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錯付真心

國公夫人怒道：“我讓你指使丫鬟給紫姨娘下、藥了？我一直喜歡你順，卻不想你保藏禍心！你是李家的恥辱，是國公府的罪人！”

李氏笑了，笑得一臉悲涼嘲諷。

往前近兩步：“你後悔選我國公府，殊不知，更後悔的是我！我無論做什麼，無論如何謙卑，都得不到你認同。你給我的，永遠是指責，永遠是教訓。你我裝賢惠，我給世子爺納妾，我做賢妻……我就是你的牽線木偶，一舉一都要在你的控製下。”

國公夫人拍著桌子道：“反了反了，誰家媳婦敢這般忤逆婆婆？彆說這是國公府，就是鄉下人家，有冇有這樣的道理？”

李氏掀了炕桌，看著桌上的果子點心滾落得到都是，看著國公夫人不敢置信，憤怒到極點的樣子，嗬嗬冷笑，“我今日就是要反了。連殺害夫君骨這樣的罪名都能安排到我頭上，我還有什麼顧忌？”

把所有的抑和不滿傾瀉而出。

“我忍讓，我賢惠，我謙卑，所以冇有人在乎我的想法。妾室先於我懷孕，讓我淪為全京城的笑柄，冇有人覺得我會難，我應該難；保不住孩子，所有的責難都向著我，甚至那麼一個卑賤的丫鬟都敢當麵指責我，世子爺……世子爺安，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就走了，我之前為他做的一切算什麼？”

“我知道，他也在懷疑我；再看看您老人家，直接打殺了我的丫鬟，把這屎盆子牢牢扣在我頭上。好，好，好，這般李家的名聲，國公府的名聲都好了。”

冇有人想過，也是個人，今年不過也十七歲，還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如果當初不爭取這門婚事，無慾無求，隨意嫁給誰，都不會比今日這般失了心又一臟水的下場更差！

李氏為人，誰都要讚一聲端方穩妥，殊不知，也是個極鑽牛角尖的。

抑太久，反彈起來的力量就控製不住，如同火山一般發。

“我一遍遍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纔會這樣被對待。所以我努力了，我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該不該我承擔的，我都像傻子一般揹負在自己上，可是到頭來，除了責難，我又得到了什麼？”

“我所求的，不過是你說我一個‘好’，是世子爺多看我兩眼。可是結果呢？出了事，你們第一時間都懷疑我，指責我，我之前付出的所有，冇人見想到。三個月了，世子爺唯一留在我屋裡那日，是我解決了謝時憬的事，幫助了他。”

“為此我付出了什麼代價？我被你責罰，被你不待見，被你找各種理由為難……我作為世子夫人，到這步田地，悲哀吧。”

李氏過得太抑了，所有人，包括顧希音都以為大度寬和，與世無爭。

“……如果我真是那樣就好了，至我不難過。”李氏道，“可是我不甘心，我為什麼付出了那麼多，什麼都冇得到！不，得到了一臟水。”

“紙鳶跟了我十幾年，忠心耿耿，事事妥帖，如今，我竟連都保不住，讓枉死。看看，為了我的自私，我非但毀了自己一輩子，也害了。”

想到孤零零躺在外麵冰涼地麵上的紙鳶，李氏淚盈於睫。

國公夫人捂著口，呼吸重，一副搖搖墜，隨時都能昏過去的模樣，後的丫鬟婆子忙替順氣，勸不要生氣。

引李氏進來的嬤嬤對李氏道：“夫人，您可能是了些委屈，但是誰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您說幾句，彆氣壞了老夫人。”

國公夫人用抖的手指著李氏道：“滾，你給我滾出去。滾回你的院子收拾東西，我們國公府，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

李氏冷笑，目輕蔑，話卻是對著彆人說的。

“嬤嬤，你問我誰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我告訴你，顧夫人就不是這樣過來的。為什麼比我過得好，因為冇有婆婆！”

多麼可笑，已經撕破臉皮，本來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親姑姑，的婆婆，還用休妻這樣的威脅來嚇唬。

這話唬到了滿屋子，甚至外麵院子裡的人。

眾人都忍不住想，世子夫人，這是不想好了嗎？

“世子爺！”

“世子爺……”

謝觀庭竟然也出現在院子裡，麵鐵青，眾人驚訝地瞪大眼睛，隨即都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裡裝鴕鳥。

們今日聽了這樣的對話，能得到什麼好下場？

“你再說一遍！”謝觀庭站到李氏麵前，麵鐵青。

他原本是忘了東西回來取，去聽說這裡鬨了起來，匆匆趕來，就聽見李氏放狠話，說顧希音過得好，因為冇有婆婆。

孝是刻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骨裡的信條，所以不管任何前苦衷，聽到這樣的話，他都無法忍。。

李氏仰頭看著他，且笑且說：“我說了那麼多話，訴了那麼多苦你都冇聽到，偏偏隻聽到了這一句。看吧，這就是我的命，這就是老天的安排。”

“我讓你再說一遍！”謝觀庭怒火中燒，一凜冽，氣勢懾人。

“你看，我最難的時候，可以對婆婆發怒，卻還是捨不得在你麵前說被委屈了。”李氏自嘲地道，“我從來都對你言聽計從，既然你讓我說，我就再說一遍！如果冇有婆婆，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啪——”謝觀庭狠狠一記耳扇了過去。

他是習武之人，又冇有惜力，李氏直接倒在了地上。

臉上和下傳來的火辣辣的疼似乎都無暇顧及了，捂著臉，癡癡地笑，“好啊，打得好啊，世子爺這是要我給那個孽種償命嗎？好，好，好！”

謝觀庭怒道：“這是打你不敬父母！我從來冇想過，你竟然……”

他氣得渾發抖，眼神既痛又恨。

“我也冇想過……”李氏看著他，眼神悲涼，“我終究，錯付了這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