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容老夫人擇

薛魚兒繪聲繪地講著這一路四個多月顛沛流離的日子，明明應該很苦，但是被一說，彷彿都是樂趣。

這個過程中，徐令則一直抱著大河在屋裡來回走。

顧崽崽急著看弟弟，圍著他不停下。

顧希音趁著薛魚兒喝水的間隙道：“你們幾個彆在我麵前繞來繞去，繞得我頭疼。九哥你也不要總抱著大河，讓他下來躺一會兒。這抱得以後不想自己躺就累人了。”

徐令則卻毫不在乎，道：“他若是不想躺著，抱著便是。”

薛魚兒嘖嘖道：“瞧瞧，瞧瞧，我之前說什麼來著？慈父多敗兒，看將軍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了，以後得把大河寵上天。”

顧希音笑道：“將軍之前還冇見過大河，現在不釋手，不也是人之常嗎？”

薛魚兒哼哼兩聲，“和那個沒關係。來來來，剛纔說到哪裡了？”

顧希音聽著說話，但是目一直在父子倆上，哪裡還記得？

月見也差不多一直看著大河，所以是寶兒提醒道：“說你帶著大公子，冰天雪地地跳進護城河裡，冇淹死你。”

薛魚兒：“……我是魚，怎麼能淹死？應該說大公子，果然是夫人的兒子，那麼厲害！”

讓當麵承認徐令則厲害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一直對大河說，他爹就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英雄。

“你接著說。”寶兒催促道。

薛魚兒便又說起了郭巨的事。

“……夫人你說我最後打他一掌，是不是很有氣勢！”

“是很厲害。”顧希音拉著的手，由衷地道，“這一路，辛苦你了。”

薛魚兒有幾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到底還是讓容狗給抓回來了。”

崽崽：“汪汪汪！”

冇事又拿狗說事乾什麼！容狗要真是一條狗，作為狗中之王，它還不咬死他？

薛魚兒瞪了它一眼：“冇良心的，就圍著大河轉，都不過來親近親近我，白疼你了。”

顧崽崽似乎有些心虛，搖著尾就要過來。

可是伊人了一聲，顧崽崽立刻毫無原則地轉跑過去，去給他的“養媳”撓去了，氣得薛魚兒直翻白眼。

顧希音安道：“你也幫了很大的忙。如果將軍回來之前，大河冇有送出去，我心裡一定很煎熬。現在將軍回來了，我們也有了主心骨，你把大河養得這麼好，現在一家團圓，不也很好嗎？”

薛魚兒嘟囔道：“我就是覺得不忿，這樣似乎我出門一趟，專門為了遇見郭巨那個人渣似的。”

顧希音想起把放走的侍衛，這又遇到郭巨，心裡忍不住想，薛魚兒果然是個招桃花的。

將軍府其樂融融，容府氣氛卻冇有那麼好。

容啟秀回家的時候，容老夫人正站在炕前指揮著丫鬟把一幅幅畫像展開，瞇起眼睛細細打量，口中道：“這個不行，顴骨太高，一看就是個冇福氣的；這個有點瘦，不好生養；這個倒是不錯，出低了……”

容啟秀看到這種場景就覺得腳步很沉重，一點兒都不想往裡走了。

他的份水漲船高，他娘眼越來越挑剔了。

譬如剛纔他瞥了一眼，被他娘嫌棄出低的人，其實是朝中二品大員的。

他娘從來就冇有想過低頭娶媳這件事。

“娘，我回來了。”容啟秀淡淡道。

“啟秀回來了。”容老夫人笑得臉上的褶皺都開了，“來人，還不伺候你們老爺更？”

幾個貌如花的子立刻上前。

容啟秀擺擺手道：“下去吧，我自己來。”

這幾個子，也都是他發跡之後他娘自作主張替他收的，想給他做通房的。

至於來就五花八門了，有朝臣送的，有皇商送的，甚至還有一個遠房表妹，是容老夫人從多年未曾聯絡的孃家弄來的，大概想的是水不流外人田，多也有些對孃家炫耀的意思。

容啟秀隻說林雪蘭死了不滿一年，他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容老夫人顯然不死心。

容老夫人又招呼人上瓜果，指著炕上的畫像道：“看看你喜歡哪個？”

容啟秀道：“娘，這件事我說過，暫時不想提起。”

容老夫人麵上有些不悅，然而想到兒子現在的地位，還是強忍著不高興道：“也不是讓你立刻就娶進門，可以先挑選，再下聘，什麼都走下來能娶進來，也得過一年了。真是晦氣！”

最後這四個字，顯然是說林雪蘭。

容啟秀心裡不高興，“如果雪蘭冇出事，也不到彆人進門。”

“你這是埋怨我？”

眼看著容老夫人又要一哭二鬨三上吊，容啟秀道：“我冇有那個意思。隻是娘，現在我份在這裡，一言一行都人矚目。讓人挑出來病，我以後如何立？”

容老夫人這纔不說話了。

容啟秀又道：“我能戰勝秦驍，很重要的不就是因為我比他名聲好嗎？娘，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個道理，您也應該知道。”

容老夫人意興闌珊地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做壞人。”

擺擺手，丫鬟立刻把畫像都收起來。

可是容老夫人總覺得不甘心，咬著牙道：“可是你邊冇人照顧我也不放心，們幾個，都是我挑出來的。你帶回去！”

這次的口氣不容辯駁。

容啟秀深諳和容老夫人相之道，雖然不悅，但是還是答應了。

不過幾個人，隨便安置在哪裡都可以。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離開容老夫人的院子，在這裡，每時每刻他都覺得十分抑。

還冇回到自己院子，宮中便來人請他，說是鄧太後要他宮，有要事商量。

容啟秀裳都冇換，跟著來人匆匆進宮。

原來是小皇帝生病了。

“從昨天夜裡就說肚子疼，”鄧太後心急如焚，“當時太醫看了也冇看出來什麼，後來就不疼了，我便冇有放在心上。誰知道今日愈發厲害了……我也不敢請太醫，隻能找你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