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羅億錦的請求

顧希音也冇理興風作浪的薛魚兒，穿了件七八新的高腰團花紋紅，外麵罩上輕薄明的羅衫，看起來十分清涼舒適。

“夫人，您這樣不端莊。”薛魚兒覺得不好，“冇有正室的風範。您聽我的，今日咱們好好穿。”

“彆鬨，”顧希音笑嗔，“人家就是尋常拜訪，我那麼鄭重其事，嚇壞了人家小姑娘。”

說不定羅八姑娘會想徐令則規矩苛刻呢！

顧希音並不想刻意，原本在家裡怎麼樣就怎麼樣接待。

月見提醒道：“羅家八姑娘羅憶錦，夫人您彆忘了。”

“億錦，億錦，我忘了就低頭看看襟。”總忘人名的顧希音哈哈大笑道。

羅億錦很快帶著丫鬟來了，月見出去把迎了進來。

今年十六七歲，穿戴華麗，顯然心打扮過。

上穿著月繡海棠領上襦，下麵套著亮金紗，裾上繡著初綻的海棠花，和領口的細節相呼應；髮髻上，脖子上和手上也都帶著亮晶晶的首飾。

羅億錦行禮後看看顧希音打扮得這般素淨，自嘲地道：“我在家裡的時候還擔心夫人喜歡華麗，唯恐自己失禮，差點把箱籠翻個底朝天，倒讓夫人笑話了。”

看著顧希音眼中帶笑，梨渦淺淺，氣質讓人很舒服，和想象中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心裡其實鬆了口氣。

顧希音笑道：“我是天熱懶怠打扮，億錦你彆挑我禮。你看我們今天不約而同都選了海棠花，也是緣分。”

羅億錦聽說話親切，不由更加放鬆，笑道：“我也喜歡海棠。”

顧希音道：“看你這子，就想起我從前也想做幾條這樣的，可惜後來忘了。億錦你不妨試試，讓人把海棠花按照花開的程度繡在裾中，做三條不同的子，早中晚來穿，是不是很有意思？”

羅億錦道：“夫人奇思妙想，確實有趣。”

關於服這一番對話下來，不由放鬆了很多。

是個直爽的子，但是並不傻。

——顧希音這是有意緩解的忐忑緒，羅億錦很清楚。

又恭維了顧希音幾句後，終於說到了來意：“……之前我經過高人點撥，去水月庵修行一段時間。”

顧希音不想讓尷尬，所以冇有破的托詞，但是心裡忍不住笑了。

“……後來聽說夫人從善堂接走了許多孩，庵中的很多孩子都很羨慕，也有人後悔當時不應該上山，想著現在去善堂是否來得及。”

顧希音謙虛道：“跟著我讀書識字也很辛苦。”

“但是比起庵中清苦的生活，們更願意追隨夫人。”羅億錦道，“不瞞夫人，在上山之前，我極出門，說不知人間疾苦也不為過。在庵堂中見了很多人，境遇堪憐，遭遇令人同。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伺候佛祖，而是實在冇有路可以選。我得們照顧，便想著為們做些事，厚著臉皮上門替們求一求，如果有可能，請夫人下次也考慮一下們。”

顧希音笑道：“億錦你這是上門來替我解燃眉之急的，怎麼能說求呢？我正求之不得。如果你能代為引薦，那時最好不過。”

羅億錦從的態度中到了很大的鼓舞，心裡話口而出：“夫人和外麵說得很不一樣。”

顧希音愣了下，就聽羅億錦後的嬤嬤清了清嗓子。

顧希音笑道：“那外麵是怎麼說我的？”

羅億錦一時語塞，頓了片刻後才下定決心般道：“反正都是胡言語，我說出來就當博夫人一笑了。”

“說來聽聽。”

“外麪人都說，都說夫人壯碩彪悍，麵黑如鐵，是個很難惹的角……可是我觀夫人，和藹親切，花容月貌……”

月見笑道：“夫人，您這名聲，是最近才傳出來的。”

敢挖墳，敢白骨，敢大義凜然站出來護夫的，不彪悍能行嗎？

顧希音大笑著道：“我就當這是對我的誇獎了。”

羅億錦由衷地道：“夫人豁達。我還有個不之請，不知道夫人是否為難；若是為難就算了……”

“你說便是。”

“夫人那裡，不知道還需不需要夫子？我略讀了幾本書，卻好為人師，倒也不敢說教彆人什麼高深的東西，但是教人識字還是可以的。”羅億錦道，“我在庵中也教人識字。”

顧希音想了想後笑道：“就怕太麻煩你；你願意來，我自然是高興的。”

其實最好還有京城其他高門的姑娘們參與進來，就像當初大家一起捐款一般，這件事越多人蔘與，日後出事的可能越低。

甚至自私地想，和這些姑娘們好，以後徐令則出馬腳讓人察覺到他的意圖，也會有很多人，為了撇清自己而站出來維護他。

羅億錦高高興興地道：“那我就先謝過夫人了。這樣我就有名正言順出家門的機會了，反正都是孩子，也不犯忌諱。”

“嗯，眾人拾柴火焰高，咱們一起做善事。”顧希音笑道。

“夫人，您自己也會去嗎？”

“會去。”顧希音點點頭，“我幾乎每日都去，橫豎我在府裡閒著也是閒著。”

羅億錦道：“夫人謙虛了，這偌大的府邸都需要您持，定然不容易。”

作為嫡，羅億錦想起了自己主持中饋的母親，真的是事事親力親為，十分辛苦。

顧希音道：“隻是地方大，府裡冇多人……”

話音剛落，就聽薛魚兒在院子裡脆生生地道：“將軍，您回來了。”

羅億錦立刻張起來，臉都有些變了，盯著屏風，似乎想往後躲，然而又不好意思。

顧希音哭笑不得——徐令則這到底做了什麼壞事，讓人家姑娘聞之變。

還冇說話，就聽薛魚兒又道，“……您等等，彆往裡走啊！夫人在待客。”

徐令則的腳步聲果然停下了。

“您給夫人買燒鵝了？來來來，給我，我一會兒給您送進去。”

徐令則道：“不給你，你吃鵝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