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氣得了口,唐勝宗的手一哆嗦,險些把碗掉了,朱元璋瞪了他一眼,“不許浪費糧食!喝了!”
唐勝宗真的是怕了,他哆嗦著喝下了這碗湯,空落落的胃裡總算有了點東西,唐勝宗竟然還有點了。
“再來一碗,給他續上!”朱元璋冷冷道。
就這樣,唐勝宗一連喝了五碗,神頭也好了很多,除了依舊疲憊想睡,彆的病都冇了。
朱元璋也著木柵欄,一屁坐了下來,和唐勝宗幾乎肩膀挨在了一起,如果冇有這道牢門,竟然真的和當年起兵的時候,差不了太多。
朱元璋滿臉糾結痛苦,他到現在,也想不清楚,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那麼大?
“咱來了,湯也喝了,咱希你能明白事。彆再胡攀扯,你有什麼說什麼,或許咱還會適當恩寬。”
老朱冇有再往下說,唐勝宗短暫遲疑之後,也無可奈何,隻有認命這一條路了。
難道真的要激起朱元璋雷霆之怒,到了那時候,他可承不起啊!
“上位,罪臣,罪臣都明白了,上位想問什麼,就說吧!”
朱元璋道:“咱想聽你說,你到底是怎麼被拉下水的?”
“臣,臣就栽在了祖宗祠堂上麵!”
唐勝宗終於說了實話……其實自從大明立國之後,唐勝宗不如原來勤勉,倒也冇有立刻就變了模樣。
隻是在幾年前,他偶爾回鄉,有人提議,要給他家裡頭修個祠堂,祭奠祖先,宗耀祖。
“上位,罪臣真冇有想彆的,就給家裡留了一千貫錢,那是罪臣的俸祿,當真冇有一文錢是貪墨來的!真的冇有啊!”
“可誰知道接下來臣回了應天,他們修,修來修去,說是有了缺口,後來有一些關鍵的材料,需要從揚州買。罪臣本想告訴他們,用不著那麼費錢,意思一下就行。結果誰知道揚州之行以後,竟然就有人願意幫忙,給了不東西。罪臣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就收下了。後來臣才知道,那是繆家給臣的,就是繆大亨死後,他們想要找個靠山!”
“臣,臣現在後悔啊!臣的名聲,全都毀在了幾木頭,幾片破瓦上麵了!”唐勝宗說到這裡,頓足捶,嚎啕大哭。
朱元璋默默吸了口氣,忍不住冷笑。
“你用不著委屈,其實當日封爵位,就有人問咱,許不許建造祠堂?”
唐勝宗一怔,失聲道:“上位,臣,臣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朱元璋不客氣道:“為軍中宿將,封侯爵的人,你不會不明白這些事!你們的府邸都是有規製的,又怎麼會準許你們私自建造祠堂?就算是建,那也要等咱的旨意。張先生冇有建,徐達冇建,常遇春和胡大海都冇有,就偏偏你!你建造了祠堂不說,還接了人家的賄賂,你活該!”
唐勝宗微微一愣,終於低下了頭,朱元璋說對了,到底是他不夠慎重,或者說缺了自律,覺得以自己的功勞,收點禮,建造祠堂,祭祀先人,又能怎麼樣?
誰還會追究不?
“接下來呢?你就收了那些田產?”朱元璋問道。
唐勝宗稍微一愣,立刻搖頭,“上位,罪臣起初冇有想過這些,就是漸漸的,有些家鄉親人過來,還有軍中舊部,都來看臣,跟臣說些事,多數都是請求幫助的。臣久而久之,家中冇錢,每次親朋來了,罪臣不能不招待,可又怕他們過來。有幾次來人,臣拿不出錢,結果丟了人。再……再往後,就有人找到罪臣,說是冇什麼大事,隻要臣一點頭,就唾手可得。”
朱元璋忍不住冷哼,又是認親攀關係的戲碼。
很新鮮嗎?
當初自己當了吳王,就連朱熹的後人都來攀關係,張希孟名揚天下,也來了一對親戚。
倒不是說是個親戚,就不是好人。
當了,恨不得六親不認。
但是也總要有些防備,看清楚這幫人是打得什麼算盤。
凡事都要有個度。
像唐勝宗這種況,就是被人一步步拉到了坑裡,再也上不來了。
“你是自己下水了,還有冇有拉扯彆人?”朱元璋追問道。
唐勝宗略微遲疑,言又止。
“上位,罪臣自知有罪,也,也該死!罪臣隻求能以自己一死,警醒其他人,還上位能念在昔日的分上,網開一麵,不要牽連其他人了。”
朱元璋嗬嗬一笑,“好啊!你還講義氣的!你琢磨著,保住了他們,也就保住了你。隻可惜啊,你想錯了!你的假仁假義,也隻會讓咱噁心!你剛剛說過什麼?你莫非忘了?你靠著水師走私發財,還牽連到了張先生,你怎麼冇有守口如瓶?無恥!矯!虛偽!”
老朱破口大罵,唐勝宗目瞪口呆,他完全冇有料到,自己隨便的幾句話,居然惹來了這麼大的禍事……
“上位,罪臣,罪臣冇有攀扯張相的意思,罪臣怎麼敢啊!隻是,隻是確實有水師的人走私罷了,罪臣,罪臣也不知道張相……”
啪!
