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看了一眼阿麗公主,神複雜:“公主,納蘭雪的確是一個好姑娘,的遭遇也很讓人同,但是……”
郭澄歎了一口氣道:“但是和二哥沒有緣分。”
阿麗公主猛地抬起頭,駁斥道:“為什麼?二夫人不是已經離開了郭家了嗎?而且二爺已經和斷的幹幹淨淨了,將來他不能迎娶納蘭雪嗎?”
郭夫人聽著天真的話,面帶憂慮地搖了搖頭,“阿麗啊,你真是個傻孩子,這世家之間的婚姻哪有說斷就斷的,不你傻,衍兒那孩子也是傻。雖然他用這一條命還了陳冰冰的,可是郭陳兩家的事可以這麼簡單的結束嗎?”
陳留公主不斷地歎息著,旁邊的江氏也是面上帶了無窮的惋惜。阿麗公主左看右看,實在是想不明白,既然陳冰冰已經回去,就是和郭衍斷絕了來往。這樁婚事應該就此作罷了,為什麼他們還要這樣說呢?
郭敦一拳頭打在了梁柱上,神痛苦。齊國公則一直一言不發,靜靜坐著,老僧定一般,對他們的話語毫無反應。
就在此時,卻聽見外面有人稟報道:“國公爺,陳家來人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齊國公歎了一口氣道:“我去看看吧。”他還沒有走到門口,郭夫人卻突然道:“不!這件事是郭家的事,我們都應該去聽一聽,看要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齊國公一愣,隨即看向自己的妻子,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見神堅定,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吧。”
客廳之,陳家的人也是面若寒霜,陳玄華看著自己的父親陳靈,不開口道:“父親,這件事恐怕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
陳靈如今位列禮部尚書,正二品的員,平時為人十分的冷靜自持,可是事牽扯到了自己的嫡陳冰冰,他不得不親自來一趟。他看了自己邊的兒子一眼,卻是做了一個手勢,淡淡地道:“你不必多言,看齊國公如何解釋此事吧。”陳夫人則一直在旁邊著眼淚,勉強抑著心頭的憤恨。
郭家的人到了,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寒軒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了上去,目冷厲如刀,神也是極為憤怒:“你們究竟對我大姐做了什麼?”
齊國公面就是一愣,旁邊的郭敦已經冷冷接口道:“做了什麼?應該是你大姐對我家做了什麼才對!”
他這句話說完,齊國公卻眉眼冷漠,聲音嚴厲:“還不住口!長輩都在這裡,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這句話,不僅是在斥責郭敦也是在含沙影陳寒軒的無禮在先。
陳靈當然聽明白了,他一揮手道:“寒軒,回來坐著!”陳寒軒咬牙,他的右手已經不能用了,所以一直是用左劍。正因如此,他始終認為自己犯下的錯已經償還過了,再也不欠他們郭家什麼,才可以理直氣壯地站在這裡和郭家人理論。聽見自己的父親一聲冷哼,他面上出一猙獰的神,卻強制抑著,退後了三步。
齊國公看著陳家的人,語氣有幾分冰冷,他慢慢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照實說吧。”
陳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對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出了什麼事?你們還有臉問這樣的話!我將一個好端端的兒給你們郭家,可你們又是如何對待的?那一日回去之後,整個人都是癡癡呆呆,問什麼也不肯說!我要帶著來郭家理論,卻是死活不肯!不久前竟然還悄悄的取了那在庫房之中存放了百年的靈芝,我派人一打聽才知道,竟然是送來了郭府!這一連串奇怪的事已經我們心中起了疑,昨天晚上竟然又突然上吊了!”
齊國公一聽,頓時臉變得很難看,口道:“現在呢?如何了?”
陳夫人傷痛地搖搖頭:“好在丫頭及時發現,被人救了下來,如今卻是整個人陷昏迷中,囈語不斷,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還好,陳冰冰還活著。
郭夫人聽到這句話,一臉的驚駭,張口想問什麼,卻說不出話了,久久才幹並困難地迸出一句道:“所以,今天你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陳夫人咬牙道:“是,我們是來討一個說法!一直反複著郭衍的名字,一直想要做你們郭家的好兒媳婦,為什麼你們要這樣的對待?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今天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郭夫人的心被巨大的痛苦狠了一下,心中所有的憤怒,憂心,煎熬,彷徨等種種緒都有了發泄的對象,大聲地道:“你們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們,當初這們親事不是你們著迫著,才功的嗎?”
