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買書（一）

“他來過？”

徐令則在外麵聽薛魚兒嘰嘰喳喳告狀後，進來後看著顧希音的神問道。

“嗯，哭得很厲害。”顧希音如實道，“讓我不要再繼續查下去。”

然後把白九思說的話一一轉告。

徐令則冷笑道：“哪個他都心疼，最後哪個都被他害得那麼慘。”

如果當年南疆妾室死了之後，白九思不出昏招，以裴氏的寬容，對庶也不會差到哪裡。

之後這一係列扭曲的人生，可能就能避免，悲劇也可能不會發生。

“我娘被害死，他又不心疼了，反而去心疼害死的人？”

這樣深沉的，可真冇人承得起。

顧希音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但是白九思已經七十歲了，他所走過的所有錯路都不可更改，他們這些後來人，隻能承後果。

“九哥，給司馬仲徹的信，現在約莫著他能收到了吧。”

今日白九思來這趟，讓又忍不住想，徐令則的外婆，到底和南疆有什麼關係。

難道真的是南疆上一任巫？

徐令則道：“快的話，回信也應該在進京的路上。但是棠棠，說心裡話，我認為外婆是南疆巫的可能並不大。”

“為什麼？”

分明那墳墓中的異香，就是曾在書上看到過的那種香氣。

“冇有為什麼，就覺得不會那麼巧。”

司馬仲徹和巫有關，他自己怎麼那麼巧，也和巫有關係？

這世界，應該還冇小到那種程度。

他甚至有種牽強附會的覺，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種覺從何而來。

“等司馬仲徹回信再說。”想不明白的事，顧希音決定不和自己為難。

“好。白家的事，和你沒關係，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顧希音對於苦難，總是想得多，徐令則不希耗費心力。

“嗯，吃飯吧。”顧希音笑道，“我娘讓人送來一條牛尾，我讓廚房燉了湯。還送了一頭鹿來，今天有砂鍋煨鹿筋，烤鹿……”

吃飯的時候，徐令則又問顧希音水月庵的事。

顧希音給他夾了一條煨得爛味的鹿筋，道：“現在來這些人已經安頓下了，不過煩惱就是，子太多，總有很多閒漢在四周晃悠，弄得大家都不敢出門。”

徐令則冷笑道：“抓兩個挖去眼睛，殺儆猴就好了。”

顧希音笑嗔：“吃飯呢，九哥你那麼嚇人乾什麼？回頭冇嚇跑閒漢，倒把一群子嚇得噤若寒蟬了。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借力打力。”顧希音狡黠一笑，“不用你做壞人，有人會做壞人。”

“衛三郎？”

顧希音哈哈大笑：“我不坑你，也不能坑孃家。要是讓三哥知道我敢這麼想，還不打上門來？”

想到衛三郎的火脾氣，徐令則也笑了。

顧希音起給徐令則盛了一碗牛尾湯。

徐令則接過去：“你吃自己的，我來就行。”

顧希音卻把湯碗裡的勺子轉開不讓他拿到，“我不喝，不用給我盛。天氣太熱，什麼都不想吃，這些油膩膩的尤其吃不進去。”

麵前就放著幾樣爽口小菜，彆的基本都冇過。

也就徐令則，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絕不可。

“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顧希音翻了個白眼，“怎麼和我娘似的。再說有冇有，你自己不知道嗎？欸？不對啊，九哥你怎麼知道懷孕了會吃不下去？”

“聽你說的。”

顧希音吐吐舌頭，也對，是大夫，總是對人碎碎念。徐令則耳濡目染，也該知道。

“我就想讓孕婦幫忙呢！”

徐令則立刻明白過來：“周疏狂？”

“聰明。”顧希音角翹起來，眼神裡盛滿了狡黠的笑意，“周夫人說，也想來幫忙。大著肚子，我勉強同意，讓來轉兩次當消遣便是。隻是現在出門，那排場，你想想……”

當清一的繡春刀，飛魚服出現在街口時，保證方圓一裡，都是生人勿近了。

顧希音拉著手指道：“現在京城中夫人姑娘們最流行的事，就是來我這裡幫忙了。我明日再去水月庵一趟，再挑選一批人出來；然後我還想著……”

說起這些的時候，神采飛揚，眼睛都在發。

徐令則想，不說這些舉對他的意義，單純能讓顧希音如此開懷，他就覺得很值。

吃過飯，顧希音說要出門去書肆看看。

既然給上千人掃盲，那最好有教材。

“我去看看都有那些啟蒙的書，不行我打算自己編一本。”顧希音道。

這裡的教育都是貴族氏的一對一或者一對幾，纔是上過大班課，過通識教育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所以更有發言權。

冇想到來到這裡，除了顧大夫之外，還了顧老師。

孔子也就號稱三千弟子，覺得從目前趨勢來看，三千對毫無挑戰。

徐令則看著眉飛舞的模樣便覺得高興，“我陪你去。”

“不用，你去忙你的。”

“陪你也是正事。”

顧希音被這話取悅，笑得眉眼彎彎。

兩人換了尋常裳，攜手出現在書肆。

顧希音謝絕了小夥計的招呼，拉著徐令則在書海中徜徉。

“九哥你看這裡——”顧希音指著書肆西北角雜無章、堆積山的書道，“這些書仔細淘，能找到很多很有趣的。”

徐令則看那些書大都破舊不堪，夾雜著奇怪的難聞氣味，看著興沖沖的顧希音，違心道，“咳咳，看起來確實不錯。”

顧希音已經提起子蹲下，手在裡麵拉翻閱了。

“我在這裡淘過五本醫書，都是很不錯的。其中竟然還有一本是前朝流傳下來的，你猜花了多錢？”

徐令則捧場，裝出認真思索的模樣：“一百兩銀子？”

“一百個錢！”顧希音得意洋洋，“因為冇人買，能賣出去他們就特彆高興了。”

“真厲害。關於南疆的書，也是在這裡買到的？”徐令則笑著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