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多了一人,乾陵悅毫不知,滿心都是如何在項天禮無知無覺的況下開個鋪子。
前期需要親自把控調度,又不像有手機還可以視頻,愁得不得了。
帶著綠竹在王府各側妃寢殿穿梭,新產品得到大家的推崇,不一會兒便盆滿缽,綠竹兩袖全是銅臭,沉甸甸的。
“王妃,側妃們都是您的主顧,您不怕王爺知曉嗎?”綠竹生出幾分擔心。
這算是以權謀私了吧。
乾陵悅看了一眼,“天真。他知道又怎麼樣,我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又沒有攪他的府邸,再說我可是在替他消愁。”
側妃們忙于攀比打扮,哪里會像以前閑得無聊多生事端。
“哦,”似懂非懂,往上攏了攏袖,又疑,“楊妃、榕妃還有長嬋妃不需要嗎?”
但凡有了新品,王妃都只送到其余側妃寢殿,全然不提那三位。
乾陵悅眼神微暗,這幾日柳榕意外安靜,不吵不鬧,甚至極出現在和項天禮面前。
因著中秋的事,對好全失,能避則避,柳榕私下找綠竹回購疤痕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默默對提高一半價格。
至于楊妃,這樣阿諛奉承墻頭草的人本就不用太費心神,重利輕義,對好反而會為反咬一口的把柄。
唯有司空長嬋,在等主,給留一個上門的理由。長嬋妃城府深,心思多,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如今項天禮知曉來者不善,卻無從佐證,冒然冷落或試探,只會加重項天仁與他的隔閡。不如維持現有的平衡,靜觀發展。
登門造訪之時,才是格局扭轉之機。
“們有需要自然會來找我。”沒說得太深,輕描淡寫地回答。
說話間路過一方池塘,乾陵悅隨意四的眼停在某個方向,這個時節了竟然還有蓮蓬?
站住腳,瞥到湖邊小船,玩心大起,回頭看綠竹一眼,又看了看跟在不遠的侍衛,“這湖深嗎?”
“回王妃,不深。”侍衛拱手回答。
“本宮下去摘個蓮蓬。”斬釘截鐵,說著就扎好寬袖,起子在小打個結,往前走到池塘邊。
侍衛面驚恐,三兩步擋在前,“王妃,萬萬不可。”
“這湖又不深,怕什麼。”瞪他一眼,現世生活里哪里還有這種純天然允許打撈的荷花池,好不容易遇到了總要驗一下。
侍衛更加為難,深是不深,可稍有不慎落下去,被問責的必然是他,“王妃若是想吃,屬下替王妃摘來。”
“那本宮不如去街上買。”故意板起臉嚇唬侍衛。
跌落水中撈起來就行了,他不是會武功嗎,怎麼這麼迂腐。
乾陵悅礙于面子不能直說,擺手,“王爺追問,便說是本宮你。”
這麼說是不可能的,侍衛不愿讓涉險,站著沒。
乾陵悅不想他為難,又實在想下去,眼珠一轉,“本宮知你難,你退下吧。”
侍衛以為想通,長舒一口氣退開。
下一秒,直接進小船里,撐著桿子往前劃。
“王妃!”侍衛的驚被甩在后。
乾陵悅開心得不行,撒歡似的往前撐,只恨只有一桿,不夠快。
得意忘形用來形容非常恰當,桿子撐在水里,船往前走,桿子卻沒來得及出來,人被桿子往后帶。
湖上本就飄搖不穩,這麼一帶,完全站不穩,腳下一個趔趄,“嘩啦……”栽進湖里。
下意識抓住船尾要往上爬,越急越錯,沾了水的手得不得了。
侍衛忙跳下來救,然而重重的盔甲限制了他的游泳速度。
一陣風聲從頭頂掠過,他驚訝抬頭,一個黑影閃過,下一秒王妃被淋淋地提起來。
乾陵悅著突然出現的人,艱難地看過去,微怔,這張臉有點悉。
“你怎麼進來了?”出的記憶讓迅速回憶起與他的初見,訝異發問。
方游還期能崇拜地激自己,結果上來就是令人窘迫的問題。
剛住進府,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飲食不習慣,第二天就開始上吐下瀉,太醫看過后開了方子,前兩天好了些,誰知道第三天開始高燒不退。
好不容易退了燒,他才出來氣,誰知道一拐彎就看到尊貴的王妃正在湖里掙扎。
“來王府小住幾日。”輕手放下,避重就輕地回答。
視線卻在上來回打量。
“哦,”擰了把自己的服,水“嘩啦啦”往下流,“方公子不介意的話先去流火居小坐一會兒。”
一行人往回走,侍衛忐忑不安,擔心會被追究。
方游被引去涼亭,乾陵悅回到房間換服。
綠竹伺候穿,很是好奇,“王妃,您怎麼會認識他?”
