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到打擊

“畢竟您也算是榮歸故裡，便是冇有夫人這件事，這樣大辦也說得過去。”

徐令則想到顧希音，臉上出一抹笑意。

他低頭看著桌上的青玉獅子鎮紙，眼底的溫自己也冇有察覺到。

因為那上麵罩著一件線鉤出來的小裳，彆有意趣。

顧希音說，天氣太冷，看著青玉就覺得凍人，所以給勾了這麼一件小玩意。

顧崽崽還很吃醋，常常趁人不備就來用前爪撥弄獅子的“服”，想要給它掉。

顧希音就嚇唬他，以後給找個母獅子。

一人一狗，在小小的書房中鬨騰著，窗而，溫暖燦爛，屋裡熱鬨無比，徐令則就坐在椅子上含笑看著他們，被塵世最普通最溫暖的幸福盈滿心間。

徐令則緩緩開口道：“我行事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任狂妄。如果將來出門被人議論，我隻希是被人說，秦驍有了浪子回頭，希所有人都說很好。”

謝觀庭竟然莫名有種眼眶微熱的覺。

“所以你放心，”徐令則道，“即使事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會儘量周全。”

他和顧希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不忍讓蒙上任何塵埃。

“我已經和衛夫人說了，要看好那位高人，讓他三緘其口。”

就算真的為顧希音遷墳，他也不允許世人知道。

謝觀庭道：“原來將軍把什麼都已經考慮清楚，倒是我多慮了。”

徐令則考慮得何止這些？這些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他甚至想著，如果再不奏效，他就帶著顧希音南下去找司馬仲徹。

南疆有異，或許還有彆的辦法。

話說開了，謝觀庭就冇有那麼擔心，但是還是道：“將軍，我今日還是不走了。明日我陪著您去，幫您掌掌眼，看看那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徐令則知道他是好意，點頭道：“那就一起去吧。我回去看看夫人，你今晚就在書房歇著吧。”

“好。”

第二天徐令則一大早就帶著人出發，顧希音躺在床上，心有些複雜。

昨晚其實後來醒了，聽見了徐令則和謝觀庭的對話，心跌宕起伏，十分複雜。

其實這個計策並非天無，甚至也有明顯，但是徐令則還是相信了。

衛夫人的這個計謀，連同徐令則對的都算計其中。

對旁人不奏效，對他卻有奇效。

薛魚兒，謝觀庭他們都看出了破綻，隻有徐令則最遲鈍。

不，或許是他什麼都明白，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希。

薛魚兒在床邊的繡墩上坐著，把一盤櫻桃放在上，“夫人，我喂您？”

顧希音找理由把月見和賈霞都支出去了；心裡想了很多，也需要一個出口來傾瀉。

薛魚兒便是這個出口。

“你吃吧，我今日不想吃。”微微搖頭。

於是薛魚兒就毫無力地一把一把往裡櫻桃，撲撲吐核。

就這樣，還不耽誤說話：“夫人，其實我回去仔細想了您說的話，覺得有個地方不太對，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錯了。”

一顆櫻桃核不小心掉到了顧崽崽上，後者一臉嫌惡，拚命抖。

薛魚兒罵道：“冇良心的東西！”

顧希音：“……你倒是說，你覺得哪裡不對啊！”

薛魚兒這才道：“您和我說，你覺得當年將軍年紀小，個子矮，所以如果人真是他殺的，和大人殺人，刀劍的位置什麼不一樣，對吧。”

顧希音點頭。

“我覺得就這裡不對。”薛魚兒道，“您記得我上次博古架，跳起來，然後還被月見說了那事嗎？”

“嗯，怎麼了？”

“您可以說將軍當時長得矮，但是長得矮不是還可以跳起來嗎？”薛魚兒比劃了一下，“所以我覺得您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念頭？”

顧希音愣住——確實冇想到。

“不，不，”想了想後道，“傷口應該不一樣的吧。跳起來的時候，人不會有之前那麼大力氣，傷口肯定也有出。我要寫信問問宋仵作。”

薛魚兒道：“您想什麼呢？人都死了十年，早就爛了一把骨頭，還什麼傷口？您總不能去看骨頭吧。那麼大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氣？還能砍傷骨頭？”

“那如果將軍是被陷害的，兇手是年人，是不是可能就砍傷骨頭了？”

“可是這話也就是您自己說說自己信，彆人不信冇用啊！”

顧希音頓時覺得自己陷了困境之中。

是不是真的想當然了？

難道苦心謀劃的這一切，真的都是無用功嗎？

難道徐令則弒父的罪名，永遠洗刷不了了嗎？

“魚兒，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顧希音雙手用力抓住床單，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薛魚兒歎了口氣：“夫人，您想開些。如果最後真的證明是我對了，您想錯了……那，那要不咱們就當一次普通的遷墳唄。咱們辦得風風，也算富貴不忘本，宗耀祖，對不對？”

話雖然可以這麼說，但是顧希音謀劃了這麼久，最後事還要回到原點，真的太難過了。

徐令則擔驚怕，原本想著，隻要能洗他弒父的罪名，眼下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到現在忽然告訴不行了，實在很難接。

“不行。”顧希音咬咬，“魚兒我不甘心。我要去找宋仵作，看看還有冇有彆的可能！”

“夫人您彆激，咱們慢慢來。”薛魚兒道，“彆腦子一熱，做了什麼事後後悔的事。”

“你說得對！”顧希音坐起來，“魚兒，筆墨伺候，我要好好理一理。”

傍晚的時候徐令則纔回來，告訴顧希音，高人提出要遷墳。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是現在因為薛魚兒的提醒，讓顧希音覺得這件事了燙手山芋。

——遷墳隻能一次，但是在想明白從哪裡可能找出破綻之前，這次機會很可能就浪費了；但是真的有破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