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楚卻沒有停頓,他一生只聽裴後的命令,至於其他人,哪怕是皇帝,他也是不會依從的!太子然大怒,沖上前去,一把搶過嬴楚的那把琴,重重地擲在地下,琴陡然發出一聲慘烈的聲音,立刻摔了兩半。裴後臉冷沉下來,目中微冷道:“你又發什麼瘋!”
太子一愣,隨即猛地轉過頭來道:“母後,今天本來可以將郭家一網打盡,治他們一個謀逆之罪,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趕過去將他們押宮中,卻被父皇輕易放過了,你說他是不是故意偏袒郭家?”
裴皇後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卻有一鄙夷,看著太子,道:“我都教導你這麼多年,可是你還沒有長進!早已經吩咐過你,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可你偏偏自以為是!這世上聰明的人太多了,各大世家早已經聽到了風聲,可為什麼誰都沒有?包括靜王、秦王他們,一個個都是閉門扉,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你在那裡上竄下跳,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咱們在背後策劃的嗎?”
太子冷聲道:“若是什麼都不做,才會眼睜睜看著郭、王兩家就此逃!”
裴皇後眸子映著燭火蒙蒙的亮,聲音越發冰冷:“若是你今天什麼都不做,郭家必定難逃懲罰!我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將事鬧得更大,可你偏偏闖了進來,破壞了我全盤的計劃,你還好意思到這裡來囂?”
太子就是一愣,卻聽見嬴楚淡淡地道:“太子殿下,這一回您真的太過心急了!娘娘早已經安排好一切,郭敦沖進王府不過是一件小事,陛下不會放在心上,縱然他私調軍,可是那些軍也只有區區五百人,絕對不可能給整個郭氏家族扣上謀反的罪名,除非郭家完全失去聖心。所以太子殿下你這一出手反倒使得娘娘接下來的舉都不能輕易施展,否則只會讓眾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娘娘策劃的。”
太子不以為然,惱怒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裴後冷冷地看著對方:“告訴你,哪一件事你沒有辦砸的?你有什麼權力知道?”
太子一愣,看著自己的母後,對方那絕的面孔之上出的神卻是失的。他連忙跪倒在地道:“母後,都是兒臣不好,兒臣知錯了!”
裴後的臉十分冷淡,眼中卻閃過一兇,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今天你若是不隨便開口,明日周家和史們就會上一道折子,說郭敦不守軍令,私調軍,請陛下治他一個罪過。到時候那些軍不服這判決,自然會有人挑唆著他們,只要一點點兵變,此事的質就會完全不一樣!不需咱們開口,整個郭家都會被牽連進去,可你偏偏先行闖了出來,以至於接下來的整盤棋都被打了!你說,這些事還能告訴你嗎?做什麼什麼都不,難怪你這個太子之位不穩當!也不要怪別人心狠,只是你自己沒腦子!”
太子低下頭去,他不是不聰明,只是在裴後面前,任何聰明的人都無計可施,他被自己母後的彩完全住了,都展現不出自己的才幹。正因如此,他才越發的焦慮,他不願意裴皇後的控制,但是離開了裴後的羽翼他又一事無,這就是太子矛盾的地方。他一心想要幹出點事,來讓裴後知曉他不是那麼無能,可越是想要證明自己,最後的結果就越是讓裴皇後失,眼下看來,在裴後心中,他的地位甚至還不如眼前這個閹人!
想到這裡,他惱怒地看了嬴楚一眼,想也知道這一條計策必定是他為裴後所出的,這個人不但十分猾,而且詭計多端,裴後十分倚重他,自己在裴後面前本就沒有地方可以站,想到這裡,他只是更深地低下頭去,掩住了眸子裡的不甘和恨意。
裴皇後冷冷地道:“好了,你滾出去吧!下一次若再做出這樣的蠢事,別怪我不饒你!”
太子躬應了一聲,隨即退了下去。等到太子離開,裴皇後越想越是惱怒,一手推翻了旁邊的小幾,幾上名貴的細瓷酒一下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碎:“這樣的兒子,我如何指他?簡直是丟盡了我的臉面!”
嬴楚低著頭一言不發,裴皇後然大怒道:“怎麼連你都不說話,難道你也覺得今天這件事做錯了嗎?”
