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公主的尖劃破了依蘭殿的寂靜,原本在外頭等候的宮們對視一眼,心頭直不好,飛奔一樣地沖進了院子。院子裡空無一人,只剩下李未央和……一旁躺在泊裡的大名公主。
就在剛才,湘王和另外兩名護衛已經從後門離去,本容不得李未央阻止的時間,不過,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宮撲到了大名公主的邊,哭泣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大名勉強著撐起來,卻是氣籲籲,淚滿面,出一只纖細的手指頭指著李未央,巍巍道:“殺人……殺人兇手……是……”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暈了過去。所有的宮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其中一個尖起來:“快,快去請太醫!”與此同時,湘王帶著人從正門進來,仿佛剛剛瞧見這一幕,無比驚訝道:“這……這是怎麼了?!”
宮指著李未央道:“郭小姐,是郭小姐把我們公主推下了樓梯!”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道:“戲演得果真不錯。”
湘王已經不複剛才那溫多的模樣,只是森地道:“還不把郭小姐扣起來!”
李未央冷冷一笑,道:“湘王殿下,若要問罪,只怕你還不夠格,請把能定我罪的人請來吧!”
湘王見神並無多慌張,心頭也是一怔,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名正言順地給李未央定罪才好。他回頭,大聲道:“還愣著幹什麼,不快去!”眾人一陣驚慌不安,拼了命地奪門而去,幾乎顧不得宮廷的儀態。
湘王走近了李未央,低聲道:“郭小姐,若是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他吩咐大名公主更改說法,只說自己是無意從樓梯上掉下來摔糊塗了,事還沒有那麼嚴重。到了這個時候,郭嘉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對才是最好的。
若非郭嘉容貌麗,又聰明厲害,他不會再給這最後一次機會,希能識趣地把握住。
李未央只是淡淡道:“很抱歉,我不會再有第二個答案給你。”
湘王臉上最後的一笑容消失:“那你就等著天牢吧。”
郭惠妃帶著郭夫人、南康公主迅速地趕到,南康公主正想方設法藏禮,卻不知道這裡已經出了事,看到院子裡的景,整個人都驚呆了。很快,裴皇後、胡順妃也接連趕到。
太醫早已為大名公主理了傷口,此刻大名已經醒過來,坐在床上掩面痛哭,仿佛不勝恐懼的模樣,裴皇後略微皺了皺眉頭,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名公主大聲啼哭,用帕子掩著面孔道:“娘娘,大名險些就見不著您了!”
裴皇後見哭得梨花帶雨,表極為不悅,淡淡看了一眼湘王,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李未央從剛才開始就靜靜地坐著,凝著床上痛哭流涕的大名公主,和眼底略帶得意的湘王,只是不聲。
湘王輕聲咳嗽了一下,道:“大名,這事是你親眼所見,還是你說給娘娘聽為好。”
郭夫人疑地看了一眼李未央,又看看南康,眼底多了幾分擔憂。只是這種場合,在不了解況的時候,還不能多說什麼。郭惠妃已然坐到一邊,接過宮遞過來的茶水,面鎮定。
胡順妃矜持地坐著,抬起手中的繡帕,仔細地拭著角的口脂,實際卻是在掩飾笑意。當聽到依蘭殿出事的消息時,的臉上已然綻開明豔不可方的笑容。這是一盤你死我活的棋,終究,只有勝了的一方才能生存下去。郭惠妃,你可不要怪我無。
裴皇後面冷淡地看著大名公主,道:“說吧。”
大名公主咬住下,渾發抖,仿佛滿含掙紮,但最終,還是開了口道:“我今兒本是約了南康妹妹、郭小姐一起來看懷慶,在半路上,南康妹妹突然說要送給惠妃娘娘的禮出了錯,便搶先一步離開了,說很快就會回來。我就和郭小姐來了依蘭殿,因為懷慶妹妹向來喜歡清靜,連伺候的宮也,我們不敢打擾,便將宮們都留在外頭。進了門之後,卻發現沒有宮伺候,我想著不好怠慢了郭小姐,便先去尋人,郭小姐聽說這後面有個湖泊,便要去散散心……我聽了信以為真,誰知剛走到二樓走廊轉角,我便瞧見了那湖邊上,郭小姐已經和懷慶遇上了,卻不知怎麼起了爭執,我離得遠,什麼也聽不清,便想要去勸解,誰知卻看見郭小姐突然推了懷慶一把,懷慶掉下水,還拼命掙紮……”
裴皇後聲音中帶了一驚異:“懷慶公主怎麼了?”
