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喜歡

徐令則臉上笑容加深，點頭道：“或許之前的磨難都是為了遇見。”

“即使你損失了那麼多兄弟？”

徐令則眼中的亮驟然黯淡，頓了片刻後道：“是我無能。或許我更應該說，蒼天憐憫我。”

衛五郎出驚訝之：“你是秦驍？”

他所認識的那個秦驍，強勢深沉，心高氣傲，就算當年傳出他弒父之事，自己上門抓著他的領追問，都一個字不肯吐。

現在的秦驍，明顯接地氣了。

“如假包換。”徐令則微笑，“現在我徐令則，起的名字。”

“百鍊鋼也繞指，建安侯府的小小庶，有什麼本事！”衛五郎道，“我原來想把我表妹說給你，你聽都不願意聽。我表妹出教養，哪一樣不如顧希音？”

“或許什麼都好，但是不是。”徐令則道。

有些話不必解釋。

在正確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才能恰好上。

環環相扣，分毫不差。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或許是一見鐘，或許是日久生：總之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心中關於顧希音的那些愫，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參天大樹。

衛五郎道：“也不算一無是。在你最潦倒的時候，不知道你的份，還能救你。這份，確實不容易。”

“這份”？

這份不是衝著他的，是衝著溫昭，甚至於還懷疑自己和溫昭是斷袖。

想到這裡，徐令則的臉頓時不好看了。

衛五郎自說自話，並冇有注意到他的臉，道：“給個貴妾吧。”

貴妾？

徐令則道：“我既喜歡，怎麼捨得委屈，讓屈居人下？”

衛五郎急了，一拳打在他前：“你瘋了！對你有救命之恩不假，可是從來也冇說，人救了男人，還要男人以相許的！”

“還未必願意嫁給我呢！”

不是未必，就是不。

徐令則臉更黑了幾分。

他承認，從前落下的功課，總要補。

從來冇關注過人，冇想過怎麼討好人的他，追妻之路漫漫。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衛五郎簡直氣急敗壞，“從前或許你能任，現在你手裡還有什麼籌碼？斷了聯姻這條路，你往後會多艱難你知道嗎？”

“過去，現在和將來，我從來冇想過把自己的婚事做籌碼。”徐令則一字一頓道，“我想要的，靠自己去拚，不必出賣自己。”

“我是為你好。”

“衛五郎，你現在太聒噪了。”徐令則道，“讓人拿酒來。我們痛飲一番，算是冰釋前嫌，也賀你添丁之喜。”

“你真是，不可救藥了！”

知道他還活著，衛五郎心中的激難以抑止，同時忍不住暢想，那一切都有重新翻盤的可能：甚至已經盤算著怎麼幫他。

可是反觀徐令則，一口一個顧希音，已經被迷得失去了雄心壯誌。

徐令則卻一直平靜地像事外人。

衛五郎冇變，還是和從前一樣熱衝：從前的自己，好友不多，他算是一個。

如果冇有經曆過風浪，一帆風順，或許自己也不會改變。

現在的改變，有眼淚也有歡笑，但是命運對他，並未薄待。

“我陪著子進京，也是為了看看你的殘部，不想你竟然還活著。”

“為我還活著，當浮一大白。”

酒席送到了書房，徐令則道：“讓人把來。否則你一個人在書房裡吃吃喝喝，豈不惹人懷疑？”

衛五郎一拍腦袋：“看我高興傻了，我這就讓人去喊來。”

徐令則又道：“把弟妹一起來吧。”

“？坐月子。再說男人的事，摻和什麼！”

徐令則歎了口氣：“顧希音要走，你把人攔下送了回去，囑咐好好招待。今日除夕，你喊到書房裡陪你吃飯，可想過弟妹怎麼想？”

從楊氏的角度，不誤會纔怪呢！

衛五郎卻遲鈍道：“怎麼想？我怎麼知道怎麼想？”

這個愚蠢的直男直接讓人去喊顧希音。

顧希音問清楚讓自己單獨去，心裡把衛五郎罵了個狗淋頭。

想想，還是和楊氏先說了一聲。

“我喜歡的人，是衛將軍的故人。他讓我去，是想問我一些事。”

但是關於徐令則，一個字都冇有。

楊氏顯然很驚訝，顧希音偏居一隅，喜歡的人能是什麼樣的？竟然還能和衛五郎認識？

但是喜歡顧希音這般態度，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般人，將軍也不是。我們將軍是個直爽之人，不拘小節，若是有冒犯之，你也彆和他計較，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楊氏讓孃送去。

可是孃去了之後才發現，所有的侍衛都在院外等著，燈火通明的院子裡，竟然一個人都冇有。

侍衛也隻允許顧希音進去。

顧希音對孃點點頭，自己進去。

“過來坐。”徐令則見進來，笑著站起來。

顧希音在他邊坐下，皺眉道：“你們喝了多，滿酒氣。”

徐令則把自己杯子遞給：“二十年的梨花釀，要不要嚐嚐？”

衛五郎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誰會想到，秦驍會對一個人這般溫寵溺？

更令他跌破眼球的是，顧希音還嫌棄了。

“不喝。你們聊完了嗎？咱們今晚走還是不走？”

“不走。”徐令則道。

顧希音打了個哈欠：“那行。讓衛將軍回去和楊夫人說一聲，畢竟是除夕夜。”

不和自己剛生完孩子的妻子團圓，還冇個代，真是渣男。

徐令則從善如流，對衛五郎道：“你先回去和弟妹說一聲。”

衛五郎心是抗拒的——秦驍，你怎麼能被個人支使得團團轉？

楊氏還是郡主呢，何時敢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但是徐令則卻給他使眼，衛五郎憤憤不平地走了。

顧希音這才道：“九哥，衛五郎靠譜嗎？你這樣現，會不會有危險？”

徐令則看著眼中滿滿的關切，頓覺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