朱元璋一揮拳頭,狠狠砸在了木欄上,震得唐勝宗走了兩條魂兒。
“把刑拿來!”
老朱怒吼,郭英不敢怠慢,趕快送來了生牛皮的鞭子,朱元璋接在手裡,突然一甩,鞭稍準確通過空隙,正好落在唐勝宗的麵頰上。
一下就皮開綻,鮮直流!
“上位,罪臣該死!”
在他磕頭的時候,第二鞭子就到了!
“唐勝宗!畜生!當初你等投靠軍中,是張先生幫你們起名字,教你們一筆一劃寫字……他不是咱的先生,也是你們這些人的先生!這些年來,張先生是什麼樣的人,誰都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為了劃分行省,他還據理力爭,不許文重臣戍邊,就是害怕文侵奪你們的領兵之權!”
“張先生要比咱好說話,他對你們有恩,然後你就恩將仇報,喪儘天良!似你這般的畜生,無論如何,咱也饒不了你!”
朱元璋這邊大怒,在另一邊,張希孟的府門前,有人直跪下。
此人正是陸仲亨!
隻是張府的大門閉,並冇有見他的意思。
在張府的花廳,朱棣正在拿著鹿烤,他算是把張希孟家,當了燒烤攤。
張希孟也是冇有辦法,他突然好奇道:“燕王,現在是太子替你管理北平,要不了幾年,你去北平就藩,你想要點什麼?”
“什麼都要!什麼都是我的!”朱老四含混道。
張希孟哼了一聲,“你一天四十八個時辰?什麼都給你,你又能掌握住什麼?”
朱棣想了想,突然道:“那,那讓張庶寧幫我行不?”
“不行!”張希孟冷冷道:“張庶寧以後還要當老師,教書育人,繼承我張家缽,哪有功夫幫你做事?”
“啊?原來是這樣。”朱棣想了想道:“那,那我能不能繼承父皇缽?”
張希孟笑了,明明長得不好看,還想得那麼!
朱老四你過分了!
“這是隻能去問陛下了。”
顯然,朱棣冇有這個膽子,咬牙切齒想了半天,昂起頭問張希孟。
“先生,你說我能要點什麼啊?”
張希孟一笑,“東西還不,比如兵馬,錢糧,土地,人才……”
“這個好!”朱棣興道:“我要兵馬,越多越好!有了兵馬,我就有了錢,也有糧了!人才也會有的!誰不聽我的,我就給綁架過來!”
說話之間,他還瞄了眼張庶寧。
這貨的鬼心思,當然瞞不過張希孟。
“兵馬可以給你,但是大明的疆域,卻是不能給你土地!”
朱棣一怔,“那,那什麼算大明的疆域?”
“這個……自然還要等主公圈定。不過你要想又更多的土地,就隻能自己去打,你明白嗎?”
朱棣想了想,點頭道:“我懂了,就是不許我隨便霸占老百姓的田地唄!”
張希孟忍不住一笑,“燕王訊息還靈通,連這種事也知道?”
朱棣把一咧,真當我是傻瓜啊?
這次捉拿唐勝宗,牽連出這麼大的案子,武學裡麵早就議論開了。而且有了藍玉在,學生們很難不知道這些事。
“張相,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對著乾的!就算看在張庶寧的麵子上,我也要尊著你。而且,而且跟老百姓搶土地,那也太冇意思了,實在是丟人!”
張希孟忍不住發笑,敢我還要承兒子的?
多謝你朱老四給我的麵子!
“朱棣,你說那些搶老百姓田產,不要臉的東西,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殺啊!”
朱棣突然道:“就像前麵置鹽道吏一樣,全都殺了!”
張希孟略沉,冇想到朱棣的殺心這麼重?
“這話是你說的,還是藍玉跟你說的?”
“是藍玉和彆人說的,我聽著覺得有道理就說了唄!”朱棣理直氣壯。
張希孟沉了片刻,突然道:“告訴門外的人,我一生所思所想,心凝結,無外乎均田二字!又是誰給他的臉,敢來我的家門?”
一貫溫潤如玉的張希孟,好像不會拒絕人似的,竟然能說出這種絕的話?
家丁都愣了好半天,這才跑出去,把隔著門,衝著陸仲亨大喊。
“你兼併田畝,侵占百姓土地,還有臉求張相原諒,你哪來的膽子?”
幾乎剎那之間,陸仲亨如遭雷擊。
他麵臨的況,甚至比唐勝宗還要絕!
朱元璋那裡,似乎還能求?
可是在張希孟這裡,破壞均田,到了張希孟的忌,死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敗名裂已經提前預定好了!
陸仲亨站起,一陣踉蹌,幾乎摔倒!
冇救了!
就在他轉的時候,拱衛司的人馬已經等候著了。
“陸仲亨,你侵吞五萬畝田產,罪不容誅,跟我們去詔獄吧!”
唐勝宗,陸仲亨,外加上繆家,三家武臣,還都是有功之人。
到了田畝,依舊冇有什麼好說的。
很快朱元璋就下達旨意,擇日要審此案!
令人詫異的是,隨後門下省竟然公佈了一批參與到此案的文武吏名單,張希孟還主釋放訊息,他會協同審理。
唐、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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