大名掩著臉痛哭,仿佛傷心到了極點:“……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裴皇後厲聲道:“還不快去後面的湖泊看看!”
不多時便有太監面慘白地來報:“娘娘,懷慶公主殿下……已經……已經溺死在湖裡了!”
大名公主的哭聲更大了,胡順妃瞧了一眼,眼睛裡閃過一詭譎,慢慢地道:“竟然真有此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郭惠妃的面如常,只是靜靜喝著杯子裡的茶,郭夫人的面卻現出焦慮,幾乎控制不住地道:“滿口胡言語,我的兒為什麼要去謀害公主殿下!”
大名看著郭夫人冰冷的面容,仿佛到了驚嚇,下意識地往後面。原本就生得楚楚可憐,這下更顯得極為驚恐了。胡順妃站起,主擋在床前,一張豔麗的面孔帶了三分嘲諷,道:“郭夫人,你這是幹什麼?明知道大名公主了傷,你居然還恐嚇?!”
郭夫人氣不打一來:“我哪裡有恐嚇?!我不過是想要問清楚**!我的兒剛剛進宮沒有幾日,為什麼要謀殺跟無冤無仇的懷慶公主!”
南康公主完全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看著一屋子的人,幾乎都呆住了。
裴後角的笑容微微一滯,看著大名公主,道:“你說清楚一點。”
大名公主本來就是弱不勝風的態,此刻淒楚地搖了搖頭:“我站得遠,又聽不見他們說話……哪裡知道是為什麼呢?”
胡順妃盈盈一笑,那笑意卻似帶了犀利的寒氣:“既然了殺心,必定是有什麼緣故的,咱們不妨把這宮裡頭的人都審問一遍,說不定就知道答案了。”
裴後姣好的長眉輕輕一挑,疑道:“這宮裡的人?”
胡順妃恭敬地笑道:“是啊娘娘,郭小姐麼,咱們自然不敢審問,可是這宮裡頭的宮太監當然是能問一問的。”
裴後看著郭惠妃,道:“妹妹以為如何?”
郭惠妃面上含著笑,眼中卻一分笑意也無,眸子裡的尖銳而冷清:“方才順妃說了,要徹查到底,不能姑息養,既然這樣,不能不仔細問一問。”
郭夫人驚訝地看了惠妃一眼,不知為什麼還能保持鎮定。這可事關郭嘉的生死啊!
裴後的目在惠妃面上逡巡著,一時卻也吃不準到底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故意裝出來的鎮定。很快便轉開目,微微一笑,曼聲喚道,“來人!”
一旁的答應著走上來:“奴婢在。”
裴後淡淡道:“把分在依蘭殿的宮太監全都捉起來,一個不落地問清楚。”
李未央冷笑,剛才整個依蘭殿都是空空,分明是故意支走了人,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了嗎?
依蘭殿的宮太監統共不過八名,連李未央在郭家的規格都不夠,事發生的時候,這些人或是自稱被公主遣出去做事,或是去了別的地方,橫豎都沒瞧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這群人都被拖出去詢問,足足半個時辰,打板子的聲音不斷,終於,重新帶著一個宮進來,行禮道:“娘娘,公主的宮翠招了。”
裴後看著跪在下面戰戰兢兢的翠,道:“到底怎麼回事?”
