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我拿起紅頭繩，放在掌心端詳著問道。

“算了，我不想說了。你們走吧，謝謝你們這麼晚還過來幫忙。”娉娉沉了許久，忽然手從我手中將紅頭繩拿了回去道。這個人突然的變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說得好好兒怎麼不說了呢？”許海蓉歉意的衝我出一苦笑，然後擰了娉娉一把問道。

“對不起海蓉，我不想再說了，你們回去吧！”娉娉一手撐著額頭，一手對許海蓉揮揮手道。

“走吧，心結未開，強求無用！”我見人都下了逐客令了，站起來對有些慍怒了的許海蓉說道。

“你說，爲什麼不接著往下說了？”離開娉娉的家，來到家樓下的空地上，許海蓉擡頭看著閨家的燈問我道。作爲一個資深的刑警，覺得自己的閨在刻意的對我們瞞著什麼。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行了，別疑神疑鬼的了姐，早點回去休息吧！”人家不說，我也不會去打聽。道家有云：順其自然，自然而然！我不會去強迫別人說出本不想說的話。當然後果，就得自己去承擔了。

“你怨我，恨我，我都明白。自打你的紅頭繩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你找來了。我欠你的，都還給你。不過其他人是無辜的，你拿了我的命，就走吧！”站在窗臺邊上，看著我和許海蓉消失的背影，娉娉挲著手裡的紅頭繩喃喃道。

“姐姐，來玩捉迷藏呀？好不好呀？咯咯咯！”屋裡燈一暗，娉娉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機械廠宿舍的空地上。妹妹的聲音在後脆脆地響起，著手裡的紅頭繩，緩緩轉過去。

“姐姐，你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頂多，冰兒給你吃！”妹妹還是如同小時候那般大小，扎著小辮兒，手裡拿著一支冰兒對娉娉脆生生說道。

“婷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跑開的，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娉娉蹲下子，出手掌輕輕著妹妹的小臉，淚眼婆娑的在那道著歉道。這是一件埋藏在心裡很多年的，誰都沒有說，包括父母。可是世上之事，欺人容易，騙己卻太難。就算瞞過了所有人，卻始終騙不了自己的心。二十多年過去了，娉娉無時無刻不是活在懺悔當中。時至今日覺得，或許將欠妹妹的全都還給，自己的心才能夠得到安寧。

“姐姐，你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依舊是小孩般大小的婷婷，將自己的小臉在姐姐手掌中磨蹭了兩下，繼續脆生生在那裡問道。

“好，姐姐陪你玩捉迷藏。這次姐姐，不會再跑開，不會再逃避了！”娉娉抹掉臉上的淚水，看著妹妹微笑著道。欠的，今天就還給吧。站起來，閉起了眼睛！

“姐姐等我喊到十喲，不許看。”婷婷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不定的在娉娉耳邊響起。

“一，二，三……”閉著眼睛的娉娉跟著妹妹的聲音，一起在心裡數著數。每數一下，的心臟就如同被人用拳頭使勁砸了一下那般疼痛。角流出了一漬，可是依然站在那裡，堅持著陪妹妹一起繼續數著數。

“四，五，六……”妹妹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到耳邊，娉娉微微張，跟著節奏數了下去。

“噗！”一口鮮噴了出來，娉娉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住了一般。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跳也即將停頓下來。

“七，八，九，十！姐姐，快來找我啊。咯咯咯！”最後四個數數完，鮮從娉娉的眼，耳，口，鼻中噴涌而出，終於支撐不住的癱倒在地。妹妹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趴伏在地上，努力地使自己爬向妹妹話音傳來的方向。

“姐姐，快來找到我哦。找不到我，你就輸了呢。輸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喔！”娉娉努力睜大著被鮮迷糊住的眼睛，好讓自己能看清楚面前的路。妹妹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在那裡指引著，提示著，又或者是在，威脅著！

“妹妹，我來找你了！”娉娉張吐出一口鮮，面帶微笑的在那裡喊道。既然已經決定都還給了，那麼接下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吧？在心裡做了決定。

“快呀，快呀，快來找我呀。”妹妹的聲音在娉娉耳邊不停地催促著！

“妹妹，我找到你了！”不知道爬了多久，娉娉終於看到有一雙小腳出現在眼前。一把將那雙小腳抱在懷裡，裡喃喃地說道。

“你輸了姐姐，你並沒有找到我！”就在娉娉以爲自己已經找到了妹妹的時候，懷裡的那雙小腳，忽然消失不見。然後，婷婷的聲音從後傳來。

“好，我輸了。要怎麼懲罰姐姐，你說吧！”明知道妹妹是在耍賴，可是娉娉卻沒有去跟計較。回頭過，看著自己的妹妹，娉娉笑著說道。

“這一次姐姐輸了，懲罰，就拿走姐姐的眼睛吧。下一次姐姐不要再輸了哦，不然婷婷就要拿走姐姐的耳朵了呢咯咯咯！”婷婷在姐姐跟前蹲下子，手在眼睛上一抹，然後在那咯咯笑道。隨著這一抹，娉娉失明瞭。

“姐姐，姐姐，今天玩得好開心。明天婷婷還來找你玩好不好？”拿走了娉娉的視覺，婷婷蹦蹦跳跳地向遠跑去。一邊小跑著，一邊在那裡問著娉娉！

“好，明天姐姐還陪你玩遊戲！”娉娉睜大著那雙已經失明瞭的眼睛，微笑著回答著妹妹道。

“娉娉？娉娉？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120嗎？我需要救護車！快，快啊！”

這是娉娉昏迷之前，最後聽到的兩句話。知道，的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