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不早了,衛昭拉著還想一一代清楚,凌若嘆息,“將軍,才多久不見您就這麼婆婆媽媽了?”
“我……”他啞然失笑,“你呀。”
關心則,一想到他若是有何不測,只留下凌若一個人,他便覺得這世間上的事還有千言萬語需要代。
“我了,咱們一起喝酒去吧。”
拉著衛昭,直奔酒窖而去。
兩個人搬了好些酒回了院子,朦朦朧朧的夜,一彎月高懸。
凌若倚在藤椅上,聞著各種酒的香氣,一樣只嘗了一小口。
“聽月樓的事?”
“是我。”大大方方的認下。
“那你也知道安王妃是我外祖母。”
“當然知道。”凌若湊近他,“要不是為了依靠安王妃接近你,我何必心積慮。”
“你呀!”
衛昭敲了敲的腦袋,“派人去王府給王妃說書。”
“知道了。”
順從的答應下來,“不過聽月樓在京城之中大有名氣,消息也是極其靈通,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幫你。”
“不行。”
衛昭不肯摻雜進京城的渾水之中。
“等過幾日得閑,我帶你去拜見安王爺和王妃。”
“為何?”凌若不愿的盯著他,“都說王府的規矩多,我這麼一個不懂規矩的人,萬一得罪了他們可就不好了。”
“日后你我親還是要見他們的,早晚都要去的。”衛昭毫不給拒絕的機會。
“行吧。”
凌若嘆息,“那明日我可以回聽月樓嗎?”
“李清護著你,你可以回去。”
“太好了。”
放下手里的酒壺,一時心大好。
“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喝酒吧,記得早點歇著。”歡歡喜喜的跑回房間,留下衛昭一個人。
衛昭坐在原喝了一會兒酒,心甚好。
回了書房,李清早早的等在那里。
“將軍,晉王府傳出來消息,晉王不然要納安歌為側妃。”
衛昭點了點頭,今日他得知安歌是被晉王的人帶走之后,便知道晉王一定會有所行,卻沒有想到他的作居然這麼快。
“咱們是不是想個辦法除掉安歌?”
“不用了,事已至此,想要除掉也不是容易的事。先看看晉王葫蘆里賣的到底什麼藥!”
衛昭擺手,示意他退下。
連著好幾日,凌若都待在聽月樓中。
李清看著余七很不順眼,找茬。余七只當沒有看到他,避讓。
但凡余七在凌若面前殷勤,他就會立刻出現制止。
他坐在二樓的走廊看著路過的余七,“你端著茶水去哪?”
“小姐……”
余七話音未落,李清一把接過他手上的茶水,一擺手,“你退下吧,這種事我來就行。”
“李校尉您份貴重,這些事小人來做就行了。”他拒絕。
李清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離開。
九兒上前要和他理論,被余七攔下,“算了,他可是衛將軍的人,咱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他真是欺人太甚!”
廂房中,這半個月安王妃倒是第一次來聽月樓,意猶未盡的聽完評書,抱怨了一句,“為何等了足足半月,還未有結局啊?”
邊的丫鬟小聲道,“奴婢去找一下他們聽月樓的管事的!”
“您份貴重,紆尊降貴的過來那是給他們的臉面,卻不想他們整日弄這些破規矩!”
“罷了。”安王妃雖然心里覺得惋惜,但是也不想為難人家做生意的。
“改日再來吧。”
正在此時,凌若端著茶水推門進來。
“大膽!你是什麼人敢隨便闖進來?”丫鬟一見到有人闖進來,頓時怒火大發。
外頭的守衛都是吃白飯的嗎?居然任由旁人打擾王妃。
“見過安王妃。”凌若施禮,恭恭敬敬的解釋,“小是聽月樓的東家,衛將軍說王妃您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叮囑小日后您若是想聽評書,讓人招呼一聲,說書先生他會親自登門的。”
“是嗎?”王妃喜不自,忽然又有些遲疑,“不是說聽月樓的規矩甚多,王親貴胄來了都不登門講評書的嘛?”
凌若紅著臉解釋,“那是對旁人,王妃您自然不同。”
“王妃您若是覺得評書無趣,不如瞧瞧這個您是不是喜歡?”
一拍手,臺子上忽然遮住了帷幕,再拉開仿佛換了一景致。臺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起故事種種,像是戲曲又不同于往常梨園看到的那些,不由讓人耳目一新。
“有趣,有趣。”王妃心生喜歡,“這出戲什麼?”
