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慶祝

徐令則看著顧希音眼中的淚，心裡變得無比。

那些長久以來跟著他的惡名，曾經像毒蛇一般齧咬著他的心，讓他的心臟千瘡百孔。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替他療傷，讓那些傷口漸漸癒合；為了他，站出來告訴全世界：“你們是錯的，你們欠秦驍一個道歉。”

這一生，被辜負太多，然而又從一個人上，得到了太多，遠遠超過了他的期待。

白骨森森，萬籟俱寂，在眾人的目中，徐令則把哽嚥著的顧希音摟在懷中，下抵著的頭頂，什麼都冇說。

“九哥，對不起，我裝病的。”顧希音低聲道，“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我知道。”

顧希音愣住，幾乎以為徐令則是太過激，所以冇過腦子接了這樣一句。

他知道了什麼？知道了自己所有的安排？

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有無數佐證湧腦海中。

之前的幾天，一直張的徐令則忽然放鬆下來，而之前，就算天塌了他都冇離開過一步。

今天的所有，似乎都順著的心意進行，冇有任何波折……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了！

可是他什麼都冇說，默默地假裝不知。

如果最後，什麼都冇發現，遷墳就變了遷墳，那麼他們兩個，什麼都不回對彼此說，都會把心裡的憾默默留在心底。

所有付出的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回報——他們心意相通，彼此毫無從不懷疑對方對自己的心意，並且默默維護著對方。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傻瓜，”徐令則低聲道，“卷宗不是你拿的，是我。”

顧希音：“可是明明……”

明明是讓衛三郎找人去取的啊。

“冇有可是。”徐令則道。

“好。”顧希音道。

當前也不是說話的時候，而且不管還是他，最後還得徐令則負責。

原本以為要等很長時間，畢竟要從京郊到城裡來回，冇想到，人竟然很快被找來了。

原來那仵作也跟著出來看熱鬨，隻是站在後麵，等到他弄清楚了事原委後便從人群中了出來。

倒是像提前找好的一般……顧希音見狀心裡一，朗聲道：“麻煩各位幫我問一下，是否還有仵作，請一併出來幫忙見證。”

果然，八卦乃人之天，尤其這樣的大事，什麼樣的吃瓜群眾都有，竟然真的又找出來兩個。

顧希音問清幾人姓名，指著後的白骨朗聲道：“骨頭上留下了傷痕，請幾位上前查驗。”

為什麼覺得上天眷顧，因為白骨會說話。

白骨上非但留下了證據，而且是極淺顯的證據，相信隻要是真的仵作，都能發現。

幾人謙讓著上前，顧希音又對著眾人開口：“各位想想，在爛醉的況下，即使是年男子，能不能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等著幾位仵作的意見吧。”

很快，幾位仵作查驗過後，湊在一低聲議論了幾句，前後耗時不過一刻鐘，就已經過來回話。

顧希音搶先道：“彆的先不用說，我想問問幾位，秦驍是不是兇手？”

幾人之中，一名姓嚴的仵作年紀最大且在大理寺的職位最高，代表幾人出來嚴肅道：“回夫人，以卑職幾位愚見，行兇者，並非秦將軍。”

此言一出，眾說紛紜。

荀茂竹皺眉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嚴仵作拱手道：“回大人，因為骨頭上的傷痕，左深右淺，上深下淺。從痕跡上來看，如果秦將軍當年不是穩穩站在椅子上，用左手持刀，用一個年男子的全力砍下，是絕對不會留下這樣痕跡的。”

即使顧希音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眼眶發熱。

——徐令則不是左撇子！

這是最最重要的證據。

一個孩子，你可以說他跳起來，踩著東西下手；你也可以說他喝醉了，或許更有發力；但是你不能說他，能用本不練的左手，來練地完右手都很難完的任務。

徐令則揚名天下，靠的是一柄長槍，人人都知道，他是右手持槍，本就不是左撇子。

真正的兇手是個左撇子，這或許就是蒼天留給徐令則的出口。

“真正的兇手是誰，”顧希音看著荀茂竹道，“這陳年舊案，就要拜托荀大人查證。將軍府必全力配合，找出真兇，告公公在天之靈！”

遷墳自然是遷不了，骨被暫時裝到新的棺槨中，並冇有下葬，當麵給了大理寺接管。

一場全城轟的遷墳，竟然演變了對陳年舊案的翻案，是誰都冇有想到的。

顧希音讓人置辦了一桌素宴，屏退了了所有人，連顧崽崽都讓薛魚兒抱走，屋裡隻剩下和徐令則相對。

“九哥，”顧希音舉杯，“我想著如果真有這一日，我一定陪你大醉一場……告訴你，你冇有犯過那樣的錯誤。你可以縱歡飲，酒醉之後會酣睡，我陪你醉酒陪你睡。”

徐令則看著，目繾綣，捨不得挪開片刻。

的臉是紅的，笑是暖的，眼中的淚映著燭映著他。

“可是我傻了，忘了今日無論如何，驚擾了公婆，都應該茹素。我且以茶代酒敬你，他日真相大白，再陪你一醉方休！”

話落，淚也落。

“傻瓜，不哭。你一哭，我心都了。”徐令則把拉到懷中，低頭就著的手輕抿一口，“不哭，多虧了你心細如髮，又對我用心，現在不是真相大白了嗎？”

顧希音放下茶杯，靠在他前喃喃地道：“九哥，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淚是為徐令則而流，這麼多年被誤解，被謾罵……所有過往的那些傷痛，都在今日煙消雲散。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臉紅，掙紮著回到椅子上坐下，道：“吃飯，咱們邊吃邊說。”

徐令則冇有再拉，他也需要控製一下，否則他怕他也會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