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驚天

深夜送燒鵝，禮輕意重。

顧希音有再多的牢也被燒鵝堵了回去。

一邊吃燒鵝一邊把自己痛懟徐老夫人的“英勇事蹟”說了，道：“反正休想從我這裡占到一點兒好。”

徐令則道：“那也不必。如果能給些蠅頭小利讓自己過得舒服，也彆讓自己為難。你在這裡，待不長。”

是要嫁給自己的。

兩人的年紀其實都屬於大齡剩男剩，差得就是對他的了。

“們要是不找我或許能相安無事，但是既然找我，想算計我，那不行。”顧希音吃得滿手都是油，在燭火下閃著令人悸的。

徐令則默默地嚥了一口口水。

或許作有點大，顧希音笑著把燒鵝推過來：“九哥你彆看著我吃啊，你也吃。”

徐令則默默地撿起一塊燒鵝咬著，低頭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他心裡在艱難地天人戰。

他想和顧希音坦白了。

今日才搬走，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像被挖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冇個著落。

他白天來，晚上還來，實在忍不了不在自己邊的日子。

他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他雖然騙了顧希音，但是並冇有惡意，隻是太喜歡，不捨得。

但是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想，那樣說的話，豈不意味著，他還得和顧希音表白？

又是欺騙求原諒又是表白，似乎這就是妥妥被拒絕的節奏啊！

可是秦驍啊，你再退，謊言越積越多，若是自己發現，那估計就連坦白從寬的藉口都冇有了。

“九哥，你吃的那塊，”顧希音弱弱地道，“好像是鵝的屁。”

徐令則：“……”

他扔掉鵝屁，鼓足勇氣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你說吧，我早就看出來你言又止了。”顧希音傻嗬嗬地道，“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莫非你之前拒絕我幫你相看，又反悔了？放心，說出來，我不會嘲笑你的。”

徐令則：“……我們起初認識的時候，你說我是秦驍和溫昭的人，我……”

順著你的話就扯謊了。

然而話還冇說出口，顧崽崽忽然竄了出去，而徐令則也警惕地站起來：“有人跳牆進來了。”

顧希音：“們好大的膽子！一定是顧瓊瑤姐妹倆想要給我個下馬威。”

可是半夜翻牆這麼大的事，一旦捅出去，查清楚後，始作俑者一定會遭到徐老夫人秋風掃落葉般殘酷的對待。

國公府的請帖剛到手，徐老夫人現在還在做著夢，怎麼會允許有人這時候橫生枝節？

話音剛落，外麵已經傳來了男人的悶哼聲，隨即又是一聲忍痛的低喊：“大姑娘，我有要事找您。”

聽聲音，似乎不太年輕了。

顧希音對徐令則指了指屏風，後者悄無聲息地躲避進去。

顧希音這纔打開門，皺眉看著外麵跌倒的男人，藉著屋裡的燭，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

“是你？”略驚訝道，“崽崽回來。”

顧崽崽回來後站在旁，以守護的姿勢警惕地看著那男人。

眼前的男人，正是顧希音在響水村時曾經給塞了十幾兩銀子，轉就跑的男人。

後來所謂的舅母找上門，說這是外家舊日鄰居，所以格外照顧。

其實當時顧希音就覺得哪裡不對了，但是因為懶得想建安侯府的事，便也冇有深想。

冇想到，男人竟然又出現了。

“大姑娘，原來，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男人艱難得站起來，眼神貪婪得看著，似乎想從臉上找到什麼一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著他眼角的濁淚，顧希音忽然覺得，他的這些緒，好像和自己無關。

“你到底是誰？”警惕地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乾什麼？”

“大姑娘你不要怕，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男人道，“我，我是……我是府裡的花匠梁大，我和你姨娘，從前是鄰居。”

這句話彷彿一道驚雷從顧希音頭頂炸過。

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男人，難道慕的生母？

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覺得很靠譜。

青梅竹馬，偏偏生母又以貌而著稱，邊的傻小子能不暗嗎？

如果這樣，那他給自己送銀子，算是屋及烏？

“大姑娘，你被送走之後，我一直托人打聽你的訊息。可是我人微言輕，冇有什麼門路，十幾年才找到了你。你像你姨娘，聰明，自己也過得這麼好。”

梁大越說越激，“你來京城後的事我都聽說了，一定是你姨娘冥冥之中在保護著你。”

顧希音從容道：“我知道了，你和是故，想著我進府了所以來看看我，對吧。”

梁大連連點頭：“我這些年，一直牽掛著你啊！”

顧希音：“……謝謝，我好的。你下次如果想見我，不用這麼晚的。”

“我，我隻能在外院。”

“那也沒關係，這府裡的規矩，我不懂。”顧希音道。

不管怎麼說，這男人如此窮困還給銀子，都覺得於心不忍。

男人聽到這話，眼睛頓時更亮了。

顧希音甚至從中看到了一種狂熱。

“大姑娘，”梁大道，“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嫁到國公府去了？”

顧希音：“……我為什麼要和你說實話？”

是了口氣，可是不代表和他親近啊。

梁大愣了下，隨即道：“這很重要。”

“你有事可以直說，現在隻有你我。若是不想說，那就早點回去休息，我也累了。”

“不，不，”男人搖搖頭，麵糾結，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思想鬥爭。

顧希音看著他，並不著急。

“你，你能開那麼大的鋪子，一定是很有本事，長得又好看，謝家二公子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梁大喃喃地道，像是在說服自己。

顧希音低頭看著顧崽崽，後者小狗眼裡一片迷茫——它娘是它舅舅的，為什麼要被彆人喜歡？

“我，我是你親生父親！你姨娘，是被這府裡的人生生害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