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衛夫人的態度（一）

“琴棋書畫那些我也不耐煩，但是偶爾也能唬住人。”

顧希音笑道：“夫人謙虛了。”

“冇有謙虛，那些說我不好的人，可能都被我打過，後來就不敢開口了。”

顧希音大笑，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衛夫人不聲打量著的神，見喜歡，便又把自己年輕時候的趣事一一道來。

從的講述中顧希音知道，衛夫人作為那輩唯一的子，真是萬千寵於一。

長於衛國公府，十三歲後京，在京城依然灑甚至縱，萬眾矚目。

可以說，在嫁給衛淮之前，衛夫人不解愁滋味。

“因為全家人都寵我，替我遮擋風雨，所以儘管也曾發生過一些不儘如人意的事，我都冇有到影響。”

原來，衛夫人原本是要一直留在南邊的。

家裡唯一的“公主”，衛國公府從上到下都不會捨得遠嫁，包括衛夫人自己也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那時候天真，日子過得舒服，所以也就不期待其他的，包括婚事也是一樣。”衛夫人回憶起從前，眼中出釋然。

有萬事足，兒好好地活著，前生所有的苦難都已經煙消雲散。

和命運和解，謝命運兜兜轉轉，最終放一馬。

從前一直想，是不是人生前十幾年太過順遂，纔會把所有的磨難加到自己兒上。

現在所有的這些神折磨，都冇有了。

的兒，亭亭玉立，聰敏活潑，端正大氣……顧希音滿足了衛夫人對兒所有的期待。

“……我一直覺得，家人不嫁人都沒關係，橫豎我可以在孃家。嫁人我也不怕，橫豎父兄都會給我挑選最好的人，不讓彆人欺負我。”

顧希音想，衛夫人這才稱得上是“千金”。

“十三歲那年，父親突然要送我進京。我其實很不解，他說想要我嫁個讀書人，也想讓我去京城見識見識。如果過幾年覺得京城不好再接我回去。”衛夫人道，“你想我十三歲，又向來無憂無慮，哪裡會多想？所以歡天喜地地就去了。”

顧希音聽得很迷。

這些舊事像一本發黃的故事書，在這樣風和日麗的一天，臨著波粼粼的湖麵，吹著徐徐涼風翻閱起來，讓人有種心安寧的覺。

喜歡所有這樣已經知道好結局的故事。

“……我是經曆了後來的事，從京城回去才知道，”衛夫人緩緩道，“十三歲那年，我兄長手下兩個校尉因為我的緣故而爭吵起來，後來甚至了手，最後一死一重傷。”

顧希音滿眼震驚：“夫人……”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兩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關於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爭執，但是他們確實改變了我的人生。後來的事秦驍大概已經告訴你了。”

顧希音點點頭，有些不敢看的目。

害怕看到衛夫人眼中希，也害怕是自己讓這希一點點熄滅。

衛夫人卻隻當冇看出來的糾結複雜，笑道：“不說這些，你和秦驍怎麼樣了？我聽三郎氣呼呼地說去堵了他幾次。我攔著，他也不肯隻說他妹妹不能被秦驍禍害。”

說完期待又忐忑地看著顧希音。

顧希音忍不住笑了，“夫人，您彆管，他們兩個原本見了麵就是相互掐的，有冇有我都一樣。”

衛夫人見雖然冇有承認份，但是也冇有對自己這般說話顯得不高興，頓時有些激。

“希音，對不起，是我不察，所以才讓你這十幾年吃儘了苦頭。原本你也應該是我們的掌上明珠……”哽嚥著說不下去。

顧希音忙道：“夫人，千言萬語，最後隻能說一句‘造化弄人’。我，我其實也覺很對不住您，可是……”

可是也是人，細膩，並不能非黑即白，知道衛夫人是原的親生母親就立刻產生出無儘的親近。

真的做不到。

冇想到，衛夫人眼淚，拉住的手：“我們這樣都自責可不行。”

顧希音發現，衛夫人真的是一個很能控場的人，自己的緒被完全帶。

“希音，我知道你心有顧忌。因為我設地地想，如果是我，好容易走到你今日這步，是萬萬不能隨便把真心付出去的。”

“夫人……”

“我想告訴你的是，慢慢來。我不勉強你，也不會讓衛家任何人勉強你，你喜歡誰都行。你對秦驍忠貞不一也好，日後見異思遷也罷，總之在我這裡，都會覺得很好很好。”

“我已告訴父親不回去侍奉他老人家了，我要留在京城。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隻遠遠的陪著你，卻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隻是我怕，將來如果有人欺負你，我會忍不住站出來，到時候你彆嫌棄我。”

顧希音淚如雨下。

做母親，要如此卑微嗎？

咬著道：“我，我會努力的。”

努力去帶，努力去融關係。

“你不用做任何事。”衛夫人道，“你將來的任何選擇，隻要為你自己好就行。你為我或者其他任何人犧牲，我都不會樂於見到。希音，等你日後做了娘，便會知道我所說的這些，都是肺腑之言。”

看著顧希音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反而不哭了，衝張開手臂：“好孩子，讓我抱抱。”

顧希音上前抱住。

衛夫人的很瘦弱單薄，顧希音抱著都不敢用力，彷彿稍微用力就能把的骨頭弄斷一般。

失去兒的十八年，的被後悔、思念、抑鬱漸漸蠶食，終於了現在這般。

所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甚至於不離不棄的，都不足以彌補失去兒的傷痛。

顧希音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拐賣人口應該殺無赦。

徐老夫人生生毀了衛夫人二十年！

不，還有衛淮，還有很多其他親戚的傷痛，無可彌補。

“希音，”衛夫人在耳邊輕笑，“你彆回頭，我和你說，老爺在看著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