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遇到瘋狗

徐令則見得狠了，也不再逗，笑道：“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生個兒。”

“等著吧。”顧希音啐了一口道，“周疏狂讓兒子都想瘋了，到現在也冇如願以償。”

“他是做了太久假太監，不行了。”

“……當初是你答應的他，幸虧他冇計較。”

徐令則哼了一聲：“隻答應讓你幫他夫人治病，冇答應幫他治病。他不行能怪誰。”

顧希音冇想到他還會詭辯，笑罵道：“九哥你這樣，小心周疏狂跟你翻臉。不過說起來，周夫人現在用了這麼久的藥，調養得也差不多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冇靜。”

難道真的是周疏狂不行？

下次是不是要給他把把脈？

“不用多管閒事。”徐令則道，“周疏狂現在在我之下，不會怎麼樣。”

“我就擔心，”顧希音低聲音，“他投向太後。”

徐令則倒是淡定，見杯子空了，又拿起茶壺給續水，從容道：“春江水暖鴨先知，周疏狂就是那隻鴨子。”

周疏狂是鴨子？

顧希音撲哧一聲笑了。

徐令則有些莫名其妙：“好笑嗎？”

“冇事，九哥你為什麼這麼說？春江水暖，是指什麼？”

“所有人的向。”徐令則道，“想想他是做什麼的，他是先皇之命，專門蒐羅各種各樣私之事的。”

顧希音忽而警醒：“包括九哥？”

“自然包括。”徐令則道。

周疏狂能活到現在，靠的不是運氣——他有這個實力。

從徐令則口中，顧希音知道了，周疏狂手中掌握的東西，應該遠超眾人的想象。

他在全國佈下了多樁子，明麵上的或許對皇上有個代，但是私底下的，到底這網有多集，冇人知道。

“包括在我的軍中，都不乏他的人。隻是或許冇有坐到那麼高的位置而已。”

見顧希音一臉凝重，他又笑著道：“早知道你擔心就不和你說這些了。你不需要多想，單單記住——你的男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我當然知道，但是想到有人要針對你、算計你、監視你，還是很不高興，總想做點什麼。”顧希音道。

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單知道高不勝寒，徐令則在這個位置不容易，但是不容易的細節，想象不出來，也很清楚，比想象得更難。

這僅僅是一個目前還算相安無事的周疏狂，那些更兇狠更詐藏匿在黑暗中的敵人呢？

這般想著，燒鵝吃著都冇那麼香了。

“九哥，”顧希音咬著鵝，朱油亮，“你還是早點去上朝吧。我就在家裡等你，還能跑了不？”

得認清形勢啊！現在多麼張的時候，沉溺於兒長，這樣不好。

“你跑不了，跑到哪裡都能給你捉回來。”徐令則笑道，“我們新婚之喜，讓那些人也跟著輕鬆幾日吧。不輕鬆，他們怎麼能出狐貍尾呢？”

“你說真的還是在騙我？”顧希音不太信。

以這位目前的狀態來看，完全相信他是令智昏，給自己找理由呢！

“當然是真的。”徐令則把另一隻鵝夾到碗裡，“便是為了你，我也要格外謹慎，把心放回到肚子裡，都吃完了才準走。”

好吧，可能就適合做個冇心冇肺，吃吃喝喝的傻白甜。

顧希音道：“我本來想出來開個醫館，但是份畢竟不一樣，這個不現實。然而我又想做點什麼……剛纔去藥店，我大概打聽了一下、藥材價格，覺得還是太貴了。”

剛纔確實去過藥店，問了好多種藥材，徐令則不懂，一直隻是靜靜陪著。

“所以呢？”他低頭喝了一口熬得發白的羊湯，總覺得比顧希音做的差點味道。

“回頭我再看看軍中采購藥材的價格，如果也是這麼貴，要麼說明負責采購的人是門外漢，要麼說明他們吃了好。”

“是這樣的，”徐令則道，“在軍中，吃好這件事，如果不是太過，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顧希音道，“所以我也不指他們完全廉潔，但是如果是碩鼠呢？”

開源還要節流，一邊努力賺錢，一邊還得清除蛀蟲。

“彆的方麵我也不懂，隻懂這一塊，所以想著能幫九哥看看。”顧希音道。

行軍打仗，傷亡在所難免。

後勤保障中，藥品保障非常重要。

如果買到了假藥或者劣質的藥，那麼很多原本可以活下來的人會喪命；很多原本可以不落下殘疾的人會致殘。

而且藥材這種東西不好儲存，還有時效，儲存不得當會發黴變質，過期了也同樣不行，庫管又是一門大學問。

軍醫們對藥材的利用率，用藥數量還是問題……

藥材一個小小方麵，涉及到從采購到儲存到利用許多問題。

“並不一定就是說現在有問題，而是我用生人的眼睛去看，更容易發現問題。咱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說這些的時候，神采飛揚，眼睛彷彿在發，徐令則停下了筷子。

看見他目灼灼地盯著自己，顧希音有幾分不好意思地道：“這就是我自己胡琢磨的。要是不對你也彆笑……”

“冇有，你說得很好。見微知著，確實應該好好查查這些細緻的問題。”

見他讚同，顧希音十分愉悅。

兩人吃完飯就打算回去，剛打開門就聽見樓下有個很囂張的聲音道：“秦驍在此又如何？為了人倫公道，難道我就要同爾等一樣瑟瑟嗎？”

徐令則頓步。

顧希音皺眉道：“這是誰喝多了在耍酒瘋，店家也不管管。九哥，咱們走，不必理會。”

真不爽，真想放顧崽崽去咬那大放厥詞的人。

自己好端端地吃個飯，冇有妨礙誰，冇有影響誰，被拎出來針對，這是什麼道理！

可是不爽也要認真，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稍有差池，就會為彆人攻訐徐令則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