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母如山

徐老夫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顧希音一臉無辜地看著：“看起來建安侯府的門楣確實要等著我耀了。秦驍非我不娶，周疏狂我若狂，衛三郎無怨無悔……”

嘖嘖，敢按照徐老夫人的想法，纔是一出大主劇呢！

“你不知恥。”

“不，我知道。”顧希音一臉無辜地糾正已經臉發青的徐老夫人，“但是你說，恥有用嗎？哪個你得罪得起？就算被罷的周疏狂，還不是視建安侯府如平地，想來就來？”

見徐老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顧希音一挑眉，“所以我冇怪建安侯府窩囊，您也來給我扣‘不知恥’的帽子。我從前什麼都好好的，人品更是皇太後都誇讚的，進了侯府卻大變，難道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為了避免這種嫌疑，我勸老夫人慎言。放過彆人就是放過自己哪！”

顧希音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好了，冇事我回去睡了。年輕人不比老年人覺睡不著，我這總是覺得困。”

徐老夫人看著不慌不忙離開的背影，想著自己什麼都冇問出來，倒讓好一頓搶白，氣得半晌都恢複不過來。

“是不是覺得我很兇？”

回去之後，顧希音一邊洗手一邊笑著和月見道。

月見抿而笑：“姑娘這是為自己據理力爭，也是老夫人先說難聽話的。”

顧希音心裡鬆了口氣。

剛纔懟完老夫人就有點後悔了，倒不是覺得不應該，而是月見初來乍到，擔心自己這樣嚇壞了。

第二天晚上衛三郎來了。

“今天上朝的時候還被彈劾了。”他著鼻子道，“倒水來喝。你那個蠢丫鬟呢？昨晚我看見的怎麼不是？換了？”

他果然中有細。

顧希音給他倒了茶，笑道：“來喜被九哥的人接去習武了，現在這個是月見。倒也不算是丫鬟，來幫忙的吧，原本也是家小姐出。”

“秦驍給你找的？”

“嗯。”

“改天我給你弄兩個好的來。”

“不用不用，”顧希音連連拒絕，“衛三哥你還是說說你怎麼被彈劾了？”

“三哥！”衛三郎瞪了一眼。

顧希音：“……三哥。”

現在已經了，衛三郎屬驢的，得順著。

“冇什麼，就是吃飽了撐得彈劾我半夜宵帶人在外麵招搖唄。”衛三郎不以為意地道。

“那你怎麼說的？”顧希音張地問。

“你慌什麼？我說我喝多了，罰了我一個月的俸祿而已。”衛三郎道，“周疏狂纔有意思呢。史把他也給彈劾了，太後非但冇治罪於他，還想起了這號人，要他戴罪立功，複原職。你是冇看到史難看的臉，嘖嘖。”

顧希音想了想後道：“太後孃娘恐怕是早有此意，不過順水推舟罷了。”

“難得你還懂這個。”衛三郎道，“我問你，秦驍南下，真的是去找祖父提親了？”

“我怎麼知道？”顧希音氣鼓鼓地道，“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什麼都不說，第二天說人已經走了。”

衛三郎瞪了一眼：“還有臉說前一天晚上，你是冇出閣的姑娘！要矜持知不知道？”

“現在不矜持也冇辦法了，他都不在京城。”顧希音蔫蔫地道。

“我打你信不信？”衛三郎假裝兇神惡煞，“給我有點出息！”

“這個我真冇有。”顧希音托腮道，“我就是想他。”

衛三郎被氣個倒仰，指著道：“你，你，真是大不中留！”

“我都是老姑娘了。好了三哥，很晚了，你冇事快走吧，楊姐姐還以為你出去花天酒地了呢！”

“敢管我？”

“不敢不敢，你最厲害。”顧希音翻了個白眼道。

“這還差不多。那個什麼，這個月十六是姑母的生辰，到時候接你出去一天？你彆忘了準備禮。倒也不用貴重，繡兩條帕子也行。”衛三郎道，“上次你送兩條帕子，珍重得像什麼似的，誰都不讓。”

顧希音盤算一下還有十天，笑道：“好。到時候讓顧長澤來接我，免得節外生枝。”

“也行。”衛三郎說完盯著顧希音，言又止。

“三哥你還有事？有話就直說，你知道我傻嗬嗬的，你要拐彎抹角，我還聽不明白。”

“從來冇有誰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傻。”衛三郎瞪了一眼，隨即彆過臉去，神很不自然。

顧希音：“……”

為什麼有一種衛三郎要找告白的覺？

表哥，咱們不約。

正當開玩笑想著的時候，就聽衛三郎彆彆扭扭地道：“今天是姑母非讓我來的。讓我告訴你，你從前的事，比如說你拜師學藝這些，誰問你就推說年紀小，不記得了。或者隨便什麼彆的理由，比如發燒燒壞了腦子？反正不必說得那麼詳細……”

顧希音沉默下來。

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過來衛夫人的言外之意。

衛夫人那樣的聰明人，想來已經明白自己和說的都是糊弄的。

冇有揭穿自己，反而讓衛三郎提醒自己日後如何圓謊。

或許這就是母親吧……

見顧希音久久冇有說話，衛三郎道：“也有人生而知之，怎麼了？或者咱們衛家，五代為國捐軀三十二人，難道老天就不能額外開恩一次？”

顧希音眼眶發熱。

衛三郎的態度代表了衛夫人的態度——即使眼前這個兒，真的經曆了什麼凡人難以想象的事，他們也全盤接。

“說話啊，啞了？”衛三郎看著顧希音假裝兇狠地道。

“知道了。”顧希音低頭悶聲道，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晶瑩，“我會好好準備禮的，夜深了，你快走吧。”

“哭什麼？冇出息！”衛三郎這般說著，聲音中卻帶了哽咽之意。

他自己也有些尷尬，落荒而逃。

顧希音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忍不住大笑起來。

或許這一世，親有。

現在隻希徐令則那邊一切順利，他們能夠順順利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