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沈氏話說得很直白了，但柳氏與楊氏還是自恃臉皮薄，在斟酌言辭。

吳氏則不同，輕輕一笑，對著沈氏說道，“三嫂言之有理，都是一家人，有話直接說就是，那我就先說此番前來的目的。”

“四弟妹說得對，請講。”沈氏笑著頷首。

“三嫂，不瞞您說，我們此番前來就是想問您準備送什麼禮給芙蓉姑娘。”吳氏說道。

“噗。”沈氏掩口笑了。

“三弟妹你笑什麼？難道四弟妹哪兒說錯話了嗎？”柳氏不解的問，面微虞。

“沒有沒有。”沈氏忙擺擺手，說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們幾人竟然心意相通呢，我方纔說準備去找你們，其實也就是爲了這事。”

“呀，那我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兒了，三弟妹你準備送些什麼呢？”柳氏訝，但面上已有了笑容。

以往人往來之間的隨禮，們從來沒問過沈氏送什麼，們均按自個兒的能力去辦。

可此次不一樣，看公公對芙蓉姑娘那副在意的樣子，這禮若送的不妥當，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是花了銀子不討好。

四妯娌中就數沈氏最有錢，出手又大方，此次準備的禮定比往日貴重，到時們的禮會被比得不堪目，公公一定會罵們對芙蓉不重視。

爲了不被罵，們得提前知道沈氏準備的是什麼，們極有可能達不到此等檔次，但也不能相差太多，讓公公不至於太過分的挑剔。

柳氏現在聽沈氏這口吻，這禮是想與們靠攏。倘若真是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所有人都一樣，讓公公無可挑剔。

沈氏看了看三位妯娌，說道，“這不想著和二位嫂子還有四弟妹商議商議嘛，你們是如何打算的？”

吳氏便說道。“三嫂。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我手頭，可拿不出什麼面貴重的事兒。可公公的脾氣……唉，我擔心到時太寒酸了會惹罵。”

柳氏和楊氏二人雖未說話，但面上也現出差不多的神。

沈氏立即明白了們的意思。

們不想送貴重的，可又擔心送的太過貴重而讓們捱罵。

便嘆了口氣。說道，“唉。不瞞大嫂二嫂和四弟妹，我最近這手頭也張，也是有心無力呢，不然怎會犯愁呢。公公若非要罵，我也沒法子。”

楊氏立即說道，“我們都盡了自個兒最大的能力。公公要罵讓他去罵便是，我們也沒點石金的本事。”

“二弟妹說得對。我們能力有限。”柳氏長長鬆了口氣。

最後妯娌四人商議好送的禮。

商議好之後，吳氏擔心柳氏們會變卦，便說道，“大嫂、二嫂、三嫂，咱們可是商議好了，誰也不許變呀，否則便是落井下石。”

“對，商議好的事誰也不可變，否則往後就別來往。”沈氏鄭重的說道。

柳氏與楊氏二人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幾人商量好之後，便回了各自的院子備禮。

禮定下，沈氏也長長鬆了口氣，準備的是一對銀鐲子。

若是平日裡，一定會送一副十六件的赤金首飾，如今倒替省了。

晚膳後，夫妻二人閒話時，齊正致便問及送芙蓉禮一事。

沈氏便將鐲子拿給他瞧。

齊正致看了看，便問道，“卉娘，咱們就送這？沒旁的？”

“是啊，怎麼了？”沈氏眉輕輕一挑。

“這……會不會太寒酸了？”齊正致小心翼翼的問。

他記得以前卉娘送給蓮兒的禮，不是赤金鑲寶石的，就是上等的玉飾，從來沒見過銀飾。

“寒酸？”沈氏輕輕一笑，“老爺若認爲寒酸的話，自個兒再備一份便是，如此就算寒酸也不會傷及老爺的面。”

說著，就拿了禮回了室，連飯都不想吃了。

其實很想問問他一個月掙的銀子能買幾件首飾，但話最終還是嚥了回去，這話有些傷人，不想輕易的去傷人心。

卉娘變了！

齊正致看著沈氏的背影，垂了眸子在心裡嘆氣。

但他就算嫌棄沈氏的禮寒酸，可自個兒並沒有額外去準備，他心裡明白，若真的這樣去做了，他和沈氏之間會越行越遠，最終會遠得走不回來。

我和卉娘之間爲什麼變這樣呢？

記得以前我們夫妻恩和睦，日子天天像裡調了糖，幸福得讓旁人羨慕，好像自從妙兒回來後，卉娘對我就越來越冷淡，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妙兒上。

而妙兒對我有極深的見，總是認爲我不是一位好父親，妙兒也一定在卉娘面前說了我很多不好聽的話。

卉娘對妙兒所言是深信不疑，便對我生了不滿，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全是錯的，在眼中變得一無是。

唉，卉娘對妙兒一直心存疚，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妙兒，卻不知這樣是害了妙兒。

齊正致經過一番認真推敲，認爲他和沈氏之間出問題的主要原因是齊妙，是齊妙從中挑唆所致。

於是他去找齊妙。

見到父親特意前來明月閣，齊妙直覺一定沒好事兒。

因他來幾回明月閣，都是爲了訓斥而來。

“父親請坐。”齊妙請了他座，便垂眸不說話，靜等他開口。

齊正致在斟酌言辭，屋子裡一時氣氛有些凝固。

兒疏離的態度讓他更加不悅，清了清嗓子便道，“妙兒，我今日前來是有幾句話對你說說，希你能認真聽。”

“父親請說。”齊妙看著父親，態度十分恭敬。

“妙兒，爲人子最最重要的就是孝道，而孝道不僅僅是聽父母言，順著父母，照顧父母，還得想辦法維繫父母親的關係，而不是挑拔離間……”齊正致十分認真的對齊妙說著。

他說了很多，齊妙並沒有全部記住容，但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了。

他現在和母親關係僵，全是這做兒的一手造，是罪魁禍首，並非他之錯，是不孝之。

“妙兒，我說得這些，你可都聽明白了？”齊正致一通道理說完之後，見齊妙面平靜，不由懷疑是否在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