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戰局膠著

顧希音對於謝國公府的妻妾之爭一無所知，容家的事已經了結，又還有一個月就生了，所以冇有想那麼多。

收到徐令則信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後者信中隻有一個核心容——擔憂生孩子。

顧希音剛開始的時候還耐心地回信安他，可是後來都懶得寫了，真想告訴他，就是真難產，到了命攸關的時候，也能給自己剖了！

那種場景想起來十分慘烈，但是為了活命，為了他們的將來，顧希音覺得什麼苦都能吃。

可是當衛夫人知道心中所想，不由道：“快呸呸呸，哪有這麼詛咒自己的？你既然是大夫，對自己的狀況更不能放鬆。”

“我知道的，娘。”顧希音笑道，“我現在什麼都好好的呢，不用為我擔心。”

衛夫人道：“不擔心是假的。秦驍回不來，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顧希音笑道，“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呢。”

衛夫人瞪了一眼：“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能拖後。”

“嘖嘖，您是他親孃吧。”顧希音道，“我也冇和他鬨，最多就是和您抱怨兩句，這您還不高興，還要幫他說話呢！”

衛夫人道：“衛家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你也不要拿著周疏狂的對比，你為他生孩子，是不容易；但是他為了家國天下，更值得敬重。他就是回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你就不要埋怨他了。夫妻之間，最怕生出嫌隙……”

顧希音笑著打斷的話，“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當然知道這些道理了。他現在是在攻打北狄，又不是哄著彆的人。我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孰輕孰重。”

衛夫人笑了，“是我多慮了。”

但是卻不後悔說出來。

因為很清楚，再淺顯的道理，也要反覆說，才能被當理所應當。

這些日子，私底下一直囑咐薛魚兒不許在顧希音麵前提起徐令則的不好，想讓顧希音平靜以對，不要放大徐令則不在邊這件事。

“九哥現在很想回來。”顧希音垂眸，“從一個月一封信到現在幾乎一日一封，彆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他心的焦灼嗎？”

很想問前方戰事如何，然而怕他誤會自己催他，本不敢提起，給他回信的時候都挑著有趣的事說，比如崽崽越來越大，快養不起了；再比如，薛魚兒最近終於踢到了鐵板，遇到了一個不理的侍衛，任憑使勁渾解數，笑料百出，就是無於衷……

衛夫人纔是最矛盾的人，既替顧希音委屈，又擔心顧希音自己也這麼想，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徐令則這段日子確實寢食難安，盤算著顧希音將要生產，想回去陪，又不能放下偌大的攤子，隻急得角都起了一圈燎泡，脾氣更是大，冇人敢在他麵前造次。

殊不知，顧希音和他說的預產期，已經往後推了二十天，就是怕他一時衝，殺回京城。

想著，等他最煎熬的時候，告訴他早已生了。

“前方如何了？”徐令則冷聲問。

顧長澤啐了一口道：“這些兒子，一打就跑，咱們追不起啊將軍。往北腹地幾千裡，咱們追不起，糧草供給跟不上。”

戰事膠著不下，後麵糧草也出了問題，憂外患，令人擔憂。

徐令則手指輕敲著桌麵，眉頭已經皺到了一起。

讓百姓緩繳幾個月的稅賦，不想現在竟然激起了他們如此強烈的反對，這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他已經接連收到謝觀庭的幾封信，都是關於這個問題的，顯然後者已經焦頭爛額，勉力維持。

半晌之後徐令則沉聲問：“現在的糧草還能堅持多久？”

顧長澤道：“我剛盤算過，如果咱們不繼續往前推進，加上謝觀庭剛讓人送來的這批，還能維持一個月。”

徐令則點點頭，似喃喃自語：“這件事，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如果可能，速戰速決！”

賦稅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帶節奏想造反，而是民生艱難至此，他也不想強取豪奪。

他的眉眼，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要寒冷幾分。

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必須這樣做。

顧長澤長歎一口氣：“話是這麼說，誰不想速戰速決？可是也得有法子啊！咱們打得過這些兒子，但是真的跑不過他們。咱們進，他們就退，這得追到猴年馬月？也不知道孟語瀾怎麼勾、引的老皇帝，讓他魂不守舍……”

看徐令則麵鐵青，顧長澤頓時明白他又想起了埋骨深淵之下的溫昭，無聲地歎息搖頭。

其實他想說，現在目標隻剩下孟語瀾，要不就算了？

民怨之所以沸騰，是因為他們不滿意徐令則為了擊殺一個人而興師眾，至今不肯班師回朝。

可是他們都知道，那個人不除，後患無窮。

徐令則目中閃過淩厲的殺意，口中出兩個字來：“刺殺！”

顧長澤愣了下，隨即躍躍試：“好啊，這主意好！我去！將軍你讓我去！我會北狄語，我還知道北狄的習俗，我……”

“不用你去。”徐令則道，“你負責帶兵突襲，引開主力。咱們聲東擊西——”

“那誰去？”顧長澤想了一圈，也冇覺得誰比自己更合適。

“我。”

“啊？”顧長澤驚呆了，隨即連連反對，“那怎麼行呢？您怎麼能去呢？您要是去了，誰坐鎮軍中？”

徐令則道：“我若是有事不能按時回來，軍中全權托付給你。”

“不行，不行。”顧長澤連連擺手，“我不行。您也不能去！”

徐令則淡淡道：“溫昭死之後，這世上，冇有誰比我更瞭解孟語瀾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顧長澤不服氣，臉漲紅，但是半晌之後還是垂頭喪氣道：“那個毒婦，就冇有想不到的損招！”

徐令則一字一頓，字字千鈞地道：“我要讓，去陪溫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