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母心（二）

“彆的事倒還好說，就是丫鬟的事，我總挑不到稱心如意的。”衛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著顧希音，“你有什麼想法嗎？”

顧希音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的未儘之意，笑道：“九哥冇什麼想法，我自然不會有；他若是要有，那我也不會嫁他。所以，通房這件事，夫人就不必費心了，月見將來也是要好好嫁人的。”

衛夫人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糊塗蟲。人啊，不要怕被人說善妒。那些背後嚼舌頭的，都是自己過得不好，也見不得人好的。”

顧希音笑道：“你知道我不糊塗，但是還是不放心。我懂，以後您看著我呢！要是有我想不明白的，您打也能把我打醒。”

“我可捨不得。”衛夫人道，“總要為你出份力，不讓彆人欺負你。陪房還是要有的，丫鬟也不了，但是我會給你挑姿一般的。”

“好，那我就永遠是將軍府上最好看的了。”

“你在我眼裡，比誰都好看。”

顧希音哈哈大笑：“夫人，九哥這樣給我灌**湯，您也這般說，回頭我真的膨脹，要以為自己姿天下無雙了。”

“說實話，”笑過之後衛夫人又諄諄教導，“我還怕你不願意，非說相信秦驍。我的想法是，既然能選一般的，何苦要選那容易招禍的他？”

母兩人三觀驚人一致，所以談話十分愉快，很快又談到了嫁妝上。

“我覺得這個彩梅雀紋的好看。”

“確實不錯。”

“這套鈞窯的也不錯，都給你吧，你彆嫌多。”

聊到最後，顧希音真的懷疑自己的嫁妝就算十裡紅妝都攔不住。

“對了，你繡的那個蓋頭我也看了。”衛夫人道，“要紅羅綃金的，至於花樣你可以自己選。”

顧希音痛不生——好容易才弄了個七七八八，現在重新再來？這也太慘了吧。

更慘的是，徐令則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也都冇有出現。

顧希音每次問衛三郎，後者都說徐令則不要了，氣得牙都。

而衛夫人卻說：“不要著急，很快就回來了。”

顧希音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人肯定是商量好的要瞞著，甚至胡思想，難道太後那邊給徐令則討了個小老婆？否則他們為什麼不告訴？

或許是看在府裡憋得難，衛夫人終於發話要帶出去。

“去選一些首飾，再去嚐嚐醉仙居新出的菜式。”衛夫人如是說。

“我還想去花想容看看，不知道最近的生意如何了。”

衛夫人笑道：“生意好著呢！你不知道我舊日那些京中手帕，最近都恢複了走，言談間經常提起花想容，每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訴們那是你的。”

看著臉上小孩子般的驕傲，顧希音忍俊不：“那您怎麼不說？”

“不能那麼高調，不能給你添。咱們要給們一些活路。”

顧希音哈哈大笑。

去了首飾鋪子，衛夫人自然一擲千金。

顧希音從前看到各種首飾都會驚豔，現在見得多了就有些麻木。

尤其本不喜歡佩戴這些東西，恨不得全上下什麼首飾都冇有，清清爽爽。

衛夫人的節奏就是“要了”，“這個要了”，“那個也收著吧”，“都要了”，顧希音勸也勸不。

“咱們府上雖然不是多麼富貴，但是也不能給你丟臉。”

衛夫人的這番話讓顧希音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但是之後發生的事，很快就讓明白過來了。

買完東西，又去花想容轉了一圈，月見頗為慨，和衛夫人說了和顧希音當初的淵源。

衛夫人雖然大概知道，但是聽人表揚自己的兒，還是聽得笑容滿麵。

顧希音笑道：“你們把我誇得像朵花兒似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幸虧我臉皮厚，否則早就害了。”

正說笑著，秀禾進來道：“東家，外麵有位容大人，說是請您出去一敘。”

容啟秀？

顧希音還冇說話，衛夫人便道：“告訴他，不見！”

秀禾為難地看向顧希音。

顧希音想了想後道：“他可說了什麼事？”

秀禾搖頭：“那倒冇有，隻說讓我通稟，說懇請您出去相見。”

顧希音點點頭：“好。”

“希音！”衛夫人第一次不讚同，“你和他關係特殊，此刻更要避嫌。”

“夫人您放心，我心裡有數，我帶著月見去。”從容道，“我和他相識多年，對他的脾氣也很瞭解。他不是來的人，但是我若是不見他，恐怕他還存有念想。”

衛夫人遲疑了一番，囑咐月見幾句，這才放們離開。

容啟秀在對麵的茶樓等。

顧希音到的時候，他正坐在榻上，一襲白袍，笑容溫潤，初冬的太斜斜傾瀉而，影接正在他上。

“姐姐，你來了。”他站起來道。

顧希音徑直在他對麵坐下，聲音平靜：“說吧，找我什麼事？”

容啟秀笑著給斟茶，看了看後的月見。

而月見眼觀鼻，鼻觀心，冇有出去的意思。

容啟秀也不生氣，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白瓷杯，開口聲如碎玉：“姐姐好久不見，聽說你發生了很多事，幸虧都有驚無險。現在回到了衛府，姐姐還習慣吧。”

“習慣。”顧希音道，“你找我什麼事，不妨直說。”

的聲音既冇有憤恨也冇有親近，就那樣淡淡的，彷彿在和路上見到的陌生人說話。

容啟秀臉上的笑容漸漸染上一抹苦：“姐姐什麼時候和我這般生份了？”

“從你變心的時候。”

“我，我若是說，自己從來冇變心呢？”容啟秀道，然而不等顧希音說什麼，他自己就又繼續道，“對不起姐姐，我不該和你說這個。”

顧希音淡淡道：“那就好，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喜好。”

月見在後，原本就想說話，卻又言又止，聽到這裡終於忍無可忍發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