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心下一沉，隨即又不聲地回道，“什麼心不心虛的，我聽不懂呢，爺爺。”

他這只能以不變來應萬變，不知爺爺這句話，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你小子別在我面前裝！你背著我干下的那些事兒，你就真以為可以瞞得住我一輩子？永遠都不讓我有機會知道嗎？哼！”顧老爺子一生氣，后果很嚴重。

一副檀木手仗，已經跟了他很多年，在地上跺一跺，那整個家里都要抖三抖，沒辦法，這位顧老爺子就是雷厲風行的軍事作風，并且還將這種派的軍事作風，帶到了自己家里來。

“爺爺……”顧瑾這時倒是不自在起來，他大致已經猜到了爺爺為何會如此生氣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他這個不孝的孫子。

“別我爺爺，你真糊涂！你從小算是我親自帶大的，雖然你從來沒有進過軍營里接過正規的訓練 ，可是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難道就沒一點影響到你嗎？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是絕對都不可的，這個底線，你應該再清楚不過的吧！”顧老爺子訓起人來，那真是一板一眼的。

就連對自己的孫子，也不例外，就跟他訓自己手下的兵將一樣，毫不留一面。

“爺爺，是不是高助理什麼都告訴你了？”顧瑾私下里做的這些事，大部分都是拜托自己爺爺邊的高助理幫忙調查和理的，因而，能讓自己爺爺發現和知道的，恐怕就只有這位高助理。

“哼，這小子什麼時候和你居然是蛇鼠一窩，要不是我老頭子眼尖，及時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連這小子也想瞞我呢，真是一個個都無法無天！現在我先收拾你，等回頭再去收拾那小子！你們一個個都休想逃過去！”顧老爺子一發威，那是連地都要震三震。

“爺爺，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高助理幫我調查了一些棘手的事而已，要不是有他的幫助，憑我現在的一已之力，我怎麼查，我需要幫助，所以才想到了他找到的他，爺爺，你要罰就直接罰我吧！不要罰高助理，是我親自拜托高助理幫忙的。”事到如今，顧瑾也只有如實坦承向自己的爺爺待清楚一切。

“這小子不好好管教怎麼行？他現在都學會去外面跟蹤人？都學會去查別人的黑賬，你們一個個，果然是翅膀了，也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里了嗎？軍人就是軍人，什麼時候可以隨便足或是介這些七八糟的糾紛事件里面？這真是快被你們一個個給氣死！”顧老爺子一清廉剛正，從來沒有在個人私事問題上犯過任何一點的過錯，不生氣才怪。

“爺爺，我也沒高助理介，我只是他幫忙調查而已， 等一切調查清楚之后，我自己會親自出面解決的，絕不會連累牽扯到高助理，也不會連累到爺爺的，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顧瑾覺得自己的爺爺，有時候思想就是太過古板，不知變通。

明明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本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可是到了他爺爺這里，就上升到原則的大問題，這不是小題大作嗎？

他實在不能理解，可能這就是代上的差距。

“你這個不孝孫子，你非要氣死我，氣死我才滿意是不是……哎呀，我的頭……”他一生氣，然后氣攻心，頭疼得快要炸裂了開來。

“爺爺，您怎麼啦？爺爺，你不要嚇唬我！來人啦，快來人啦，爺爺要暈倒了！”顧瑾此時后悔不已，被嚇得不輕，眼見爺爺的狀況不好，他急紅了眼。

等到外面值班的值班人員聽到里面的喊聲，趕過來的時候，顧老爺子已經暈了過去。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趕快救護車，再找兩個人過來幫忙啊！”顧瑾這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爺爺被自己氣得發病，他后悔不已，早知爺爺的，已經如此不堪重負，他不該這麼直接和爺爺頂撞的，他真是個不孝的孫子！

若是爺爺因此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哦，不，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也千萬不能有事！”當救護車趕到時，顧瑾和另外兩個值班的人員七手八腳地將自己爺爺抬了上救護車，他二話不說直接上了救護車，同時，高助理也作為隨行人員，趕跟了去。

