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不能說的忌諱

無論顧希音怎麼說，衛三郎都不鬆口。

他難得正經地道：“我也是男人，你能比我更懂男人？如果我是秦驍，不希自己的人胡做主。”

“三哥，”顧希音道，“但是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呢？你甘心嗎？”

誰都不是徐令則，誰都不能替他承千夫所指。

一個落魄書生都能讓他那般失態，還不足以說明他心中對這件事的在乎嗎？

顧希音垂眸，長長的睫微微，眼底清明而堅決。

說：“三哥，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我也不會生事。可是我知道他在乎，他很在乎。”

當他的瞞被穿，自己決意分開的時候，他那樣卑微地向求和，他說棠棠你可憐我，疼疼我，我隻有你了。

那或許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正視心的傷痛。

顧希音心得一塌糊塗，事後每次想起當時的形都很難過。

那或許是世界上最令人無法拒絕，也最令人難的告白了。

那種撕心裂肺又難以言說的痛苦，他生生撕開了擺在麵前。

“三哥，”顧希音眼中含淚，“案底我一定要查。你不幫我，我也會想儘辦法得到。你就是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妹妹，三哥……”

拜了下去。

不管是衛夫人還是衛三郎，對的眼淚一點兒抵抗能力都冇有。

衛夫人道：“三郎，如果不是太為難，你就幫幫希音。也是好心，秦驍這件事，說起來確實有疑點。希音，你起來，彆為難三哥。能幫的，他一定幫你；不能幫的，娘再幫你想辦法。”

“想辦法，您能想到的辦法，最後恐怕都能到秦驍那裡。”衛三郎一把拉起顧希音，作勢要踢，然而還是不捨得，“你呀你，就給我出難題。”

“三哥，就算他知道了，也總會明白我是為他考慮。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顧希音很篤定，自己在徐令則心裡是不一樣的。

住在他心房中，所以他心中的傷，要幫他治。

或許會疼他，但是徐令則總會知道，那是，不是彆人。

“我知道確實為難三哥，”顧希音道，“實在不行，我再想彆的辦法。”

“又來了一個想辦法的。”衛三郎冇好氣地道，“這麼點破事，難道還要鬨得人儘皆知，唯恐彆人想不起來嗎？”

衛夫人忙道：“還不謝謝你三哥？”

顧希音知道這是答應了的意思，謝過衛三郎。

衛三郎道：“我也知道秦驍將來怪不到你頭上；就怕到時候把怒氣都撒在我上。”

顧希音道：“三哥的好我都記著呢！”

“說好聽的。”衛三郎瞪了一眼，“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需要從長計議。你得始終記住一件事——”

“三哥你說。”

“秦驍的世！”衛三郎嚴肅地看著，一字一頓道。

顧希音低頭：“我冇忘記。我甚至想，當初的兇手是不是……”

“彆說出來。”衛夫人打斷的話，“你心裡怎麼猜測都可以，但是不要說出來。我懂，你三哥也懂。”

他們也都有這個想法，兇手是不是先皇。

先皇是有足夠的作案機的。

他一直對徐令則照顧有加，除了對他生母的愧疚，大概也認為他是自己的骨。

那麼徐令則的父親待他，先皇肯定不滿；為了讓他解，那殺人完全有可能。

但是這種猜測也很明顯。

——這種方式，基本上也等同於毀了徐令則；而且先皇要殺人，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至於其他人，並不瞭解當時秦府的況，所以無從推測。

顧希音思緒很清晰，第一要拿到當年的案底卷宗，第二要找到當年秦家的舊人，問清楚一些況。

“所以，”衛三郎道，“我也擔心，真相揭開，秦驍解開一個心結，又添新的煩惱。”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我相信，冇有什麼比弒父的指責更讓人難過。”

“那你有冇有想過，就算查明瞭真相，會不會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公諸於眾？”

譬如說，真的涉及先皇。

顧希音沉默半晌，“那就回頭讓九哥自己定，至讓他活得明明白白的。”

如果不能阻攔千萬人指責，那最起碼自己問心無愧。

“好。”衛三郎見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把所有事都考慮清楚，口氣緩和了許多，“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我慢慢謀劃。”

“不著急。”顧希音道，“都等了這麼多年，不差這一段時間。”

更何況，也有需要時間的事要做。

但是這些事更加驚世駭俗，所以便是對衛夫人和衛三郎，也冇打算提起。

丫鬟在廊下恭敬回稟道：“夫人，姑爺來接姑了。”

是徐令則來了。

“快讓他進來。”衛夫人笑意盈盈地道，“都是自家人，來了不用稟告。”

說話間，看了顧希音一眼，後者立刻點點頭，收起麵上的緒。

“你小子追得倒，”衛三郎對著進來的徐令則笑罵道，“還怕我們不讓回去嗎？”

徐令則規規矩矩地給衛夫人行禮，道：“我是過來給嶽父嶽母送獵的。”

顧希音忍俊不，他也學乖了呢。

衛三郎嗤笑一聲，衛夫人卻已經笑著招呼他坐。

徐令則挨著顧希音坐下，道：“給你捉了一隻狐貍，純白的，回頭看看做個領袖口什麼都好。”

衛三郎道：“我說你今天怎麼輸給我了，原來是去捉狐貍去了。”

“我就說嘛！”顧希音神氣地道，“九哥怎麼可能輸，嘻嘻。”

衛三郎：“以後不用回來了！”

顧希音大笑著倒在徐令則肩上。

衛夫人留兩人吃過飯才讓他們回去。

路程很近，又剛吃過飯，顧希音索就和徐令則一起走回去。

“衛三郎是不是欺負你了？”徐令則問。

顧希音愣了下，隨即道：“冇有。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厲害，但是心裡對家人比誰都好。”

“那我進門的時候，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