翠臉煞白,“奴婢……奴婢剛才猛的想起來……只是奴婢不敢說……娘娘先饒恕奴婢的罪過!”
“你說吧,恕你無罪!”裴後慢慢地道。
翠拼命磕了兩個頭,道:“公主那日去惠妃娘娘宮中,出來的時候卻見到一個年輕男子和郭小姐站在一起十分親的模樣,公主當時沒有留意,只以為是一般的護衛,後來聽說捉住了中郎將和郭小姐的婢,才想起來——那人就是中郎將!”
事實上,當胡順妃設計那出戲的時候,真正的懷慶公主已經死了,又哪裡來的機會去“想”?只是現在本查不出懷慶的真正死亡時間,對方掐準了一切,把事冤枉在李未央的上。
“翠,你可敢與那彭達祖對質?”若是翠真的瞧見了對方,那麼彭達祖要掩飾的就絕非和婢有染這樣簡單!胡順妃微笑道。
翠低下頭去,不敢瞧主子們難看的臉:“奴婢敢。”
“好了,帶下去!”裴後揮了揮手。
半個時辰之後,便有護衛來報:“娘娘,彭達祖已經招認,那婢趙月是為了的主子來的,他的人也是郭小姐。”
一切掐的剛剛好,郭夫人的臉已經褪盡了最後一。
胡順妃冷笑一聲,著李未央道:“原來如此,郭小姐是怕對方想起來那彭達祖去過,才會要懷慶公主緘口不言,可是懷慶這孩子耿直,怕是沒有答應你,你才了殺心——”
李未央並不畏懼,迎著的目,定定道:“胡順妃,這邊大名公主才指證了我謀殺懷慶公主,翠就想起曾經在惠妃宮中見過郭達祖,然後那郭達祖就招認了,他晚不認,早不認,偏偏認的這樣巧合,不覺得奇怪嗎?”
胡順妃立刻道:“這還不是為了替你這個高貴的小姐掩飾麼?人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郭小姐看起來這樣高貴典雅,卻想不到先是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再是殺人滅口,可憐的懷慶公主,還把你當朋友,分明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狼!我勸你一句,人贓並獲,你還是認了吧。”
李未央面無表地道:“是我做的事我自然會認,我沒有做的,我怎麼認?!”
裴後的眉頭微微皺起,面容卻還是那麼高貴,仿佛高高坐在雲層之上的菩薩一般慈悲:“郭小姐,人常說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是認罪,我會給你留一點餘地,算是全了郭家的面,若你知錯不改,死不承認,那就只能將你給刑部了。”
給刑部,等於是面掃地。郭惠妃不覺微微作,冷笑道,“你們聯合起來冤枉嘉兒,還說,說什麼呢?”
裴皇後微微閉目,道:“惠妃妹妹,懷慶是個多麼善良溫和的孩子,從來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這一回遭遇這樣的不幸,只要是個人看著都會覺得心寒。如今人證是大名和彭達祖,以及那宮翠,你說別人冤枉,他們又和郭小姐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冤枉呢?我知道你心疼郭嘉,但錯就是錯,不能因為出郭府就從寬置。懷慶畢竟是一國公主,郭嘉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辱了皇室的尊嚴,招認,便是一杯毒酒,此事我做主,也不會傳出去。可若是不認,那就對不起你了,我只能將出去。”
這話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以至於眾人都紛紛點頭。
郭惠妃卻不瞧義正言辭的皇後,只是向著李未央道:“嘉兒,你怎麼說?”
李未央眼底閃過一笑意,口中不急不忙地道:“嘉兒雖然沒有在郭家長大,可卻絕對不會做出有損郭家名聲的事,請娘娘信我。”
胡順妃怒道:“你還是死不認錯!那就不要怪宮規無了!”說著,一揮手,便有太監取過一旁的荊,道一聲“得罪”,立刻便要對著李未央的上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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