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恬找到了,廳上眾人或詢問或見禮地折騰了一番后,下人們便都被主子支了出去,廳上只剩下了程老爺夫婦、方初痕夫婦還有程恬。
程恬見到程老爺夫婦就哭了,看的雙眼腫脹況就能得知先前已經大哭過,此刻見到一向寵著的兩位長輩於是眼淚自然而然地又流了出來。
牌位早已經被人送回了祠堂。
「恬兒你為何要鬧失蹤?你知不知道祠堂不同於一般地方不能擅闖?又是否知道牌位不能?那是對先人大不敬!」程老爺雖然心疼哭得雙眼腫得老高的孫,但是犯的錯事太大了,他們夫妻二人即使抱怨方初痕沒將恬兒看管好,但也不會去無視孫所犯的過錯。
程恬打了一哆嗦搖搖頭:「不要打恬兒,恬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父親,孩兒路上已經訓斥了恬兒,不懂擅闖祠堂且拿走牌位的事是不被允許的。雖說不知者無罪,但是這次恬兒闖的禍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府的人都驚,一定要罰。」程嵐表鬱面容憔悴,他找兒時太過擔心眼睛都紅了,待找到后心一放鬆立時便覺要癱了一樣,就像在外奔波了兩天沒合過眼,到了突然能休息的時候就再也使不出力了。
「恬兒這次是不能不罰了,一個五歲的孩子做出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我們程府可還有名聲可言?」程夫人嚴肅地說道,生氣地問程恬,「你說,為何要抱著牌位藏起來?你哪來的膽子做這種事?」
程恬跪在地上一邊聽訓一邊掉眼淚,不敢抬手,哽咽著說:「恬兒想親娘了,恬兒被爹爹討厭了。」
程嵐僵住了,雙拳握了又,了又握,父母沒開口之前他不好先說話,只能任由怒氣在中翻滾。
程嵐是站著的,程恬是跪著的,而懷著孕的方初痕則是坐著的。
「你爹爹怎麼討厭你了?這些日子你們這麼鬧騰,今日就趁著這個機會將所有的事都說開了,如此不讓人省心是要讓我們大房被二房的人笑話嗎?」程老爺指著程恬說,「恬兒你將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等離譜的事,前因後果都給我們說清楚。」
程恬當時是抱著牌位藏到了後院罕有人至的一座小院裏,那小院牆角有個狗,是藏到了狗旁邊的草叢裏去了,就在那裏抱著牌位掉眼淚,越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越委屈,於是便更不想回房,後來哭著睡著了,最後是被盡心的侍衛尋到的。
程恬在來的路上就了一頓程嵐的訓斥,程恬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事出格了,責罰定是免不了,不敢有所瞞,於是一腦地將自己想的及害怕的事都說了出來。
最害怕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父親有了妻子及新寶寶后對自己不好,已經挨了一次打,今日父親聽到娘親不舒服還那麼瞪及說那些話,哪裏會得了,天之從天堂掉到地獄誰能得了?年人突然間遇到這種轉變都會接困難,何況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兒了。
「恬兒是不想你爹爹再有孩子了?」程夫人聽完后不確定地問。
「不想、不想,恬兒只想爹爹對我一個人好,嗚嗚,恬兒已經沒了親娘,不想爹爹再喜歡上弟弟妹妹。」程恬臉上已經花一片,眼睛都哭腫了,樣子很狼狽很可憐,只是吐出的話語卻生生地將眾人對的可憐減至為零。
