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中思考對策的人聽到外頭雜的腳步聲,本沒打算理會,聽到一個丫鬟慌張道,“快點,藏書閣里的書都是城主心收藏的,若是燒沒了不知道要如何懲罰我們。”
乾陵悅一愣,藏書閣三個字似乎有點耳,又猛地反應過來,項天禮不就是被請到藏書閣去了嗎?
“唰……”地站起,急忙往外走,臉不自覺繃。
西北火沖天,人人都端著小水盆往那邊趕。
乾陵悅心急如焚。
若是用這種水盆滅火,等火滅了,里面的東西也就燒了。
深知他們指不上,當機立斷,扯下一床被子,將壺里的茶以及手邊可用的水都澆在上面打,拖著笨重的被子往外趕。
被子并不夠,在進去前還特意蹭了其他人潑的水,有眼尖的丫鬟認出,高聲喊了一句,“王妃,里面太危險了,不能進去……”
的警告被乾陵悅拋在腦后,要是不進去,項天禮就真的了一燒黑的尸。
藏書閣大門已經被燒得搖搖墜,才靠近一步便到炙熱的高溫,掃得臉瞬間升溫,裹被子推開大門,瞇著眼查看還未被燒毀的書籍,試圖分辨項天禮可能的方位。
“項天禮!”當發現沒有時間一一查看時干脆放棄,在火焰的“滋滋”聲中大聲呼喚。
此刻離頂層還有一層之隔的閣樓上,項天禮忍著濃煙與兩名刺客纏斗,雙方皆滿布著劍傷。
“項……天……禮……”乾陵悅拉長調子繼續呼喚,避免在火中行走,可火勢卻蔓延到各角落,得無可走。
項天禮回擊的手微頓,不確定是幻聽還是幻聽。
應該不會傻到來漫天火里找人。
如是想著,他卻并不能安心,有意無意在回擊的時候將視線向樓下,試圖尋找著那個影。
乾陵悅覺被子上的水都蒸發干,也吸了不的濃煙,嗆得直咳嗽。
“項天禮你到底在哪里,你能不能回個話!”不了地大喊了一句,氣得不行,“再不回老娘就出去了。”
為了他搭上命,兩人還沒到這個地步。碎碎念想著,尋找的腳步倒是沒有停下,嗓子喊得有些啞,咳了一聲,想往上爬,可熊熊烈火將樓梯燒得腐朽不堪。
這要是上去,很可能是摔死而不是被火燒死。
乾陵悅作為一個醫生相當清楚兩種死法各有各的不舒服,無奈的輕功還沒練到位,這高度也不是可以企及的。
“項天禮你個王八蛋,出不出來了,不出來我真走了!”火已經快燒到被子,現在在建筑中心,跑出去或許有一線生機,但繼續待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項天禮這次終于聽清在下面的喊聲,閉閉眼,無奈自顧不暇,刺客還在步步,他節節后退,只好放棄了頂端的出口,踩著樓梯輕快飛下。
尚在迷糊找人的人沒有注意到后落了個人,還在傻乎乎地大喊著,“項天禮,我走了!”
一回頭撞進一個高大的懷抱,迎面而來的是濃烈的腥味。
“ohshit!”乾陵悅沒忍住大聲喊了一句,以為是壞人,想都沒想一掌劈過去,被他輕易捉住。
項天禮盯著,沒有聽懂剛才那句話,眼下也沒有功夫追究,只能掀開礙事的被子,將人夾在腋下往外走。
被箍著的人沒有放棄的小被子,抓著被子一角,拖著往外。
兩個刺客跟著飛下來,看到還有一人,愣了片刻,舉劍刺來,乾陵悅最先察覺,一慌,雙手將被子抓起朝他們扔過去。
刺客沒躲過,被厚重的被子撲得往后一步,慌地拿劍撕開被子。
而項天禮已經帶著乾陵悅到了大門口。
藏書閣搖搖墜,木板直往下落,乾陵悅終于想起自己隨攜帶的匕首,出來將迎面掉下的小木板劈開。
小小的配合給項天禮爭取了很大的空間,他抬手劈開擋在大門口的木門,將人帶到樓外。
乾陵悅場戲一口氣,新鮮的空氣源源不斷涌,此刻才覺得活了過來。
項天禮將穩穩放在地上,這才回頭去看那倆刺客,沒有人影。
“他們呢?”并沒有多傷,只是嗆了點煙,現在已經緩了過來。
而的問話并沒有得到回應,疑地看過去,項天禮臉異常蒼白。一驚,急忙扶著人在最近的樹下坐下,查看他的傷勢。
一對二傷難免,他的背上有不同程度的劍傷,孜孜不倦地往外流著,再加上大火和濃煙,還夾著一個年人出來,早就該撐不住。
周圍的人忙著救火,沒有人關注到這邊,早就習慣了他們的漠視,乾陵悅決定自力更生,低聲焦急卻溫,“你還可以走嗎?”
