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姻緣 051、暖不暖
冬暖故與司季夏回到寂藥時已經不見了小屏的影,只見了司季夏從呈祥布莊取回來的三隻大包袱整齊地放在小樓廊下,冬暖故見著那三隻大包袱不由微微笑了起來,上前打開了司季夏那屋的門便將兩隻包袱一手一隻提了進去,司季夏便只能提著剩下的一隻。
冬暖故進了屋將包袱放在竹榻前的地上,打開後將裡邊的袍子一一拿了出來放到竹榻上並歸類好,歸歸,便是連子都有。
做這些在尋常不過的瑣屑之事是前世的從未做過的,前世的,吃穿用度完全不用心,甚至可以說是來手飯來張口,然今生做這樣的事時並不覺得有何難以適應或是嫌惡,因爲只有在做這樣的事時,才覺得不是那個可以掌控生殺的毒而是一個尋尋常常的普通人。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覺,甚或可以說是喜歡的。
而正在拾掇的這些裳,是特意出府請裁師傅爲的相公做的,既然府裡不給吃穿用度甚至不管他的死活,那便只能由自己解決這些過日子所必要的小事了,瞧著他的穿著實在單薄,似還是秋,雖說南方不至於嚴寒卻也是溼冷的,如此單薄的裳本不可能寒,爲人妻,平日裡燒飯劈柴甚至洗這些事不必做,那作爲回報總該要爲他做些什麼纔是,想著他的子及裳實在單薄,便拿著他的舊到布莊讓師傅照著裁了幾過冬的裳,便是連他日日不能離的斗篷也都讓師傅裁了幾領。
冬暖故在忙碌的模樣讓司季夏看得有些失神,從他那微微錯愕的眼神瞧,似乎他不能相信他眼前的這個姑娘是在爲他而忙碌一般,只在冬暖故將手中拿著的最後一條腰帶放下後擡頭看他時他纔回過神,有些慌張得別開眼道:“這些都是阿暖姑娘特意爲我準備的?”
冬暖故淺笑著點了點,本以爲司季夏會高興地對笑一笑,誰知他卻是慚愧道:“多謝阿暖姑娘,不過我還未給過阿暖姑娘什麼便先讓阿暖姑娘用了自己的嫁妝……”
還不待司季夏把話說完,冬暖故忙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而後從整齊分放在牀上的裳堆上拿起一件什麼移到司季夏視線裡,只見他看著冬暖故手裡的事默了默似在思考著什麼,而後才向冬暖故問道:“方纔在布莊取東西時便瞧見它了,不知這是什麼用的?”
那是一塊薄薄的棉布,準確來說卻又可說是兩塊,一塊黑一塊淺灰的薄棉布接在一起,足有七尺多長三尺多寬,雖然簡單,卻是司季夏從未見過的東西。
冬暖故並不忙著解釋,只是將那塊長長的棉布疊了疊,而後微微踮起腳尖,在司季夏詫異的目中將它掛到了他的脖子上,還順著他的脖子繞了一圈,不稍會兒,司季夏便覺得一向在外的脖子溫暖了起來,不由垂眸看向自己脖子上那塊奇怪的長棉布,“這是……?”
此時冬暖故已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了兩個字,“圍巾。”
“圍巾?”司季夏重複了一遍,似乎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神奇,只見冬暖故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寫道,“暖不暖?”
司季夏看著自己的掌心,怔了怔後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很輕道:“暖。”
冬暖故笑得眉眼彎彎如月牙兒,不知此時司季夏的心蹦跳如小鹿胡撞,久久不息。
了夜,冬暖故那屋的燈亮著,司季夏那屋的燈已熄。
冬暖故坐在桌邊,面前桌上擺了十來只細頸及寬口的小半個掌大的瓷瓶,手裡拿著一隻掌大的青銅饕餮小甕,有青白的煙正從甕饕餮的口鼻中縷縷而出,將的臉膛繚繞在朦朧的煙氣中,襯得墨眼眸裡的淺笑有些詭異。
而此刻,的右臂上纏著一條竹葉青,腰上盤著銀環蛇,左手手腕上還繞著一條小手指般細的小蛇,只見微微晃著手中的青銅小甕,笑得聲音低低:“寶貝兒們,明天我帶你們一起去玩兒,好不好?今夜你們可要再去尋些夥伴兒來纔是。”
只聽說完用指尖在三條蛇的腦袋上各自輕輕點了點又畫了個小圈兒,三條蛇在上蠕了蠕長長的子後不約而同地下了的子,從窗戶那微打開了的兒鑽了出去。
旁邊司季夏那屋黑漆漆的,未聞毫呼吸聲,即便屋漆黑得看不見人,卻也覺得出此刻屋裡無人。
頃,只聽黑暗中有細微的“咯咯”聲響了響,黑暗裡突然間多出了一個人的淺淺呼吸聲及腳步聲,片刻後,屋裡有火微弱的豆油燈亮起。
司季夏了裳搭到了牀頭的矮櫃上,再了鞋後躺到牀上,卻是沒有急著熄燈,而是躺在鋪著被褥的竹榻上看著自己的左手。
看著看著,他將掌心輕輕覆到了面上,久久沒有移開手。
除了爹和娘,還從沒有人握過他的手,而短短幾日卻是握了一次又一次,而他……竟也不由自主地握起過的手,他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他握著手時的覺,纖細的,的。
這般想著,司季夏倏地將手從面上移開,似是爲自己這樣的心思嚇了一跳,良久他的面才又歸於平靜。
他閉起了眼,半晌才緩緩睜開,而後只見他從枕頭下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漆黑的無臉面。
------題外話------
姑娘們,不要再催叔快快快,叔在這裡說叔快不了,叔要是快起來的話整個文就全部套了,姑娘應該也不想看套的文。
或許和叔本人的現實觀念有關,叔不能接飛速發展的,是種慢慢發展的東西,就算是一見鍾也不見得對方也對你一見鍾,就算你一個人得要死也不見得對方會迴應你,當然也不排除今天第一次見面第二天登記第三天擺酒結婚的人存在,只是這不是叔眼裡的,叔也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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