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遲到的叛逆

薛魚兒還擔心顧希音不走，拉拉的袖子道：“夫人，您還懷著孕，小心被衝撞。”

容啟秀竟然也附和，道：“姐姐確實不該在這裡，我送姐姐出去。”

顧希音冷笑：“你這般是想告訴我，這件事和你無關？”

容啟秀苦笑，往門裡看了一眼，道：“現在在裡麵為我拚了命生孩子，我哪有心思想其他？姐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傷害你的事，我永遠不會再做。”

那一次，已經是這輩子永遠讓他後悔的決定。

如今功名就的他，想起顧希音的時候還會忍不住想，為什麼他對功名如此汲汲以求，迫不及待，乃至弄丟了最不該弄丟的人。

份權勢、功名利祿，以他的能力，早晚都會有的啊！

可是顧希音，隻有一個，他恐怕已經永遠錯失。

他如此聰明，所以看到在吳嬤嬤的陪同下出現，幾乎隻是一瞬間，便已經察真相，然後便是深深的憤怒。

他彷彿看到了從前那個聰明卻弱的自己，在母親的力下放棄了顧希音。

他明明知道，格剛烈，開弓冇有回頭箭，卻又鬼使神差地相信了母親所說“他日你功名就，自然會回到你邊”，所以纔會有日後無儘的後悔。

因此這次，他出奇地憤怒了。

明明他很努力，很努力在改善和顧希音的關係，可是母親這樣一來，讓他前功儘棄。

顧希音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嫌惡和鄙夷，像一把尖刀，直直地他的心臟，流滿地，痛不可擋。

“姐姐，”他垂下長睫，蓋住眼中的悲傷無奈，“走，我送你出去。林氏是我的娘子，的生死，我來扛。”

吳嬤嬤心中慌不已，地往外退。

容啟秀隻當冇看到。

顧希音道：“你確定？”

“姐姐這邊請。路，你們都扶好姐姐。”

不管容啟秀什麼目的，既然他不讓顧希音捲進來，顧希音自然高興。

屋裡忽然傳來一聲拔高的撕心裂肺的喊聲，“相公——我要我相公！”

容啟秀道：“雪蘭，我在外麵等你和孩子，你聽話。”

“相公，相公——”林雪蘭一聲聲喊著，似乎用儘了最後的氣力，“我疼，我好疼。”

顧希音彆過臉道：“我不用你送，忙你的便是。”

想到很快也要麵臨分娩之痛，而且徐令則也不在邊，不由心有慼慼。

容啟秀道：“我不能進產房，姐姐，我先送你走。”

顧希音提步往外走，還冇走出天井，就聽追上來的容啟秀用極低的聲音道：“姐姐，謝謝你今日能來，但是我不想你上潑臟水。”

顧希音頓步冷笑，“你是不想林雪蘭活著。”

容啟秀苦笑：“虎毒不食子。我對機曾經不純，但是是我的妻子。姐姐為何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顧希音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要過他的眼睛看清他靈魂深的骯臟。

說：“林雪蘭今日難產的原因你知道嗎？”

容啟秀道：“穩婆說，是孩子太大的緣故。”

“那你知道，肚子裡的孩子為什麼這麼大？”

“姐姐太高看我了。”容啟秀苦笑，“這是姐姐的專長，我怎麼能知道？莫非姐姐覺得這是因為我？”

“不，你知道。容啟秀，我和你說過，”顧希音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當年響水村，如玉的親姑姑難產而亡，我告訴過你，孩子太大了，對母子都不好。”

當時容啟秀還說，“既然生孩子這麼艱險，姐姐以後不要生了。”

“這段，我真的不記得了。我記得的，隻有和姐姐之間的事。”容啟秀道，“算了，我不解釋了。姐姐，我先送你走。我跟你保證，今日的事，無論最後結果如何，絕對不會牽扯到姐姐，不會……”

“汪汪汪——”顧崽崽對著前麵一陣狂吠。

顧希音扭頭看過去，便見到吳嬤嬤扶著容老夫人進來。

容老夫人現在的神，用氣急敗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為什麼不讓進去看看！”

容老夫人還等著給顧希音扣帽子呢！

容啟秀淡淡道：“娘，姐姐子多有不便，我不想讓被衝撞。我們不能因為自己府上有事，就罔顧彆人安危。”

“不是神醫嗎？”容老夫人怒氣沖沖地道，顯然對於自己計劃被親兒子破壞到十分憤慨。

“相公，相公，你進來——”林雪蘭的聲音已經聽出強弩之末，話到最後，已經細碎。

容啟秀起袍子就要往裡跑，卻被容老夫人喊住。

“你是不是失心瘋了！那是最汙穢的產房！你還要不要自己的前程了？”容老夫人怒氣沖沖地道。

容啟秀深深地看了一眼，彷彿有種昨日重現的覺。

隻是這一次，他選擇叛逆，選擇報複。

他冷冷地道：“娘，雪蘭是在給我生孩子。生死一線，我要進去陪。”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衝了進去，心裡有一種報複的快。

容老夫人氣得臉都變了，卻衝著顧希音吼道：“你還不進去幫忙？”

顧希音都氣笑了，看著道：“我進去幫忙？容老夫人，你的腦子呢？你不是自詡最講規矩的嗎？現在你麵前站著的，是當朝一品夫人。你不向我行禮，還對我咆哮，你的規矩都進了狗肚子裡？”

太爽了太爽了，冇想到有朝一日，也可以用份著容老夫人隨便捶！

“你——”

屈辱讓容臉紫漲，幾乎要暈倒過去。

顧希音偏偏不如的願，看著搖搖墜的模樣道，“容老夫人要是暈倒，我可以給你紮幾針。我想我這手段，不至於把你紮得偏癱不能彈吧。”

容老夫人不不願地向行禮。

顧希音扶了扶鬢角，淡淡地道：“容老夫人多禮了。”

容老夫人差點氣炸了肺。

“相公，相公，保住孩子，幫我保住孩子！”屋裡傳來了林雪蘭的呼喊聲，“剖開我的肚子，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