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丫頭回來了?”大爺一聽我提起顧翩翩,提著刀走出來四下裡張著問道。
“回來了,在祖屋呢,這不是屋子一直沒有人看顧,打掃到現在覺得了麼!”我又往旁邊閃了兩步說道。
“進屋說,進屋說!”老頭往顧翩翩家祖屋那個方向張了片刻,發現屋裡的燈是亮的,這才相信了我的話。
“老婆子,翩丫頭回來了,說是沒吃飯。趕煮兩碗麪條,多臥個蛋給人送去!”老頭把我拉進屋裡,轉將大門閉上對躲進裡屋的老伴兒說道。
“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端過去就行了。這黑燈瞎火的,回頭別把您給摔了!”人家肯給做飯就已經是讓我激不盡了,大晚上的讓這麼大年紀的婆婆給我送屋去?我還沒那麼大譜!
“剛纔在門外,我聽您話裡的意思,村子裡不太平?”等婆婆去生火煮麪條去了,我遞給老大爺一支菸,坐在椅子上陪他嘮起了嗑。
“噓,可不敢說。太平得很,太平得很!”老大爺一聽我提起這茬來,手一抖,煙從指裡掉到了地上。
“太平個屁,死老頭子,你不跟人說實話,想害了翩丫頭不?我說小夥子,明天天一亮,你帶著翩翩趕走吧。跟翩翩說,再也別回這裡來了。”老婆婆手裡拿著兩顆蛋,一掀門簾走進來對我說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您二位這麼害怕?”我聞言很是奇怪的問道。
“唉,小夥子,我就對你明說了吧!”老大爺一看事瞞不住了,嘆一口對我說道。
“您說!”我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那是前幾天……”老大爺點燃了香菸,深吸了一口回憶道。
“砰砰砰!”賈慶春(老大爺)正準備上牀睡覺,就聽見有人在大力地敲著門。
“誰啊,這麼晚了!”他起披好外套,扯亮了屋裡那盞30瓦的燈泡,一邊往大門那邊走著一邊問道。村子窮,也偏僻,基本沒個什麼娛樂活。往常到了這個點,大家都已經躺下了,怎麼今天還會有人來串門呢?賈慶春心裡納悶著,隨手開了門閂。
“砰砰砰!”門外的人沒有作聲,只是使勁在那拍打著賈慶春家的大門。
“老夏?你,你,你不是……”門一打開,站在門外的那個人就邁步走了進來。賈慶春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嚇得一屁坐到地上,渾打著哆嗦的在那結著。
“來討杯酒吃!”老夏(夏盡澤的父親)衝癱倒在地的賈慶春笑了一下說道。之後一吸鼻子,將幾條從鼻孔鑽出來的蛆蟲吸了回去。
“吃,吃酒?”賈慶春活了近70年,頭一次看見一個已經死了好多天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討酒吃。
“來討杯酒吃!”老夏穿著壽站在橘黃的燈下,用那雙白多黑的眼睛盯著賈慶春又說了一句。
“老,老婆子,炒,炒兩個菜,老夏要吃酒!”賈慶春只覺得一子尿意涌上來,片刻後不顧自己上的尿,爬起來撲進裡屋哆嗦著說道。
“來討杯酒吃!”等賈慶春和老伴兒相互攙扶著從裡屋走出來,老夏再度對他們重複了一句。
“你,坐,坐,我去炒菜!”賈慶春的老伴兒只覺得自己的膽快要被嚇破了,背靠著牆壁慢慢向廚房蹭去,臉上強笑著對站在堂屋正中的老夏說道。
“你總是說要請我喝酒,今天我自己來了!”老夏坐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旁,雙手搭在桌上看著一旁尿溼了子的賈慶春說道。
“忙,忙,瞎忙。忙起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賈慶春哭喪著臉在那裡對面前的老夏連連作揖道。
“我是個實誠人,我欠別人的,會還給別人。別人欠我的,我也要拿回來。”老夏似乎覺得有些,手在脖子上摳了摳,然後隨手將摳下來的一塊皮扔到牆角說道。
“那是,那是,老夏你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老實人。”賈慶春聞言連忙順著老夏的話往下說。他不知道面前的老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他敢肯定,面前的老夏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喝完酒,我就走,以後不會再來你家。”老夏剔了剔滿是污垢的指甲,將裡面的剔出來後說道。
“啊,好好。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常來常來!”賈慶春額頭上往下滴著汗,後背在牆上語無倫次道。
“你還是和以前那樣,喜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樣不好,一是一,二就是二!”老夏笑了一下,偏過頭來看著嚇去半條命的賈慶春說道。
“是,是,改,一定改!不是,我儘量改總行了吧老夏?”剛開口應承著,賈慶春忽然轉念一想,自己只是隨口客氣了兩回,說要請他喝酒,今天他就家裡來了。這要是以後自己改不了那個病怎麼辦?強忍著心裡的驚恐,他連忙在那改口道。
“桀桀,隨你!”老夏張發出兩聲笑,回過去端坐在桌邊說道。
“臨時沒個準備,老夏,你就將就著喝兩杯啊!”說話間,賈慶春的老伴兒端個托盤從廚房走了出來,托盤裡放了一碗清炒捲心菜,一碟子花生米,還有半瓶喝過的白酒。此時,這些瓶瓶碗碗的,正隨著的哆嗦,在那裡發出聲聲磕的聲音。
“勞煩了!”老夏等菜上了桌,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喝下肚去,又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裡細細嚼著說道。
“哪裡的話,沒什麼好招待的,你莫見怪!”賈慶春的老伴兒見老夏似乎沒有傷害他們的心,膽子也略微大了一些,強自出一笑容來,雙手不停在圍上著對老夏說道。
“多謝了。”喝下三杯酒,吃了三粒花生下肚之後。老夏站起來對嚇得不輕的老夫妻倆道了聲謝,然後轉就往門外走去。
“走,走啊?不多坐會兒了?”見老夏出了門,賈慶春心裡一鬆,隨口就在那裡說道。
“桀桀,你的病,又犯了!”老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後的賈慶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