這次二老已經全明白了,他們沒再問方初痕及程嵐,聽完孫的話已經知道一切的過錯全源自於這個極度自私的孫,想到剛剛他們還懷疑兒媳對孫怎麼了,二人立時就到愧起來,有個如此自私還不懂事的兒,兒媳這個當娘親的想必過得並不舒心吧。
「恬兒!你這些想法到底都是打哪來的?你爹爹即便有了新的孩子也不會就不管你了啊。」程老爺夫婦對孫的想法到不能理解。
「很多人都這麼說,說後娘沒有親娘好,後娘有了寶寶爹爹便只喜歡新寶寶了,嗚。」程恬已經鑽了死胡同,無論誰向保證程嵐有了新寶寶也不會忽視都沒用。
方初痕坐在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程恬,覺不舒服,頭很疼。
程夫人見方初痕臉不太好,出於愧疚並且擔憂方初痕肚子裏的孩子,趕命丫環去廚房端銀耳蓮子羹來,丫環將碗端上來后便看著方初痕喝,懲罰孫的事可以不急於一時,但是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卻是一定要照顧好。
「痕兒,是我們程家讓你委屈了。」孫如此不聽話且執迷不悟,程夫人終於沒忍住對方初痕表達出了歉意。
方初痕聞言嚇了一大跳,趕放下碗站起來說:「娘說的是哪裏的話,媳婦既已是程家婦,就要擔起責任來,恬兒的事驚了爹娘是媳婦的不是……」
「,是因為娘親爹爹才打的恬兒,也是因為娘親爹爹才不喜歡的恬兒。」程恬見不得祖母對
方初痕道歉,覺得祖母應該斥責娘親才對。
「你閉!」程老爺大喝一聲,他瞪著被嚇到的程恬,「我們是見你自小沒了娘便多寵你一些,未曾想你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錯事且不知悔改!居然還敢說出不敬長輩的話來,既然我們教不好你那就讓先人來教你!自明日起你每天跪三個時辰的祠堂,跪完了就回房閉門思過抄寫三字經,要字跡工整,太過潦草了就重寫!」
「爹,恬兒是做錯了事,但畢竟年,跪祠堂未免……」方初痕被這懲罰嚇了一跳,大人跪三個時辰都會不了何況是個小孩兒了。
「爹、娘,恬兒做出這些事都是孩兒教無方,孩兒願意和恬兒一起跪祠堂。」程嵐跪了下來低頭認錯。
「你是有錯!不過白天你還有公事在,這麼著吧,每日你晚上用完飯後就去祠堂跪一個時辰,跪滿一個月為止,若是到時恬兒還不知悔改,那麼你的責罰就要翻倍。」程老爺說道。
「是,孩兒謝過父親。」程嵐向旁正一臉不憤的程恬,擰眉低斥,「還不快磕頭認錯。」
「恬兒明明沒有……」程恬不高興地小聲反駁,只是話沒說完就被程嵐著頭對祖父祖母磕下頭去。
程嵐手上力道很輕,只是讓程恬的頭輕輕磕到地上,這是他的親生兒,即使犯了錯他也捨不得弄疼了。
程老爺夫婦見孫並沒有認錯的跡象氣得不行,立刻趕程恬回房去抄寫經書,揚言抄不完或是字跡潦草就不讓吃晚飯。
程恬此時比中午程嵐訓過后更難,覺得自己不被眾人理解還被討厭了,又氣又委屈地跟著下人離開了。
「痕兒,以後恬兒再犯錯你儘管教訓,不必客氣。」程老爺被氣得夠嗆,一張臉板得很難看。
方初痕只是意思意思地應是,心裏卻不敢茍同,若是有一天真對程恬教訓起來,怕是這對夫妻得恨上自己,在這個大家庭里後娘永遠都不能肆無忌憚地教訓孩子。
「痕兒你現在子重,趕回去休息吧,嵐兒留下。」程夫人丫環進來讓們送方初痕回房。
「是。」方初痕應聲站起來,剛站起來腳還沒來得及往前邁就覺一陣暈眩,好在手快抓住了椅子扶手,否則就摔倒了。
「痕兒!」程嵐驚得臉都白了,疾步走到方初痕面前扶著焦慮地問,「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方初痕臉突然白了,手向肚子害怕地看著程嵐說:「肚子、肚子疼了。」
「什麼?來人啊,快去請大夫。」程夫人急得站起,著方初痕的肚子直後悔。
程嵐一把將方初痕攔腰抱起就往外沖。
「嵐兒,先將痕兒送去隔壁房間。」程夫人高聲說,方初痕的房間離這裏不近,現在不方便回那裏去。
