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雪盈對了一眼。天籟小說我撓了撓腦袋，遲疑的問：“你說的那個，是不是十多年前，在這所辦公室裡上吊自殺的年輕老師？”

“不錯。你們想不到吧─我居然會上自己的老師！”鍾道笑起來，哈哈大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是校長的兒子，我不用努力，就可以考到自己希的任何好績。不過那些績卻統統不是真實的，我的科任老師每一個都想結我爸爸，所以不論我怎麼考，甚至白卷，拿到的卻全都是滿分。

“只有高秀老師對我好。對我嚴厲，也本不會管我老子是幹什麼的、我的分在學校裡有多特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漸漸的，我現自己的眼神再也離不開，我居然上了，上了自己的老師！嘿，你說，那是不是一件荒謬的事？”

“那當時李萍和你的關係是？”我思索著，著他問。

鍾道回憶道：“萍兒是我的朋友。每次我想要和提出分手，就會哀求我，跪在地上抱住我的死也不放手。就算我告訴我已經不再，也不會聽。甚至常常割腕來威脅我，我不要離開。”

他用手抹掉臉上的老淚，“甚至有一天，神經兮兮的跑來告訴我，肚子裡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很詫異，因爲我很確定，自己沒有對有過任何越軌的行爲。但萍兒卻信誓旦旦的說那孩子是我的，說我可以不承認，甚至可以爲了我的前途將肚子裡的孩子打掉。我不置可否的丟下走了。

“但過了不久，又將我約到古亭那裡去了。萍兒神神的遞給我一個袋子，我打開一看，險些吐了出來。在裡邊的竟然是個嬰兒，死掉的嬰兒！那個嬰兒滿臉滿都是，似乎是才從子宮裡分娩出來，甚至肚臍眼上還有長長的一截臍帶……”

鍾道閉上了眼睛，臉蒼白惶恐，似乎對那段記憶有著莫大的恐懼，“萍兒衝我笑著，笑的讓人不寒而慄。說已經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我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的閒言閒語了。我當時只到不可思議，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但沒想到，那一走，竟然就是永別。從此後萍兒就失蹤了，我想，一定是對我徹底失了，於是獨自去了一個再也沒有人會認識的地方……”

“他的話你信嗎？”雪盈將湊到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嘆了口氣：“他的故事很符合邏輯，雖然和我們從學校傳說裡得知的形完全不同，但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

雪盈向鍾道高聲問：“既然你不是兇手，幹嘛三更半夜的跑到這間辦公室找你的學生資料簿？”

“我的學生資料簿？”鍾道詫異的擡起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找那種東西。”

“那你來這裡究竟想要找什麼？”我好奇的問。

“是一個我已經忘了十多年的東西。”鍾道頹廢的臉上出現了一甜，“是條圍巾，那是我送給的生日禮。雖然老師說我太小，不能接我，但在我苦苦哀求下，還是收下了那條紅的織圍巾。我知道，那條圍巾在自殺後，就被解下來留在了這裡。但直到今天，我纔有膽量下定決心要將它找出來！

“對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鍾道搖晃站起，又蹲到那堆數據前翻找起來。

“你要找的東西，嗯，是不是這個？”雪盈有些難爲的將一條圍巾遞給了他。

鍾道頓時息起來，他的全開始劇烈的抖，接過圍巾的雙手更是抖個不停，“是這個，就是這個。”他喃喃的說道，橫花的老淚不斷從黯淡無的眼睛中流下。

“那東西怎麼會在妳手裡？”我奇怪的問。

雪盈衝我吐了吐舌頭，“剛纔你在專心翻找資料的時候，人家不小心就現了那條巾，因爲覺得它很不協調，就把它從牆上拿下來研究，最後被你一拉，一急就塞進了揹包裡。”

我瞇起眼睛懷疑的盯著，“說謊，我看妳分明是想中飽私囊。”

“人家纔不會像你一樣。”雪盈的臉上頓時升起一朵心事被說破的紅，哼了一聲，側過頭去避開了我的視線。

好不容易纔慢慢回覆正常的鍾道看了我們一眼，哀求道：“你們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裡獨自安靜一會兒？”

我和雪盈對視，然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但沒想到我們剛走出辦公室，鍾道就用力將門關上，反鎖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我一愣，接著用力的敲打起閉的門。

“你們不用管我，我好想高秀老師，真的好想。”過旁的玻璃窗，只見鍾道緩緩的爬上辦公桌，將手裡的圍巾吊在天花板上。

他用雙手拉住垂下來的部分，轉頭著毫不猶豫的打破玻璃窗，正拼命的想要將焊在窗戶層的鐵柵欄撬開的我和雪盈，長長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人死了也一樣可以在一起，只要你和那個你喜歡的人，在同樣的地方，用同一種方法死掉，那麼兩個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遠也不用分離了。”

一寒意爬上了我的背脊，我打了個冷，大聲衝他吼道：“你這個笨蛋！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你本就是懦弱，不敢面對現實！”

“對，我是懦弱，是膽小，不然也不會用十三年的時間才下定決心。”鍾道眼神空的著那條圍巾，突然全一震，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空氣，幸福的笑了起來。

“老師，是妳，妳來接我了？”他笑著，哭著，流著淚，哽咽地說道：“我已經三十一歲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頭小子，老師應該能接我了吧？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鍾道慢慢的將頭了用圍巾打出的結裡，正要用雙腳蹬開椅子，就在這時，有一雙看不見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萍兒，爲什麼是妳！又是妳！”鍾道吃力的咳嗽著，他捂住脖子，痛苦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放開我，我要去和老師在一起。爲什麼妳總是要阻攔我？說高秀老師搞師生，還被自己的學生搞大肚子的謠言，是妳散佈的對吧，妳的忌妒心好強！爲什麼妳直到死也不願放過我，讓我和老師在一起？”

鍾道畸形的直起脖子，拼命的想要將頭再次進繩結裡，但他後卻有那雙無形的手，拼命的掐住他將他往後拉。

他的脖子外皮頓時在兩種力的作用下，開始呈現出螺旋狀，最後表皮甚至因此剝落下來，流出了淋淋的氣管和頸部大脈。

鍾道用力的掙扎，終於掙了那隻手，將頭放了進去。迅的踢開椅子，他被圍巾吊在了天花板上，還在不斷的旋轉著。當他的臉轉向我和雪盈的方向時，鍾道笑了。

是幸福、滿足的微笑……

我全僵的呆站著，理智的大腦完全不敢接眼前的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雪盈也被驚呆了，裡不住的重複著那句話。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從裡邊推開，撞在牆上出“砰”的一聲巨響。有惡寒毫無來由的通過全，我所有的幾乎都同時因恐懼而立了起來。

“在水邊……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有一個冰冷、暗、呆板的聲音過耳，傳腦海，並且不斷在腦中迴盪重複。

我強忍住害怕，朝四周探著。但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遠有的只有寂靜的如同惡夢般猙獰妖嬈的詭異夜。

“還有一個……是嗎？”雪盈喃喃說道，挽住我的手，將頭靠在了我肩上，整個都在抖著。“小夜，你說……那最後一個會是你，還是我呢？”著我的眼睛，見我依然呆呆的著遠的黑暗怔，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的流下了眼淚。

“小夜，我猜那最後一個，絕對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