“之前街上他救過我一次,你忘了嗎?”也不是多久前的事,拿了干布將打的頭發包起來,隨手喝了顆預防冒的藥。
要是自己,不會多此一舉,但原主子有點弱,不好好預防怕是會冒。
綠竹仔細想了下,的確沒印象。
“算了,你把錢算好就行。”乾陵悅無奈地退而求其次。
不過上次聽方游的意思,是不愿意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蹤,怎麼這次主送上門。
直接問他的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答。
想著七八糟的事,又頭發,換了條干布,包好后走到外頭。
“怠慢了。”放他一人等了將近十分鐘,乾陵悅有些過意不去,道著歉為他添了熱茶。
“沒有。”他眼神微閃,落在上沒有挪開。
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多有些微妙。
乾陵悅在他對面坐下,從他往復的行為嗅出不對勁,“方公子和王爺好?”
但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大街上仗義相助。
“不算好。”他有問有答,看上去是故意過來給一個盤問的機會。
“上次見方公子,還以為你不愿意被人知道行蹤,現在不擔心了嗎?”開門見山。
方游坦坦,“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
“敢問方公子為何被人追殺?”迅速了解現狀,敢把這里當避風港。
“朝歌前太子這個份,不知道有沒有資格當做理由。”他也坦誠,給出直接的回答。
乾陵悅一愣。
前太子?朝歌?
朝歌是什麼來著,好像有點耳。
疑問滾了一遍,緩慢詢問,“朝歌現任皇上是……”
“我大舅。”提及國事,他眼底劃過傷與憤恨。
“哦。”就是問問,也幫不上忙,這人家的家事,只有唏噓的份。
方游主接過話,“上次偶遇,王妃的俠義之舉著實令我佩服。”
“不敢當不敢當。”連連擺手,面上有幾分小得意。
他看著驕傲的小表,包得高高的頭提醒著剛才的蠢事,沒忍住調侃,“想必王妃剛才下湖也是俠義而為。”
得意的表僵住,這人會不會說話,但他是府上客人,不能像懟二當家那樣懟回去,只能皮笑不笑地道謝,“多虧方公子相助。”
“我也只是舉手之勞。”他抬手喝了口茶,“聽聞王妃對醫頗有造詣。”
嗯?這又是聽誰說的。分明一直自謙略懂,什麼時候頗有造詣。
“造詣談不上,只是會些小打小鬧。”醫高超流傳廣是好事,但“王妃醫高超”流傳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且不說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七大姑八大姨,饒是丞相府的人知道,都會懷疑的份。
項天仁本就對虎視眈眈,上次柳榕那麼一鬧,估計他的懷疑都堆山那麼高了。
若東窗事發,即便王爺保,也未必保得住。
好煩,要不是在東城外被項天仁抓到,也不至于發展這樣。
撐著下想得遠了,方游并未打斷的出神,反倒借著機會觀察起來。
來北楚給先皇吊唁時曾倉促見過一面,那時尚非王妃,只安安靜靜地跟在丞相大人后。
眉眼沉靜,看不出喜悲,并非喜形于之人。
那時只知是知書達禮的閨中千金,讀書千卷,溫文爾雅。
低眉抬眼都是千萬溫。
怎麼看都不像通醫的人。
“王妃可知,若不是先皇過世,你現在應當是我的太子妃。”他開著玩笑,拉回的神思,小心試探,“那我也不用專門請醫了。”
太子妃?乾陵悅驚訝地睜大眼與他對視,“你在開玩笑嗎?”
“王妃如此娉婷天資,自然是各國王侯追捧的對象。”他實話實說,出幾分可惜,“沒想到變故突生,先皇驟然離世,連原因都未查明便匆匆下葬,丞相大人做主將你就近許了安王。”
“你倒是知道的多。”笑著回應,心中疑更甚。
先皇驟然離世?是什麼突發狀況嗎?心腦管疾病?
為何原因未查明便下葬,項天禮都不追究嗎。
“那是。”他臉上飛快閃過自嘲,“怎麼說我也前太子。”
察覺到到他痛,乾陵悅歉疚地轉移話題,想活躍氣氛,“不過如果真是太子妃,恐怕也遇不到你。”
原主是而不得,全為項天禮出發。
若是一開始嫁給了方游,怕是沒什麼事。
方游探究地著,“此話怎講。”
“因為有更優秀的太子。”笑嘻嘻地暗里懟他,算是回敬他方才調侃自己落湖之事。
他低聲一笑,“也對,說不定兜兜轉轉還是安王,畢竟當初他可是北楚最有爭議的太子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