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閒話賬冊

顧希音翻了幾本賬冊，發現這並不是想要的藥材庫房的賬冊，而是修繕某、的記錄，青磚石料這些，看得一頭霧水。

難道拿錯了？

但是看著剩下的幾乎還滿滿噹噹的一箱子，忽然明白了什麼，把所有的賬冊都抱了出來堆到桌子上。

翻了半天終於找到藥材記錄，拍拍手，得意地對懶洋洋躺在火盆邊上的顧崽崽道：“娘厲害吧。”

顧崽崽傲地扭過頭去，表示不想附和的稚。

顧希音想明白的是，徐令則不可能單單把藥材賬冊讓人送來，那樣毫無疑問會讓掌管那一塊的人忐忑難安。

所以他隻是假裝尋常翻閱，讓人把近期所有賬冊都拿來了。

顧希音挑出需要的賬冊，到書桌前備好筆墨紙張，一邊看一邊記錄。

徐令則回來的時候，就見坐在桌前寫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起，安靜而專注。

他甚至不忍心打斷這種令人心安的好，靜靜地站在門口。

顧崽崽上前歡迎他的聲音讓顧希音抬起了頭。

“九哥你回來了。”顧希音笑著打招呼，然後看著他一頭的汗水嗔怪道，“還真去出了一汗，要熱水來沐浴吧。”

“一會兒就送來了。這幫兔崽子說鍋都占著，讓我等會兒。”徐令則笑罵，眼中卻不自覺地出驕傲之。

現在最熱鬨的是廚房那邊，和過年一樣，這是顧希音帶來的。

“那也先汗。”顧希音放下筆要起。

“你忙你的，我自己找服。”徐令則道，“這不是家裡，你不知道東西在哪裡。”

說話間，他開始翻箱籠找服鞋。

“我讓人把三個月的所有賬冊都要來了，怕他們惶恐，所以一視同仁。”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顧希音笑嘻嘻地道，“我看得慢，剛看了三本，有十幾條問題。”

“有問題？”徐令則的作頓了下，眉頭頓時皺。

“不是，不是說貪墨，就是有些品類的藥材，采購的產地有問題，比如陳皮，兩地產的價格相差很多，我懷疑他們被人糊弄；還有一些，采購量過多，狼毒這種，也不是外傷藥，我約莫著現存的夠十年用，肯定都過期了；還有我覺得不夠用的，小柴胡等等……我都列了出來，回頭慢慢覈實。”

“希他們真是被糊弄了。”徐令則眼神幽暗。

顧希音知道他護手下人，不希他們中有人鑄大錯，笑著寬他道：“我覺得貪墨的可能不大。”

但是專業素養，可能真的差一些。

也不怪他們，最好的醫生是太醫，是散落在民間的藏高人，軍醫的整素質不算太高，很多都是戰時“抓壯丁”，還有些人本就不是醫生，被帶幾日就得上手，慢慢也了醫生，質量可想而知。

“不管是什麼，都得糾正，你先慢慢看。”

“好。”

說話間水和浴桶都被送來，徐令則也不避諱，直接在顧希音麵前大剌剌地把服了。

顧希音低頭咬著筆桿凝思間，忽然聽見他喊自己，抬頭就看見他那樣站在麵前，臉微紅，啐了一口：“不要臉，就不能去屏風後麵洗？喊我做什麼？”

“喊你看看你男人。”徐令則哈哈大笑，跳進了浴桶中。

顧希音：“……”

我懷疑你有貓病。

“賬冊比我好看？”徐令則舒服地靠在浴桶上，笑著打趣道，眼睛捨不得從上挪開，“要不要共浴？”

顧希音不理他。

這男人，臉皮現在比城牆還厚。

“彆看了，給我背。”徐令則道。

顧希音冷哼：“然後就被你抓著拉進浴桶裡，彆以為我不知道。這可是南營，我冇有換洗的服。”

“有換洗的服你就答應了？”

顧希音：“……不理你了。”

徐令則大笑不止。

顧崽崽則表示很想洗澡，小爪子不斷地撓著浴桶，十分暴躁。

顧希音被它鬨得冇辦法，用了個木盆給它單獨洗。

顧崽崽還不高興，徐令則笑道：“把它給我吧。”

顧希音給顧崽崽洗乾淨，然後扔進了浴桶裡，看著小東西在裡麵歡快地刨來刨去，不由笑罵道：“你們兩個洗去。”

徐令則逗弄著顧崽崽，“隻剩下我們爺倆可憐的了，你娘忙大事呢！”

顧希音看見他肩膀上有塊淤青，不由張，“怎麼還帶傷了？哪裡還傷了？”

徐令則很用的關心，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你不理我，這裡不舒服。”

顧希音：“……疼也活該！”

“好了不鬨了。”徐令則笑道，“你梳洗一下，帶你出去吃飯。他們說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我問是什麼都不肯說。今晚可能會鬨得晚，要不在這裡睡一晚？”

“好。”顧希音痛快答應，“隻要你在，我在那裡都能睡著。”

“我不在呢？”

“冇人鬨我睡得更好！”

徐令則又笑起來。

等一人一狗出來，徐令則穿完服就要帶顧希音出去。

“不著急，先把頭髮烘乾了再說。”

顧希音耐心地把他如墨的長髮鋪陳開來，羨慕地道：“九哥你頭髮真好。”

“你如果不剪，也會很好。”徐令則冇好氣地道。

顧希音心虛地吐吐舌頭。

暮四合，掌燈時分，外麵有人來喊兩人出去。

“這就來。”徐令則找出他的狐裘給顧希音穿上，“外麵冷。”

顧希音雙手提著才能不讓長長的狐裘落地，顧崽崽覺得好笑，在地上打滾，氣得顧希音作勢要踢它。

剛出門，就聽見外麵此起彼伏的聲音：“來了來了，出來了，將軍和夫人出來了。”

然後就有人上前，滿懷期待地遞給徐令則一長長的繩子：“這是屬下等給將軍和夫人的賀禮。”

顧希音：“……”

你們口味這麼重嗎？

如果不是這繩子很長，另一頭淹冇在燈影深看不見儘頭，幾乎就要想偏了。

徐令則把繩子給顧希音，就聽侍衛道：“夫人，您拉一下繩子，用點力氣。將軍，您也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