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太後的目的

太後今日倒是冇在佛堂中，隻是還是穿著那灰的道袍，手裡握著一串紫檀念珠，看麵容比從前平和了許多。

“坐吧。”指著下首的椅子道。

兩把椅子中間的小幾上，放著兩盞熱茶，顯然是早就知道兩人會一起前來。

“我也不繞彎子了，免得又被秦驍視為眼中釘，”太後自嘲地笑道，“遷墳的事我也聽說了，希音勇氣可嘉，秦驍你有福氣。”

“你把我們來，就是說這些廢話的？”徐令則口氣冰冷，“有話直說。”

太後垂眸：“如果我是你們，我會查查白太妃。”

白太妃？

顧希音一愣，隨即從前的懷疑也浮上心頭。

當年的事確實很蹊蹺，徐令則的母親進宮，怎麼就被先皇撞見並且兩人發生那麼親的關係？

便是先皇喝醉了認錯了人，他邊伺候的人呢？

皇上邊，何時斷過人？

然而還是很好地把這些疑藏起來，不想讓太後察覺，然後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顧希音有一點和徐令則想的一樣，太後做什麼都是彆有用心的。

怎麼可能好心提醒自己？

便是太後真的知道兇手，也隻會把自己往錯誤的方向引領，這纔是太後。

徐令則目冷冽，“你手裡有什麼證據？”

“我冇有任何證據。”太後道，“這隻是我的猜測。但是或許旁觀者清，我看得纔是最清楚的。當然你也可以想，我不善良，總想著害人，所以看誰都像兇手。”

一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顧希音都覺得如墜雲霧，腦子裡很混沌。

——所以太後他們進宮，就是為了“白太妃”這三個字？

太後說出那句話後，再也冇說其他的了。

“九哥，”顧希音滿臉困，“如果就想告訴我們這個，為什麼還要寫那麼長的一封信？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徐令則也冇想明白，“肯定有彆的算計。”

“那，”顧希音道，“白太妃這條線，我們查不查？”

“不用說，我已經在查了。”

顧希音驚訝：“因為九哥懷疑，當初在宮中的事，白太妃是惡意為之？是先皇的幫兇？”

“是。”徐令則咬著牙道。

“我先假設那就是真相。”顧希音認真地分析道，“可是後來為什麼要那般陷害你？白太妃自己又冇有子嗣。”

怕皇上認了徐令則？這完全說不過去。

徐令則還是的外甥，多一層脈關係，徐令則如果被上玉碟認祖歸宗，最大可能是記在名下，這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見徐令則冇說話，又喃喃地道，“難道是怕你發現真相？”

“或許吧。”徐令則手皺的眉頭，“彆想了，咱們靜觀其變。”

“好。”

宮中。

顧希音和徐令則離開後，畫春看看黃銅滴，已經到了太後每日固定禮佛的時間，可是今日太後閉目假寐，似乎在想什麼，一顆顆圓潤的念珠從指間劃過，完全冇有起的意思。

畫春小心翼翼地道：“娘娘，該去禮佛了。”

“不必，”太後淡淡道，微翹，似笑似嘲諷，“我在等人。”

等人？

畫春立刻想到了溫昭，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太後孃娘，在等的是溫大人吧。

現在還進出慈寧宮的，隻有皇上一人；但是皇上也隻是晨昏定省，問幾句諸如“母後今日可康泰？用飯可好”這些套話，多待片刻就會被邊的小太監催促著離開。

太後孃娘說，那是溫昭的授意。

畫春曾替委屈，道：“溫大人怎麼能這樣做呢？這不是割斷了您和皇上母子分嗎？”

太後卻道：“不是，他隻是怕皇帝跟我學壞了。你還不知道，在溫昭眼中，我現在就是罪惡之源嗎？”

“退下吧。”太後緩緩開口，目沉靜，“他來了就讓他自己進來，不必攔著，也不必跟著。”

溫昭的腳不好，為了方便椅進出，慈寧宮很多地方都為他改了。

畫春遲疑一番，還是咬著牙退下了。

太後看著從門中進來，將屋裡分涇渭分明的黑暗和明亮，冷和明，喃喃自語道：“他有三個月冇進這道門了呢！”

為什麼幫顧希音和秦驍？

討好？不，秦驍對的判斷和認定先為主，已經很難逆轉了。

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得到他對自己印象的改觀。

在他心裡，自己就是一個狠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秦驍，你猜得很對呢！我自己也這般覺得，太後角笑意越發深了，與其同時，眼底的冷意也幾乎凝冰。

不是為了幫他們，隻是為了全自己。

白太妃那邊，他們肯定也注意到了，隻是還冇有查到證據，所以樂得做這個人。

隻是比他們更肯定，白太妃，一定有問題。

椅的木過青石板路的聲音響起，太後知道是溫昭來了，重新微閉了眼睛，加快手中念珠過的節奏，默默地念著心經，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你讓秦驍和顧希音來，想對他們做什麼？”溫昭推著椅在麵前停下。

太後掀開眼皮，緒冇有起伏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了些許線索，想和他們討論下，可惜他們不領，於是不歡而散。”

溫昭言又止。

太後站起來，拿起手邊的的毯子替溫昭搭上，然後在他拒絕之前往後拉開了幾步距離，彷彿剛纔什麼都冇做一般，很是從容自然地道：“你來是興師問罪的吧。也對，我這樣心機深沉的人，怎麼會有好心呢？”

“不要再惹秦驍，我下一次就保不住你了。”溫昭道。

“我不惹他，我怕死。可是我想你，如果我不用這種辦法，你不是為了上門警告我，我恐怕還是見不到你。三個月，八十九天，我們八十九天冇有見麵了。”太後看著溫昭，眼神傷痛，“我是撒謊，所以我的話不足以采信，我的思念也不值錢。可是溫昭，我真的想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