“《游園》。”凌若恭敬的道,“像這樣新鮮的戲曲,聽月樓多不勝數,改日小令人擬好單名送到府上去,您喜歡哪一出,小讓人登門演出。”
“好。”
王妃點頭應下,客氣有疏離。
“你忽然這般殷勤,可是有事相求?”
“無事。”
“當真?”王妃不信。
凌若一臉真誠的道,“都是衛將軍的吩咐,小不敢有所瞞。”
“如此甚好,但是你若是打別的主意,我勸你費心思。”
“是。”
安王妃出了聽月樓,心里還是疑,來聽月樓也不是一次兩次,為何這位東家突然熱了。
邊的丫鬟寬,“王妃您不要多想了,許是因為知道了您的份,所以故意討好,有您在京城說幾句好話,那他們聽月樓的生意不是如上中天。”
“但愿如此。”一回想起今日看到的《游園》,又不由心向往之。
凌若種種殷勤,全部落在李清的眼里,他樂不可支,分明是因為衛將軍的緣故,結果卻不明說,害的王妃想非非。
“凌姑娘這個算盤打得好啊。”
“胡說八道,我打什麼算盤了?”凌若拍了拍心口,“你這忽然跳出來,嚇死人知不知道!”
“您現在就急著討好安王妃了?”
他揶揄道。
凌若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辯解,“你別胡說,我這是因為看著王妃年歲大了,總是出門多有不便。”
“是是是,您心里不心虛就好。”李清順從,“不過方才您不實話實話,王妃指定要多想的。”
“哎呀,反正你不準跟將軍說!”
握著小拳頭,兇神惡煞的威脅道。
李清了腦袋,捂著自己的。“不敢不敢。”
衛府。
凌若才進門,就看到李清一溜煙的跑去了書房。
“將軍,將軍。”
他一臉八卦的湊到衛昭面前,衛昭嫌惡的推開了他。
“說。”
“今日安王妃去了聽月樓,您沒看到凌姑娘是有多殷勤呢。”
他添油加醋的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手舞足蹈,恨不能現場還原一下當時發生的種種。
“王妃不理解聽月樓的東家為什麼忽然熱起來,臨走的時候都是一臉困。”
“是嗎?”衛昭角上揚,忍不住的笑意。
“你不知道,凌姑娘今日是何等的乖巧懂事……”
門外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趕慢趕都沒有追上李清的腳步,果然這個男人一定都信不過,方才來的路上還答應什麼都不說。
這不過片刻的功夫,就立刻出賣!
他一見到凌若氣勢洶洶的進門,立刻心虛的閉了。
“將軍,您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屬下告退。”
他逃也似的立刻書房,凌若局促的站在門前,“那個,將軍您先忙,我回房間去。”
“凌若。”
“恩。”應聲道。
“過來。”
衛昭聲音溫和,眸子里閃爍著笑意,讓人看著都不由沉迷。
順從的走過去,衛昭放下手里的公文,認真的對說,“若兒,你不必討好任何人,因為你有我。”
“我沒有。”試圖辯解。
“沒有最好,雖說王妃是我的外祖母,但你不必委屈了自己。”
凌若湊近他,眨了眨眸子,“當真?那日后王妃若是不喜歡我,執意讓你棄了我呢。”
“我不會。外祖母也不會過問這許多。但凡是我中意的,他們都會喜歡。”
衛昭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認真的跟解釋。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安歌月底便要為晉王的側妃,想要殺可能需要等很久了。”
“我聽說了。”
凌若垂眸,雖然失落,不過喜歡弄死安歌的心思卻一刻不減。
他拿過桌案邊上的請帖,正是晉王府的人送來的喜帖。
“那你要去嘛?”
“自然要去,晉王故意讓人送來請帖,明擺著是要試探。”
衛昭毫不在意,他既然來了京城,為的就是不辭萬難輔佐主,教養規勸護著他長賢明之君。
“我擔心晉王會利用安歌,設計你,到時候你一定要小心啊。”
“好。”
他寵溺的笑道,面前的人兒難得的乖巧。讓他覺得這京城之中總算有令他期待的事,萬般辛苦也有安。
“那你先忙,我去找李清算賬去了。”
凌若被他看得心慌意,立刻倉皇而逃。
窗外飄起了雪,凌若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腦海里閃過州的那棵梅花樹。
明日大雪籠罩下的京城應該別有一番滋味,雪越下越大,慢慢的大地一片雪白。
屋子里炭火搖曳,外頭雪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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