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徐令則的托付

徐令則把衛三郎帶到了外書房，衛夫人和顧希音說話。

“這件事你一定要說話。”衛夫人臉都變了，“不能讓他任。”

顧希音歎了口氣道：“娘，如果我在給患者治病的時候，彆人在我邊指手畫腳，我會很生氣的。我想九哥也是一樣的，他的事，他既然這般選擇了，肯定已經權衡利弊，我一個門外漢，去和他說什麼？”

至親至疏夫妻，他們可以做最親的事，但是也要保持著對彼此專業的信賴和距離。

他，也他，他們對生活有著共同的理解和期待，這就是夫妻。

的選擇，比如和衛夫人之間的關係，徐令則隻關心的，卻不會乾涉他的選擇；那麼徐令則的選擇，為什麼不支援呢？

“你不懂，我也不懂，你三哥也不懂嗎？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給他挖的陷阱，他到底出於什麼考慮，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為你考慮過嗎？”衛夫人憤怒道，“如果這樣，我就帶你回衛家！”

顧希音笑道：“娘，您彆著急。九哥既然答應，肯定把最壞的形都考慮到了。”

“他隻考慮了他自己，本冇有考慮過你。”衛夫人越說越生氣，“你以為打仗是照去夕回的嗎？輒兩三年，甚至四五年，你曾外祖還有過離家十年的時候。他建功立業，你怎麼辦？起初的時候或許因為年夫妻，還想著你的好。時間長了，再置辦一房妾室，隻剩下你自己苦苦煎熬。你都二十多了，膝下無子，又能有幾年好時？”

顧希音拉著坐下，努力平心靜氣地道：“娘，彆人說這話我或許聽聽就算了；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我爹對您敬重有加，夫妻和睦，都冇有紅過臉，誰不羨慕您？您怎麼就不相信，秦驍對我也能如此呢？”

衛夫人道：“你爹一生寄於山水，無大誌，也冇有人來、他。”

顧希音笑道：“我爹一代文豪，仰慕他的人，怎麼就不多了？還是我爹對您好，心裡隻有您。”

衛夫人道：“你彆給我科打諢。這件事擺明瞭就是陷阱，是太後想要削弱秦驍的勢力，趁機奪回大權。是不是因為溫昭說了什麼，他就心了？”

顧希音哪裡知道為什麼，知道的也就是結果而已。

但是上卻道：“那怎麼可能？溫昭是好人，但是現在完全被太後牽著鼻子走，九哥早就和他不一條心了。”

其實也很想知道，徐令則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但是這毫不影響堅定地維護他。

因為過去徐令則一直在反覆提醒小心溫昭小心太後，他比自己警惕得多。

他事事都為打算，這次也不會例外。

顧希音想，不是被衝昏了頭腦，是徐令則之前已經用疼寵讓建立了足夠的信任。

“你真的不肯勸？”

顧希音搖搖頭。

“你將來一定會後悔！”

“娘，”顧希音厚臉皮地抱住，“後悔也不要，我還有爹孃，我是有孃家的人。”

衛夫人幽幽地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走上了一條不該選擇的路，卻一點兒辦法都冇有。希音，你知道我現在心裡的急和痛嗎？罷了罷了，如果改變不了什麼，我隻能保護好你。你跟我回衛家吧。”

顧希音笑道：“京城好的，萬一我去了南邊水土不服呢？我還冇去過那裡呢！娘，您如果想外公就回去住一段時間，我在京城等您。”

衛夫人冇再說話，心裡卻打定主意，如果徐令則出征，一定要把顧希音帶走。

與此同時，外書房中徐令則也正和衛三郎說著這件事。

“……麻煩嶽母把帶回衛家，在我出征之前先妥善安排好我才能放心。”

“你放心個屁！”衛三郎口，“你信不信回了南邊，我就讓改嫁？到時候你要跳坑你要送死，誰管你？你真以為離開了你，我妹妹就活不下去了嗎？想要娶的人，還能排隊到南大街！”

徐令則卻沉聲道：“有勞了。”

“秦驍，你給我說人話！”衛三郎怒氣沖沖地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去！瞎子這知道這是陷阱，你……”

徐令則負手而立，看著外麵鬱鬱蔥蔥的竹子沉聲道：“男兒立於天地之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你不是讓我帶回去嗎？”衛三郎怒道，“那我就帶回去！你不會忘了，和離書還在我手裡，隻要我簽上字，就是自由了。我在衛家軍裡給選個青年才俊，不比你好？”

徐令則道：“不會同意的。”

“你這是吃定了？”

衛三郎氣得和他打了一架，兩人再回去的時候都灰頭土臉滿頭包。

顧希音找出裳給兩人換，笑道：“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好意思打架。”

“你還能笑得出來！”衛三郎冇好氣地罵道，“不過這樣也好，跟我回去，以後離這個腦子有坑的遠點，省得坑害你一輩子。”

送走衛夫人和衛三郎，徐令則坐在榻上，看顧希音帶著月見、薛魚兒開始收拾他冬天的大裳。

“這件太薄，不用帶了；這件灰鼠皮的裡麵已經磨得不暖和了，也不要……”顧希音低頭翻檢著裳，側平靜好。

冇有歇斯底裡的哭鬨，甚至冇有一句發問，就如此平靜坦然地接了這個其他人都無法接的結果。

徐令則想，他不想離開，一點兒都不想。

習慣了睡在邊，在軍營中多晚他都要奔波回家，哪怕隻能在邊躺一刻鐘。

這是第一次兩人要分開這麼久，徐令則想，他肯定會不適應。

“棠棠——”他忽然開口。

“嗯？”顧希音扭頭，一綹頭髮不安分地掉落下來，笑如花，“怎麼了，九哥？”

“你去南邊吧，在那裡等著我去接你。你一個人留在京城，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