“可以。”其實不行。項天禮得幾乎站不住,意識逐漸流失,但他知道乾陵悅的,若是在這里施救,必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乾陵悅信了他的話,將他半邊的力量挪在自己上,兩人緩緩往住走。
住實在太遠,才走了不到一半,已經有些氣吁吁,手死死著他背后的傷口,盡量止,里還安著,“還有一點點就到了。”
此刻的項天禮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強撐著不給更多的負擔。
“到了到了。”乾陵悅細致地鼓勵著他,眼看著距離逐漸近,更加著急,幾乎是拖著他在走。
實在堅持不到房間里,勉強將人放在門口,關上大門,著急地從袖子里拿出一系列需要的東西,一一擺在手邊。
先理要命的傷口。咬著牙,一向沉穩的手卻抖著,下手比以往沒有章法很多,勉強理完所有的劍傷,并給他吃了藥。
理完傷口后,才長長松了一口氣,騰出空來檢查其他的傷口,等倒騰完,短暫暈過去的項天禮已經悠悠轉醒。
他視線尚且模糊,只看到一個人跪在地上忙活,視線偶爾會掃到他,又迅速挪開,雖然只有一瞬間,他卻能到那視線里的焦灼與擔憂。
“大門關了嗎?”項天禮緩緩吸口氣,問道。
乾陵悅手僵了剎那,驚喜地問,“你醒過來了?”
“我不像你手無縛之力。”他語氣淡漠,此刻眼前已經清明,更加察覺到的關心,變相安著。
冷哼一聲,故意在他最輕的一個傷口上狠狠按了下,項天禮咬牙著,余瞥見周圍一堆不認識的東西,想起來。
“這就是你的工?”
聽到他的問話,乾陵悅下意識笑了一聲,沒想到他醒來第一件事是這個,只好回答,“嗯,基本上都在這里。”
說著向他展示了袖里乾坤,項天禮一開始還不信,直到親眼看到掌大的健包變大后不得不信。
“這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人的能力?”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立刻否認。
“那你為什麼……”
“我不知道,醒來就這樣了。”聳肩,盡管接鬼神之說,也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
項天禮打量著。
“真的,如果能解釋,我現在也不會在這里了。”真誠地又回答一遍。
他選擇跳過這個話題,“縱火者找到了?”
“我都不知道你那里起了火。”
他了然,掙扎著起,急忙攙扶著他的手,“不出意外閆宵馬上會過來,你把東西收好。”
乾陵悅聞言收好,剛整理好,外頭便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開。
“王爺,聽說你傷了?”閆宵面上的熱切演得太過分,問話的時候眼睛從他的頭掃到尾,瞥見沒有重大傷害后失地收回視線。
“嗯,起火突然。”他淡定地站直,旁邊的人觀察一眼,怕他的狀態不好。
閆宵并未再多說,轉而換上一副沉重的臉,繞了一圈最后落在乾陵悅上,“王妃,我有事請王爺配合,您可以回避嗎?”
被點到名,與閆宵對視,看到對方眼中的堅決。
火災后難道不該請大夫過來查看他的傷勢嗎?反而是配合?配合什麼?
“莫非城主懷疑是王爺放的火?”乾陵悅有話直說,“不可能,王爺再傻也不會燒自己,更何況閣樓里還有他想要的東西,怎麼可能親手縱火?”
這話還沒說出去就被懟回來,閆宵一時啞言,尷尬著,“當然不是懷疑王爺的意思,只是事發當時只有王爺在場,需要確認一下細節。”
乾陵悅瞇著眼,閆宵既然能提到這件事,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陷阱。
“我和王爺一起詢。”絕對不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更何況他剛剛傷。
項天禮意外地過去,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對上他詢問詫異的視線,只是微微頷首,眼中著篤定。
閆宵掃了他們一眼,“這事只與王爺有關,您還是不要淌渾水。”
言外之意不多管閑事或許可以放一馬。
“我習慣了淌渾水。”簡單地回駁,一副“管定了”的樣子。
未一句話的人猛然有種自己被“救英雄”的錯覺,心苦笑,卻開了口,“悅兒,你就待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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