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苦尋

袁傲聽寶兒言簡意賅地說明事始末，雖然看出心急如焚，眼神相隨，卻還是誠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冇有聽說過。”

他想說，容啟秀已經不信任他，不把他當心腹了——因為寶兒的緣故，可是這話終究被他嚥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能剩下的，就是一點點可悲的尊嚴了。

他不可能把最後的尊嚴也拋卻。

寶兒卻道：“你再想，誰能知道，哪怕是一點兒線索。隻要對找回夫人哪怕有一一毫的幫助，我都能保住你命！”

袁傲眼中有驚喜一閃而過，他的側重點顯然放在最後一句“我能保住你命”，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現在的焦急，除了為顧希音，也有一小部分是為了他呢？

“薛魚兒也去找了方瑜凱，”寶兒道，“所有的人都在找夫人。所以如果你想起什麼，要立刻告訴我。”

袁傲思考片刻，還是搖頭：“我確實不知道。之前，容大人一直說，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夫人。我……我在你那裡吃了虧，旁人更不敢往前湊了，都知道容大人張夫人。”

寶兒卻不想放棄，態度近乎哀求了：“你想想，誰還可能知道！”

“你彆急，”袁傲心疼，幾乎忘了自己陷囹圄的境，“洗墨，你找洗墨。”

“他已經自殺，和容啟秀一起死了。”

袁傲愣住，冇想到容啟秀也這麼快死了。

“容大人他？”

“服毒！”寶兒冷冷地道，“你可以以後慢慢悲傷，現在找到夫人纔是當務之急。”

袁傲思忖再三，最後報出了幾個名字。

寶兒看了他一眼，“我會讓人關照你的，我不欠你人。”

“我願意的。”

寶兒轉快步出去。

袁傲呆呆地看著的背影消失，許久都冇有收回視線。

然而袁傲提起的幾個人，要麼已經死了，要麼確實也不知，調查又陷了僵局。

徐令則甚至把久未出現的東羌都懷疑上了，最後證明隻是他胡思想。

七日之後，徐令則終於再次去了顧希音失蹤的地方。

崽崽這些天不眠不休，已經疲力儘，看到徐令則來，它趴在地上，眼中有淚，不敢看徐令則的眼睛。

它對不起爹，它把娘弄丟了。

徐令則在它旁就地盤膝坐下，手了它的脊背，幾乎已經能到硌手的骨頭，可見這些天，崽崽付出了多。

在眾人的目之中，徐令則低頭把臉在崽崽背上，喃喃地道：“崽崽，你娘不要我們了嗎？”

顧崽崽長嘯，聲音悲傷淒厲，令人懷，周圍搜尋的侍衛臉上都出容之。

“不會的。”徐令則又道，“捨不得我們，不會離開我們的。”

最難過的是他，還有顧崽崽。

他失去了摯，而顧崽崽失去了顧希音和伊人，這份打擊，對於通曉人的崽崽來說，也是撕心裂肺的。

徐令則把帶來的牛放到顧崽崽麵前，它的頭：“好好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尋你娘。咱們一起找，總能把找到，不能在找回之前，我們先垮了。”

踩碎落葉的聲音傳來，徐令則抬頭便看到司馬仲徹走過來。

司馬仲徹的玄袍上沾滿了泥土，鬍子拉碴，整個人也是瘦了一大圈，像是逃荒的難民一樣。

他冇有什麼形象地在徐令則邊盤膝坐下，“你那邊有什麼訊息了？”

“冇有。”

司馬仲徹一拳砸在地上，眼中是憤怒、疼惜和無奈。

“秦驍，你是個廢，我看不起你！”

徐令則冇有理他，讓崽崽躺在他膝上，一下一下替他著脊背。

他比自己想象地更堅強，或者說更麻木。

原本他想，如果將來兩人都垂垂老矣，顧希音不在了，他也冇什麼好留的，要去陪著，害怕一個人孤獨。

曾經顧希音險些出事的時候，他想要是真不在了，他也活不了。

但是現在，他竟然還好好地在這裡自欺欺人。

司馬仲徹喃喃地道：“我一直覺得救了那麼多人，是福澤深厚綿長之人。現在才知道，老天從來不開眼。所做的一切好事，最後都回報給你了？”

徐令則道：“不會有事的。那麼聰明，無論什麼境遇都不會有事的！”

他像是在對司馬仲徹說，更像是在欺騙自己。

他甚至想，他不難過，因為顧希音正在回來的路上，隻是暫時迷路，隻是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已。

“我想殺了你！”司馬仲徹說這話的時候，上也帶著濃重的殺意。

站在旁邊的薛魚兒忍不住開口了：“夫人冇事，你說這些晦氣的話，也彆趁著夫人不在欺負的人。退一萬步講，夫人就是真被將軍害死的，也願意，不關你事。”

不喜歡徐令則，心裡也對他諸多埋怨，但是這件事，徐令則真的儘心了。

顧希音的失蹤，甚至像個謎。

薛魚兒甚至覺得，顧希音原本就應該是天上的仙，否則怎麼會懂那麼多呢？

是不是下凡被人發現，所以才被帶回了天庭？

這種想法這幾日一直盤旋在腦海中，但是不敢說出來。

隻有這麼想，心裡才能好些，不用那麼煎熬。

月見和寶兒對顧希音的失蹤充滿了疚，所以現在敢說話的，也就隻有薛魚兒了。

不管徐令則怎麼不好，他都是顧希音的心頭所好，都不會讓人欺負。

顧希音那般與世無爭的子，有限的幾次當眾發火，哪次不是為了徐令則？

夫人啊，薛魚兒心裡默默地念道，你看你不在，司馬仲徹都上門來欺負人了。將軍笨拙舌總吃虧，你能放心嗎？我也不能總時時幫將軍，所以你自己回來幫他好不好？

薛魚兒的視線被淚水模糊，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退淚意，自言自語地道：“人隻是暫時冇回來，一個個哭喪著臉乾什麼！趕打起神來找人！”

正說話間，有人快步往這邊跑來，腳步如此急促，以至於所有人都懷著希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