程嵐將方初痕抱了隔壁房間,這個房間是平時親眷來時住的,就離程老爺夫婦的房間不遠。將直冒汗的方初痕放到床上,為蓋好被子,他就坐在床邊張地為汗然後安著。
程夫人隨後也跟了進來,眼圈紅了,站在床邊握著方初痕的手說:「痕兒,這都是為娘的錯,你可不要有事啊。」
方初痕雙手捧著肚子,此時已經不疼了,只是剛剛那一陣疼痛令很害怕,今天剛得知自己懷了孕,一點要當娘的覺還沒有呢,肚子一痛立刻就害怕了,就在孩子有危險的那一刻才真實地覺到腹中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這個小生命是在這個世上最親近最重要的人,這個小生命不會冤枉、不會罵,在有人欺負時絕對會毫無保留地站在邊,是和脈相連的孩子啊!方初痕眼圈紅了。
不多時大夫便請來了,就是上午剛給方初痕診完的老大夫,床帳是放下來的,他看不到床上的人,但是一把脈他立刻便認出這個病人就是上午他剛剛診過的那一個。
「夫人上午明明還好得很,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了這個樣子?」老大夫語氣有些不好。
「大夫,我娘子怎麼樣?」程嵐一聽大夫的話心都揪起來了。
「夫人有胎跡象,好在並不嚴重,吃幾副葯就會好。」老大夫向程嵐的眼神不太友善。
「、胎?」程夫人子晃了晃,被丫環扶住后臉蒼白地問,「大夫,我媳婦真沒事嗎?吃過葯他們母子就會沒事的對嗎?」
「先前老夫說過夫人要多加休息,切忌思緒過慮,心不能大起大落,是懷孕初期加上最近有些勞累導致子有些虛,只要休息的好沒幾天就會沒事。可此時脈象顯示是心鬱結,緒浮太大才導致了胎跡象。這一次是發現得及時,若是再有一次老夫可不敢保證夫人會沒事!」作為一名郎中最看不得的便是自己的病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事,他會遷怒程嵐母子完全是因為他懷疑病人會如此都是他們害的。
「謝謝大夫,我們以後定會注意。」程嵐誠心認錯,他心踏實了一些,畢竟母子平安。
程夫人將在發脾氣的老大夫送了出去,然後趕命人拿著老大夫開的方子去抓藥。
方初痕聽到自己有胎跡象很擔心,又聽大夫說只要休息好吃幾副葯就沒事便鬆了一口氣,心終於放鬆了一些,這時上都出了虛汗,被嚇的。
「痕兒,你現在覺如何?」程嵐一臉愧疚地著方初痕,眼裏滿是痛楚,因為程恬妻子一次又一次地到傷害,無論是心靈還是,他為此到愧疚,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沒為妻子做過什麼,反而總是令到傷害。
程夫人抓帕,誠懇地說:「痕兒,這次是我疏忽,在你子不適時還你過來問話。你今後就安心養胎吧,以後恬兒由我們夫妻幫忙管著,你暫時先不要為恬兒的事傷神了。」
方初痕點了下頭應道:「知道了,娘。」
「你先休息吧,覺好些了再回房。」程夫人對方初痕說完話便看向程嵐,「嵐兒你的懲罰延後,待痕兒養好了你晚上再去跪祠堂。」
「孩兒知道了。」程嵐握著方初痕的手不放開。
程夫人走後,程嵐就坐在床邊跟方初痕說話,都是道歉的話,他沒有請求妻子原諒只是一直在懺悔著。
方初痕什麼都沒說,沒多會兒就睡著了,程嵐便一直守在床邊著方初痕,腦子開始思考起以後如何教育程恬的事。
這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了,程恬開始了日日跪祠堂及抄寫經書的日子,方初痕每日除了休息就是好吃的好喝的全往肚子裏送,院子裏一切事宜全由下人們分擔,有需要下決定的事一般由程夫人管,有時由程嵐來管,總之一切煩心的或不舒心的事堅決不會傳到正養胎的方初痕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