嬴楚看了裴後一眼,微笑道:“原本的計策的確是沒錯的,只要郭敦帶了五百衛出去,隨後再命人策剩餘的兩千軍,要知道那兩千軍的統領和郭敦都是十分好,到時候只要他們有所行,咱們就可以致整個郭家於死地,兩千人跟五百人可是兩種概念啊!而周家因為可以從中漁利,也會坐視局面擴大……”
先是郭敦到王家**,然後王延被殺,原本裴皇後還安排了人手想要趁殺了王廣還有王季,最好連那王子矜也一起拖下水,到時候郭敦的罪名也就大了,時機合適,策周家上一本奏章,再由那些史煽風點火,告郭衍一個罪名,皇帝一定會重重罰他!然而因為那一名參將之死,郭敦才會闖王府,只要稍加挑撥,再有周家從中敲邊鼓,想要策另外的兩千軍必定不是難事,只要他們圍聚宮門之前為郭敦請罪,裴後就能夠將請罪的隊伍變宮的隊伍,到時候郭家還不是必死無疑?可偏偏一切都被太子毀了,因為這個愚蠢的東西說話,不知自己的立場!裴皇後自然惱怒,突然站起,急行幾步,怒容才緩緩地消退,轉向了嬴楚道:“你以為我這一戰勝負如何?”
“娘娘明鑒,齊國公乃是越西第一名將,若說忠勇,無人能出其右,可是若說頭腦他就不夠瞧了!”
“哼!”皇後冷笑一聲:“我說的不是齊國公,我說的是李未央,你應該清楚的,不是郭府的小姐,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
嬴楚歎了口氣道:“娘娘運籌帷幄,那李未央必定難逃這一劫!”
裴皇後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怎麼這麼會說話了?若是這一次連李未央一起伏誅,我還會更開心一些。”說著,垂下眼簾,沉思片刻道:“也許你說的不錯,此事我的確是之過急。不要,接下來還有得好瞧!”
嬴楚低下頭去,微微含笑道:“是,娘娘。”
裴皇後笑了笑,雖然那張面孔絕,歲月卻依舊在的眼角染上了細膩的笑紋,在出這樣笑的時候,這張臉有些猙獰,像一朵雍容盛放到了極致的牡丹花。
議事不久,郭敦就被齊國公走了。等李未央從書房出來,瞧見郭敦已經跪在齊國公書房的外頭很久,淡淡一笑,走上前道:“四哥,還跪著呢?”
郭敦看了李未央一眼,卻是沒敢抬頭,李未央看了一眼書房中的燭,自然明白郭敦為何如此惶恐,微笑道:“四哥經過此事,應當知道以後做事要多加小心!”
郭敦心想你這不是正在生病嗎,怎麼不會去歇著,跑來奚落我!
李未央瞧他眼中不忿,不由淡淡地道:“今天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事會鬧得更大,若是有心人趁機刺殺了王瓊或是王家兄弟,你要怎麼辦?”
郭敦一愣,抬起頭看著李未央卻是不知道在說什麼,雖然剛才李未央已然在書房中指點了他,可他其實並沒有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卻聽到李未央繼續說下去,“你殺了王延還可以說是為你的下屬報仇,可你若是殺了鎮東將軍或是王府的其他人,那就是傷及無辜,到時候你自己的一條命送掉了不說,還要連累郭家。”
郭敦咬牙道:“大不了我就以死謝罪!”
李未央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世上死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了!你不過是一導火索,有人想借著你把整個郭家燒起來,可是你偏偏還不自知!”
郭敦看著李未央,低聲道:“妹妹,我的確沒有你聰明,可是事如果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這麼做的!早在你傷的時候,我便想要私自去殺了王延,後來他又殺了我的參將,我不得不這麼做!”
李未央看著郭敦,輕輕地歎了口氣,能夠理解郭敦的心,在心中王延也是必須死的,且不論他傷了自己,就說王延如此囂張,將來也定會闖出禍來,這樣的人留他不得。如此雖然稱了那裴皇後的心意,但他們倒也沒什麼過分的損失。
李未央看了一眼天,吩咐趙月道:“給四哥拿把傘吧,我看馬上就要下雨了,這一跪下去恐怕不得了!”
郭敦咬牙道:“平日裡三哥和五弟都會陪我一起跪的。”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卻是有幾分釋然,淡淡地道:“是啊,平時他們兩個都陪你們跪,今天可寂寞了吧?可是偏偏他們這一次都沒有犯錯,父親還要為他們的靈敏反應給予獎勵,所以四哥你就一個人好好跪著吧!我要先回去歇息了,誰我還重傷在呢?”
這麼說著,已然轉離去,郭敦看著李未央的背影,卻是越發迷,不是了傷嗎?雖然太醫說只是皮傷,可是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會好,怎麼會如此神采奕奕,還是這個妹妹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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