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到炎夏,半年的,很漫長,漫長到讓他以為度過了整個人生。
經歷過幸福,沒想到之后,便都是深沉的痛苦。
這就是的代價嗎?
藍亦書從不知道一個人會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不。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但是痛苦抵不過的。
為了和沐染在一起,他其實忽略了許多,人生沿途好的風景他都忽略了,所以,在他選擇離開的時候,其實是一場沒有歸期的旅行。
這個世界很大,還有很多好的東西,他想要一一去嘗試。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整整半年的,他游山玩水,全世界漂泊,沒有的落腳點,也就排除了被藍家找到的風險,可是,他不快樂,他甚至沒有一刻是不想的。
他惦記著,也惦記著肚子里的孩子。
“沐染……”
一次次的醉酒,他著的名字,昏昏沉沉的睡去。
就連在夢里,也時常看見麗的容。
就像一個夢魘,你掙不了,只能越陷越深。
“如果知道,未來有一天,我們會變這樣,我寧愿不要上你,不要遇見你。”一個人的夜,他在甲板上乘涼,著陣陣海風拂過,掀起心頭的一陣陣涼意。
暗夜下,蔚藍的大海漆黑如墨,上面泛著點點星,搭配上他郁悶的心,只抑到人發狂。
“你是幸福了,你有沒有想過我?”他苦笑,灌了一口酒:“你有沒有想過我今后的人生要怎麼過,你為什麼就不能想想我……”
灌進胃里的酒化作眼淚,從眼眶里流瀉而下,藍亦書吸了吸鼻子,天氣轉冷,冷空氣一個勁的往他的骨頭里鉆,卻突然,肩頭一重。
藍亦書呆了下,機械的扭頭,一個曼妙的子和黑夜連為一,就坐在他的側。
他定睛一瞧,原來是同一個旅游團的驢友陳娜。
聽說,和他一樣,也是因為失才決定出來散心。
不過他們的況應該有所不同,因為看上去沒有他痛苦。
從踏上旅途的一刻起,就始終表現的不冷不淡,也不會輕易的靠近別人。
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服,藍亦書有些怔然,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話音卻又頓在了嗓子里,也許此刻,說什麼都是徒勞。
他們都心知肚明,彼此在煩惱什麼。
“很冷吧。”陳娜先開了口,那聲音清清冷冷的,有些虛無縹緲。
藍亦書抬頭仰漆黑的天空,眼角似乎劃過酸的淚水:“今天的天氣讓我想起了去年的冬天。”
“不要去想。”陳娜向他,無比認真的道:“不去想就不會痛苦,你要知道,你于什麼樣的決斷,全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
是嗎?
為什麼他卻覺得完全不自己控制?
“你現在和我一樣,都需要一段靜謐的空間,去釋放自己,釋放那些多余的緒。”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藍亦書茫然的問。
陳娜苦笑一聲:“剛離開他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每天喝酒,煙,我熬夜,泡吧,也寫過我和他之間的故事,那段日子我很痛苦,整整持續了半年,但后來,我到了他們的結婚請柬。”
“你想你應該很清楚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撕碎了請柬,我割腕了。”
“所幸的是,我沒有死,我的家人及時發現了我,并把我送往醫院搶救,那天我醒過來,卻覺得自己真的是死了一次。”
“看著心電儀上的長線不斷波,我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我還活著,既然活著,就該做些有意義的事,難道不是嗎?”
“一昧的痛苦,只是在浪費你本來就不多的生命而已。”
“那是你的不夠深。”他搖頭,不贊同的說法。
“不夠?”陳娜猶如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仰后合,尖銳的笑道:“我為他流過產,吸過毒,有一次險些進了監獄,我的還不夠深?”
藍亦書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收回我的話。”
“沒關系。”并沒有放在心上:“也許在很多人看來,我只是無病。而已。”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我的同黨。”看了看,藍亦書堅決的出手,決定這個朋友:“很高興認識你,我藍亦書。”
“我知道。”陳娜握住那只手,直勾勾的盯著他:“藍家的二爺,對麼?”
知道他的份?
藍亦書訝異:“你不會……”
“我沒有。”堅定的打斷了他的問話,笑瞇瞇的道:“我也是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了找你的尋人啟事而已。”
“因為失,所以跑出來?”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讓你見笑了。”
“別這麼見外,我們是同黨,不是麼?”陳娜沒心沒肺的拍了拍藍亦書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進船艙。
洗了把臉,藍亦書正想去窗邊睡一會兒,他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他安在沐染邊的下屬的電話,微微怔了怔,藍亦書還是不假思索的摁了接通鍵:“出什麼事了嗎?”
他沒發覺,自己在接這通電話的時候,表現的很平常。
換做是以前,他會張到忘了呼吸。
“藍先生,一個小時前,沐小姐突然被歐延送醫院,現在在產房里生產,況好像危險的,我看到他們連前協議都簽了。”
“你說,什麼?”
他驚得瞠目結舌,急忙問清楚了醫院名字便急急的掛了電話。
“立刻停船,我要回去!”
船夫為難的搖頭:“先生,這里沒有辦法停靠,再有半個小時,我們就到韓國了。”
“我不管!”藍亦書了拳頭,慌得在甲板上走來走去:“我必須現在就回去,沒有時間了!”
他不要沐染死,他一定要想辦法救!
該死的歐延,為什麼要讓懷孕?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在和船夫數次通無果后,焦急之下的藍亦書下外套,直接跳進了大海里,就算是游,他也要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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