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李庶人。”
“你爲什麼要殺張秀雯?”
“我殺了秀雯?憑什麼說是我殺的?警,你有證據嗎?”
坐在他對面的我笑了,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說道:“是你朋友吧?死了,你爲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李庶人毫沒有躲開我的眼神,唏然道:“世界上有哪條法律規定,朋友死了就不能冷靜?”他充滿的眼睛中,毫沒有疲倦的神,他神順適,幾乎看不出這個傢伙已經有四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果然是個怪。
我站起來,說:“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埋藏在肚子裡,不管這種有多痛苦,他們都從不願意表出來。你是這種人嗎?”
李庶人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認爲我是這種人?”
“不錯。”我回答的很爽快。
李庶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大笑,就像聽到了一個絕世笑話般,笑的幾乎要掉了下。過了許久,他才強忍住笑意,譏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風趣的人。”
“彼此彼此。”我毫沒有慍怒,繼續說道:“你很厲害,只憑一張就把整個警局裡所有人都弄的神經兮兮的。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爲什麼像你這樣高學歷的才子,會到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來開心理診所呢?到大城市裡,不是會有更好的展機會和前途嗎?”
“你猜啊。”李庶人用狡黠的眼神盯著我,然後又用略帶嘲諷的語氣道:“不過我想你就算把頭猜也不會有答案。嘿嘿,就像我猜不到爲什麼這個警局裡的瘋子們,會讓你這種上無的小鬼來審問我一樣。”
我微一吃驚,沒想到他只看了我兩眼就現了我的年齡。該死,我就說那個一直都在給死人化妝的吳哥靠不住嘛!用手撓了撓頭,我不聲的笑道:“其實你應該猜的到,既然是我來審問你,那麼就一定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這麼有自信?”李庶人也笑了,只是角依然帶著那令人討厭的嘲諷,就像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年輕真好,年輕人就是這麼有朝氣。”
“你不過也才二十四歲,離老還有很遠。”
“我?二十四歲?”李庶人眼神迷茫起來,他苦笑著:“二十四歲!對,我的確是二十四歲,唉,我也還很年輕。”
他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這番話說的這麼七八糟的?就像他連自己的年齡也不敢確定似的!哼,他不會是想唬弄我吧?
我皺起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李庶人突然擡起頭,對我笑道:“我沒有想要唬弄你,只是單純的緒衝罷了。”
我心頭又是一涼。這個傢伙,他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麼。
“算了。”他嘆了口氣,喃喃的說道:“小兄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很罪惡?”
“罪惡?”我心裡一,知道好戲終於上場了,“對不起,我不覺得。”
“哈哈,所以說你還年輕。”李庶人用低沉的聲音道:“這個時代的人喜歡用兩極論,老是把人類分爲兩種人,男人和人,好人和壞人……哈哈,他們認爲這兩種分法是絕對的,但是真的是絕對嗎?男人可以變做人,而好人也會因爲某些事變壞人。這樣看來,絕對的分法,也是絕對不絕對的。”
“你想說明什麼?”我眉頭大皺。
“沒什麼。只是,你不覺得很罪惡嗎?”
“哼,這有什麼好罪惡的,哪裡罪惡了?”我冷笑道:“你這番不明不白的話,我怎麼可能聽的懂?”
“不,你應該會懂。總有一天會懂的。”他突然坐直,直視著我的眼睛,“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心理謎題,是一位心理學大師臨死前向他的學生提出的。
“他問他的學生,如果有一個人,他是個狡猾詐的惡,他心機很深,一生都在爲一個極大的謀而僞裝紳士。他做了一輩子的紳士、好人,這一生中從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假設他就快要實現自己罪惡的謀時,突然暴斃,那麼,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我毫不猶豫的答道:“嘿,這還不簡單,他當然是……”呼之出的答案,突然啞然而止,我竟然到頭大起來。
不錯,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是好人,因爲他平生做的都是善事,但是他分明是有目的才做好事的!那算他是壞人好了,但是……但是,他又並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唉,這個問題,分明就像世界上是先有還是先有蛋那麼糟糕,本就不容易有答案!
李庶人意味深長的笑著,臉上流出一種莫名的狂熱,“你也覺到了吧!你不覺得,世界的一切都很罪惡嗎?”
我滿臉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緩然道:“我知道你想說明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有什麼罪惡。”不錯,我的確明白了李庶人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涵義,他想向我自己的想法,一個否定一切的想法。
我頓了頓又道:“或許世界上所有的人爲善爲惡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這都很正常,誰做事沒有目的了?而且就算有些人做盡壞事,這並不代表他只是爲了一己私慾吧。”
李庶人臉上的狂熱頓時黯淡下來,他大失所的又看向天花板,似乎再也不屑看我一眼,沉默了許久他才冷冷說道:“你走吧,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和你說一個字。”
“有沒有搞錯,他說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你就真這樣走了?”表哥夜峰吃驚的差點掉了下:“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搞定了?”
我懶洋洋的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啊,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傢伙絕對不是一般人。他說不會和我再說一個字的話,我敢打賭就算我坐在裡邊一百年,他都會老老實實的裝啞,而且這次審問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我確定了一點。”
“好兄弟!”表哥頓時喜笑開的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問:“你確定了什麼?”
“李庶人不是兇手。”
表哥吃驚的問:“他不是兇手?那個滿都是什麼世界罪惡的傢伙,竟然不是兇手?你搞到了什麼證據嗎?”
“沒有,完全靠第六!”我天真的對他笑起來。
“第……第六?!”表哥的臉上飛快的流出收張不遂的樣子,他掐著自己的嚨幾乎跳了起來,很顯然是在努力的抑自己,不喊出那句問候我的老媽、他的表姨那句不太文明的話。
走出警局,我的笑容頓時全部收斂了起來。李庶人,這個傢伙真的很有趣,嘿嘿,看來我有必要仔細的調查調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