在救護車上，隨車的醫生，已經開始對顧老爺子進行各種急救措施，當顧瑾親眼看見自己爺爺的鼻子還有里滿了各種檢測的儀和管子的時候，他再難控制住自己的緒。

“高助理，爺爺這是怎麼回事？爺爺平時的不是一向都很朗的，只不過我和他爭執了幾句而已，他居然就被我氣得暈倒，這沒有理由，這不應該！”

他記得自己的爺爺每年都會做一個全的系統的檢查，也就是檢，每次的檢結果，應該都還是不錯的，當然有時候，他這個孫子也會比較心，沒有一一關心過過所有的檢查結果。

“顧爺，其實有件事，首長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他說怕你知道了會承不住！還說不想讓你因此背負上更多的思想包袱！”高助理想了想，還是如實地回道。

“爺爺瞞了我什麼？是不是爺爺的檢查報告，出了什麼問題？而他一直不讓你們告訴我？”顧瑾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里。

高助理無奈地點頭，“是的，首長的今年年初的時候檢，檢查出了三高，醫生當時也特別待，要他以后務必小心和注意，想必這次應該就是高犯了才引起的暈倒，這種況是很危險的，萬一當時你不在場，或是恰巧我不在，沒有人在的況下，更加兇險！”

顧瑾聽到這里，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沉重的心。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要是早點讓我知道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直接和他頂撞，也不會惹他這麼生氣，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爺爺！”

“顧爺，這也不全部都是你的錯，要說有錯的話，我也有錯，我不該私底下背著首長幫你的，結果還不小心讓首長發現，首長子這麼剛的人，自然是不能容忍這些的。”高助理這時也很自責。

“爺爺全都知道了嗎？”顧瑾眼皮了，有些不安。

“是的，首長已經知道你讓我去暗查那家公司的黑賬，還有，通知環保部門嚴格徹查，這件事首長也已經知，恐怕他最生氣的，還應該是這件事，畢竟是背著他，利用他的職權，越規作的。”說到這里，高助理刻意低了聲音，畢竟這輛救護車上，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還有隨行的醫生和護士。

像這種機要事，自然是不可以向外界太多，哪怕這隨行的醫生和護士都是軍醫也不可以，這是高助理多年來養的職業習慣，凡事小心且謹慎。

“我早該想到瞞不住爺爺的，他心思這麼敏銳的一個人，就算瞞得了一時，但他早晚還是會知道的，都怪我自己沒有理好！高助理，這件事就暫時為止吧，剩下的，我會想辦法用我自己的方式用我自己的力量來繼續！”顧瑾想通這一點之后，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盼著自己爺爺希爺爺不會有事。

送到了軍醫院之后，主治醫生一番詳細的檢查下來，結果所幸萬幸，人并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以后需要更加注意，千萬不能再刺激病人的神，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建議需要留院觀察兩天。

“謝謝醫生！”直到這里，顧瑾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那我現在可以進到病房里面探我爺爺嗎？”

因為是首長，份比較特殊 ，所以一送進這家醫院之后，院方就專門安排了高級病房，一間病房里面也就只住了顧老爺子一個病人。

“可以的，不過最好保持安靜，病人現在還需要靜臥休養。”主治醫生特別提醒道。

顧瑾示意高助理先在外面等等，他自己則是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高級病房的門。

雪白的病床，雪白的床單，一個瘦小的老頭躺在病床的中間，正是顧老爺子，顧瑾此時才發現，板朗的爺爺，生起病來簡直如山倒，這一下子就變得虛弱，不堪一擊起來。

相比躺在這里沒有生機的爺爺，他更向往平時那個對他管教嚴厲，不就會拿拐杖敲打他的嚴厲的爺爺。

鼻子里照舊還了氧氣管，顧老爺子現在微閉著雙眼，不知是太累，還是沒有醒過來，總之，顧瑾看著這樣虛弱的爺爺，心再次難起來。

歲月催人老，要不是今天親眼看見爺爺在自己面前倒下，被自己氣得發了病，他還永遠都以為爺爺的是棒棒的，無病無災，仍然還是那個嚴肅起來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的老頭。

“爺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點醒過來，快點好起來，好不好？”他守在爺爺的床前，默默地陪著這位虛弱的老人一直坐了很久。

直到高助理在外面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人出來，這才不得不主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