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曦領著肖之恙走到小路的轉角,這里很有人過往,又正好是夜里能夠遮擋去二人的影,因此停下腳步,問道:“小侯爺,現在可以說了嗎?”
那邊的肖之恙深深吸了一口氣,儼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縣主,我聽旁人說夢芝與你的關系很好,所以才貿然前來打聽打聽,夢芝病愈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郁郁寡歡,我想知道原因,我想幫。”
陸寶曦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抿著,不曉得該怎麼說,嘆息一聲,“小侯爺,夢芝生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只需靜待花開,好過你一個勁兒的去死纏爛打,刨問底,只有那樣對你對而言,都好。”
肖之恙不大能明白陸寶曦的意思,“我……要怎麼做?”
陸寶曦笑了笑道:“這個嘛,得看小侯爺要如何衡量你們二人之間的關系了。”
肖之恙聞言是更加的糊涂了,陸寶曦瞧他正在發愣,心里笑著,趕一拜后轉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肖之恙想了半天,最后狠狠一跺腳明白過來了,氣道:“明明什麼都沒答!我被糊弄了!”
夜漸漸深了,恢弘壯闊的深宮里幽靜靜的,這時林間小道里有一個小小的影穿行,避開路上打瞌睡的宮人,潛一座宮殿里。
那人左顧右盼緩緩推門。
殿熏著名貴香料,似子香,鶯鶯切切,與窗外飄零進來的梅香融在一起,紫帳下是玄床榻,用手一探冷得發寒,子潤的眼睛流出別樣的平靜,褪去,爬上那張讓無數子都羨慕的床。
皇帝在宴席上飲了酒,酒過三巡他才回了寢宮,剛進殿門,過層層紗帳,就約瞧見床睡著一個人,他被酒勁,藥力迷了眼,翻開紗帳,一尊無暇玉映眼前,香息微微,青與玄綢緞融為一,映著朱面,憨人。
左右是自己宮里的人,皇帝熄了燈,襲而去。
天還未亮,皇帝是被子的泣聲哭醒的,他睜開眼睛,卻被嚇得險些摔下床去,那子不遮,香肩藕臂遍布淤青,后背上的傷口也有撕裂的痕跡,更要命的是,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居然是陸靈!
昨夜發生了什麼,皇帝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他是皇帝,不一會兒便從震驚當中冷靜了下來。
“朕……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一問,陸靈捂著臉哭得更兇了,“圣上……我,我傷口疼得無法睡,便出去走了走……誰想得到我會迷路了呢?就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這里,然后圣上就滿酒氣的回來了……圣上,你喝多了,將我錯認了旁人,我不怪你,只是靈我,我無見我父親,不如讓臣死了吧!”
說著陸靈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陸靈剛才滿十六歲,正值碧玉年華,這滿眼絕遇要求死的模樣,那般弱無助,讓皇帝心疼起來,他攔住了陸靈。
“你是個好姑娘,這都是是朕的錯,朕對不起你,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代。”
陸靈聽聞后淚眼婆娑道:“圣上……這是真的嗎?你不怪罪靈的冒失讓你為難了?”
如此靈可人的人,又舍為自己擋了一刀,皇帝自然是喜歡的,他將陸靈抱在懷里,寬道:“自然是的,朕是天子,君無戲言。”
皇帝新添人心里頭也是很高興的,這個宮里有許久沒有注新鮮的了,所以陸靈的出現對皇帝而言,就像是迎來了第二春。
皇帝親自為陸靈包扎傷口,哄著睡去,何等寵。
等到天一亮,皇帝的書案上便多了一道圣旨,吳總管看了一眼后,像往常一樣領去了居殿,給太后過目。
太后端詳著圣旨一言不發,雙目不怒自威,偶爾閃過一芒,看得吳公公為自己了一把冷汗,好半天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后……您的意思是?”
太后收回了目,似疲倦的了太,緩緩開口道:“傳下去吧,依了皇帝的意思,冊封為婉貴人。”
吳總管想了想后又小聲的提醒道:“太后,那陸家三小姐……可是和五殿下有婚約的。”
突然,太后將手中的圣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鑲金的邊框嗑在地板上,“啪”的一聲在這大殿之中響起,吳總管渾一抖,只見太后額間冒出青筋,臉十分的難看!
“皇帝的意思,誰敢忤逆。他要這天下人看元氏的笑話,哀家就全他!”
吳總管聽聞嚇得雙一,撿了圣旨趕去喧了。
陸靈住宮一夜,就被皇帝給相中了去,冊封之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連陸寶曦聽聞這個消息后都覺得匪夷所思!
皇帝這是糊涂了嗎?他要了陸靈,元軒黎的臉往哪里擱?
陸崇將陸寶曦去跟前,面面愁容道:“圣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寶曦搖了搖頭,只道:“圣意難測,但圣旨以下,靈已是婉貴人了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父親能做的也只能遵照圣意了。”
“可……可五殿下和茹妃娘娘那邊……哎!”陸崇背著手,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還是親自進宮一趟。”
陸寶曦俯讓路,“恭送父親。”
確定陸崇離開后,陸寶曦隨其后準備出門,預備去約元耀來一談。
只不過這兩個人的心思一模一樣,還不等陸寶曦出門,元耀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陸寶曦屏退左右,先開了口道:“五殿下現在如何了?”
“很不樂觀就是了。”元耀坐了下來,搖搖頭道:“我和母妃都勸不住他,我估計他現在應該去找陸靈問個明白了吧。”
陸寶曦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放他去,不攔著他?”
元耀苦笑著挽起袖子,將手臂上的傷痕出來給看,“喏,那小子還打了我一。”
陸寶曦抬眼看去,只見那手臂上青了好大一片,可是半點都沒留,忍不住嘆息道:“也好,他自己去問一問,也許就能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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