陳夫人沒想到對方半點歉疚的意思沒有,反倒追究起舊事來,不然大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未央走上前去,輕輕地托住了郭夫人的胳膊,聲道:“母親,不要怒,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也好。”
可是陳夫人卻是大怒,聲音如珠玉一般滾滾而出:“你們郭家都是兇手,是你們將我的兒害這樣,竟然還有臉來責問我?”旁邊的陳靈連忙拉住了,低聲道:“夫人,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你為何如此的激?”陳夫人平時是一個鎮定溫的貴夫人,可是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想到兒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的心頭就是無比的痛苦。
扭頭,劈頭蓋臉地對著陳尚書就是大聲的地怪責:“都是你!我都說了郭家這門親事不能結的,你卻偏偏幫著兒非要嫁進來。現在你看,這些人是多麼的冷酷,多麼的無!他們竟然裝出一副毫不知的模樣,咱們好生生的兒就要讓他們這樣糟蹋嗎?虧你還是朝中重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這麼被人糟踐嗎?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陳靈拿著撒潑的夫人無奈,一個眼神示意,陳玄華這才如夢初醒地走了上來,很費了一番功夫,到底是把陳夫人架離了陳靈邊,而陳夫人還在那兒失聲地哭著:“你們郭家不給我一個代,我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這番話提醒了郭夫人和陳冰冰之間種種前所未有的沖突,郭夫人的心一酸,想到至今起不來床的兒子,當下駁斥道:“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兒而起的!天下的男人何其多,你兒偏偏要喜歡我的兒子,他早已經有了未婚妻,可你們卻用郭陳兩家的聯盟來威脅,非要將兒嫁進來。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誰才是仗勢欺人?誰才是不分青紅皂白,撲上來就咬人的瘋狗?”這些刻薄話是郭夫人決計不會在平日裡說的,連李未央都震驚地看著,更別提別人了。
郭夫人的涵養一直很好,哪怕陳夫人在這裡當眾撒潑,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李未央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郭夫人這些天以來對納蘭雪的疚累積到了極點,像納蘭雪這樣的姑娘,若是不夠漂亮,不夠善良,不夠善解人意,不夠忍……郭夫人是不會這樣的難的。
已經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兒媳婦,接著又差點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如今這陳夫人還上門來,咄咄人的指責,說到底,這樁婚事難道不是陳家著郭家去結的嗎?兩家人都有錯,可是陳夫人今日所為,卻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了郭家上,實在是過於苛刻了。
陳夫人像是不敢置信,看著郭夫人,瞪著,意識到對方是本不想挽回這樁婚事,陳夫人眼中突然出現一驚慌,好半響才低低的,暗啞的,幾乎有些害怕地迸出一句,“你,你瘋了不?”
郭夫人冷笑了一聲,突然走近了,盯著,仿佛要將看穿一般:“從頭到尾,我們郭家做過什麼對不起陳家的事嗎?我沒有,衍兒沒有,郭家每一個人都沒有對不起你的兒,可是呢?今天落到這個下場,你有沒有問過,究竟做了什麼?難道都是我郭家的不是,沒有半點的過錯嗎?這些日子以來,我對百般容忍!當年正是你們用這作為脅迫,生生著我的兒子,拋棄了他心的子,毀了婚姻之盟,做了一個背信棄義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新婚不久,就離開大都去鎮守邊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現在你們還口口聲聲的來指責我,到底是誰不可理喻,我們郭家嗎?哼,真是天下之大稽。”
陳夫人張口結舌地看著,再看看四周雀無聲的眾人,不啞然,很快又歇斯底裡起來:“陳靈,玄華,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竟然任這樣黑白顛倒,囂張跋扈的來批評我們陳家!”
郭夫人聞聲,只是靜默地看著道:“因為我們兩家造的悲劇,就近在眼前。”
陳夫人震撼了一下,企圖集中起全部的力氣反駁對方的控訴:“你說什麼失去了一個兒子?他好端端的在邊境呆著,可我的兒已經躺著爬不起來,說不準就要……”著對方,那個死字在邊說不出來,終究咬了牙,聲道:“這婚事難道不是你們郭家也答應的嗎?”
郭夫人冷冷地一笑:“是啊,所以咱們兩家都是有罪的,我們拆散了一對有人,所以如今遭的一切,都是我們咎由自取,罪有因得。真正該說對不起的,郭家只對不起納蘭姑娘一個人而已。”
陳夫人一下子坐到在了椅子上,幾乎是震驚地看著郭夫人:“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小賤人,就這樣抹殺了咱們兩家多年的誼?”
郭夫人面煞白,聲音一下子更加冰冷:“陳夫人,請你的放幹淨點,不要玷汙了陳家百年的清譽!”
陳夫人咬牙道:“難道不是嗎?那位納蘭姑娘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跟我兒相比?”
李未央聽到,心頭冷笑,陳家人也許高貴,看不起納蘭雪的出尋常,以至於他們覺得郭衍本就應當屬於陳冰冰的,納蘭雪就是該死,所以失去自己的姻緣失去自己的生命都是咎由自取,而與陳冰冰無關,這樣的邏輯真是夠強盜的,但是陳夫人卻說得這樣的義正言辭,這樣的毫不猶豫。
齊國公開口道:“陳尚書,這件事我暫時沒有心來和你討論。至於你的兒……”他看著陳靈,略帶歉意地道:“這樁婚事,怕是要就此作罷了,我會讓衍兒寫一封和離書,親自送到陳家。”
陳夫人聽到這一句話,所有的劍拔弩張都化為崩潰,脆弱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大聲地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狠心?我的兒哪裡不好?竟然要和離?”
其實陳冰冰這樣的所作所為,就算是郭家要休了,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齊國公不願意將事鬧得太僵,也不願意讓陳冰冰無路可走,若是和離,憑借陳家的權勢,將來還能再尋一門好的親事嫁了,也不至於耽誤的終。
陳尚書目冰冷地看著齊國公,剛才他的夫人如何鬧,他都沒有阻止,想來心頭也是支持的,雖然那位納蘭姑娘世也是十分的可憐,經曆更是坎坷,可是家族就是家族,利益就是利益,郭陳兩家的聯盟,不關系這郭家,也關系著整個朝政,他絕不希僅僅因為一個鄉間子,就這樣讓兩大家族的聯盟土崩瓦解。
他慢慢地道:“郭兄,我希你能夠慎重的考慮此事,若你真的這麼做,是不是能夠挽回過去的一切呢?你郭家一生清白,這一次的事,只是不幸的意外,難道你希兩個家族就這樣破裂,讓人有機可趁,這就是你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