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深夜

謝觀庭現在約莫著已經被心中的懊悔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對徐令則忠心耿耿，但是現在所有的事都因他而毀，單單這份愧疚都會為他難解的心魔。

“我知道。”徐令則道，“他確實有錯，但是後宅的事，隻是私德，誰也不知道事會到如此地步。”

謝觀庭隻是糊塗，但是和其他男人比起來，當然要除了徐令則這樣的種，謝觀庭並不是罪無可赦。

落到今日地步，他也是害者。

顧希音道：“他當初對李氏，確實是太糊塗了。希他以後能拎得清吧。”

也希，謝觀庭還有以後。

徐令則淡淡道：“不過失敗了一次，看錯了人，站起來從頭再來便是。”

這次的事，何嘗不是他的失敗？

然而承認失敗，冇有那麼艱難。

剛纔顧希音已經同他說了，他多年行軍打仗，思維固化在軍事之上，很接朝中爭鬥；之前看似他們屢屢對溫昭妥協，但是實際上，溫昭又何時算計過他們？所以才能保持相安無事，還最後贏得了勝利。

可現在不一樣了。

不就是短板嗎？徐令則承認。

跌倒了，重新站起來便是。

徐令則著顧崽崽：“崽兒，以後要自己養活自己和媳婦了。”

顧崽崽竹在地“汪汪”兩聲。

隻要把它放出去，彆說養活自己和媳婦，就是養活爹孃都不問題。

誰敢欺負爹孃，咬死丫的！

林子裡的野，要多有多；它在南疆叢林中，也是叢林之王呢！

顧希音肚子咕咕抗議了起來，撒道：“九哥，你別隻管崽崽，我了。”

徐令則鬆開崽崽，站起來去給找了一服放到床上，放下帳子道：“那你穿服，我去廚房裡看看有冇有能吃的。崽崽，回去陪你媳婦吧。”

顧崽崽卻不肯走。

媳婦睡覺了，不好玩。它爹剛回來，還新鮮著呢！

一人一狗也冇有提燈籠，藉著月走在府裡悉的路上。

徐令則覺得家裡的空氣都是新鮮的，雖然正月底仍舊天氣冷冽，但是回到家，想到顧希音在自己手可及的範圍，他還是覺得心滿意足。

忽然崽崽不了，趴在地上豎起耳朵聽著。

徐令則頓下腳步看著它。

顧崽崽小心翼翼，腳步放輕往樹叢中挪去，徐令則以同樣的謹慎跟著他。

過樹木枝椏，他看到不遠一男一相對而立，似乎在爭吵。

原來是寶兒和袁傲。

說起來袁傲就萬分鬱悶，他聽說徐令則回來之後，便跑來找寶兒。

“你不是擔心顧希音嗎？現在秦驍也回來了，你跟我走吧。我找容大人說，讓他全我們。”

之前的時候兩人已經談婚論嫁，但是寶兒說要再看看，捨不得顧希音。

袁傲正愁著，忽然就聽說徐令則回來，頓時覺得瞌睡有人送來了枕頭，於是怕去找容啟秀求，興沖沖地連夜來了。

容啟秀的反應其實很奇怪，他說：“你去吧，如果寶兒姑娘答應你，我也便答應你。”

袁傲正在興頭上，完全冇有多想，道：“您不知道，我同已經說定了的，隻是現在時間提前了些。”

他冇發現，容啟秀的目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寶兒冷冷地道：“你走吧，我反悔了。”

袁傲滿滿的熱，被兜頭一盆冷水澆滅，都驚呆了，不敢置信地道：“寶兒，你不是說，也很想嫁給我嗎？怎麼，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

寶兒冷笑，毫不猶豫地道：“因為之前你對我有用，現在將軍回來了，用不著你了。”

“你，你——”袁傲變了臉，聲音都氣得發抖，“你喜歡秦驍？”

“我喜歡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徐令則眉頭皺，心裡想著，寶兒不能留下了，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顧希音說纔好。

可是寶兒接下來道：“我就是喜歡顧崽崽，嫁給狗都不會嫁給你。”

顧崽崽也急了，cue它乾什麼？它對伊人可是磐石無轉移的。

徐令則默默鬆了口氣，原來他和崽崽一樣，都是被寶兒用來打比方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袁傲很想發作，他這火脾氣什麼時候忍過？

但是想想之前對寶兒的誤會和傷害，他到底忍住了。

“之前因為你有用，所以我想利用你；現在將軍回來，用不上你了，你可以滾了。”寶兒道，“如果這樣說你還不明白，我告訴你，從你我再見第一次，你用那般仇恨的眼神看我之後，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

那不是期待的相逢。

這麼多年，心中難免想著再見時候的景。

可是所有的期盼，都被他親手打碎。

更何況，後來他還強要了他。

“我要有多賤，纔會喜歡上一個強J我的男人！”寶兒道，“你也不必生氣。從前我想著，利用你周旋，把夫人救出去後一刀宰了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今日將軍回來，我卻改變了主意，夫人會替我報仇，總有人把你千刀萬剮，何必臟了我的手？”

袁傲不敢置信地看著判若兩人的寶兒，明明，明明昨晚他們還花前月下，還暗示要把給自己，怎麼現在什麼都變了？

徐令則看了一出好戲，又悄悄帶著崽崽離開。

顧希音邊這幾個，這次都是好樣的；就連他最看不上的薛魚兒，都立了大功。

這是顧希音結下的善緣。

廚房中值夜的廚娘正在說話。

“將軍總算回來了。”

“是啊，夫人這下可有指了，真好啊。哎，鍋開了，火小點，夫人的燕窩粥要慢慢熬。”

“是是，你上心點。”

“還用你說，夫人治好了我家那口子的癆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夫人的恩德。”

徐令則抬腳進來，幾人忙不迭地行禮。

徐令則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伺候夫人都辛苦，每人賞賜一年月銀。”

“多謝將軍。”幾人喜出外。

徐令則難得又多說了兩句：“府裡這般形，你們也不必擔心。將來你們的退路，我都會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