了偽裝。
也知道他的事不能摻和太多,狀似無意的說起了日后關于娛樂圈影視圈的所見所聞。
網絡發達的時代,圈子里的那點腌臜事再也埋不住了,什麼黑料都能被出來,一出一出的,比他們演的連續劇電影都彩。
蘇綻像是打聽八卦一樣,打聽他知不知道這件事,那件事,聽得牧劍飛心驚膽戰,不明白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麼知道,蘇綻也不是無的放矢,這其中的幾件事他還真的聽說過,他沒有點頭驗證這些事的真假,告訴蘇綻這個圈子里沒有想的那麼復雜,大家各憑本事吃飯而已。
只是一句“各憑本事”容就太多了。
他讓蘇綻放心,心中暗暗給自己敲了警鐘,不說一定能做一個德藝雙馨的楷模,至也要對得起自己的這份職業,和喜歡自己的觀眾,更不能辜負了自己的夢想。
蘇綻見他這樣,還是有點不放心,覺得他太過單純,不是那種無知的單純,而是心思純凈,這些繞繞的事,他和一樣都不擅長。
蘇綻看著他嘆氣,好像仿佛回到了那天送蘇未晞上學的時候的心。
這顆老母親一般的心啊。
麻蛋,那不是我兒子,那是綻姐上輩子的青梅竹馬小初好嗎?
米線吃完,餐盤里的烤串一不剩,牧劍飛看著母子兩個面前只剩下一點湯底的碗,恍惚想到,自己好像一烤串都沒吃,對面一個士,一個四歲孩子,每人吃了一碗米線,又吃了十來串的烤串。
這些東西都吃哪去了,這娘倆有這麼能吃嗎?
“我們走吧,一會學生該放學了。”
蘇綻念叨著站起來去結賬。
蘇未晞又去衛生間洗手。
牧劍飛看著母子兩個的背影,暗暗想著,原來還不到飯點,再看看自己的碗里,還剩下半碗米線。
實在是——暴遣天,再也顧不上什麼優雅,他趕在那孩子洗完手出來之前將米線吃掉了。
小孩出來,甩甩手上的水,指著他的角道:“雖然江湖人不拘小節,可你還是應該去洗洗臉,偶像!”
后面的兩個字是重音,本是在提醒他份,牧劍飛不知道這個小孩是不是已經了,只能站起來去洗臉。
冰涼的水拍在臉上,他才幡然醒悟,拿著餐巾紙一不就行了,用得著真的按照那個小孩子說的那樣做嗎?
MDZZ!
心里罵了自己不止一遍,還是好好的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了一下。
心里告訴自己,也該過去了,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修丞謹,蘇綻都沒有義務站在原地等他。
走出去,卻看到蘇綻正站在吧臺那里看著外面發呆。他還以為蘇綻是在景生,走過去順著蘇綻的視線看到的卻是一個前一秒才被他拍出腦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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