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臉鐵青，大步踏過來站在兩個孩子面前，他沒先理程恬，而是抬手向正不停掉淚的程軒的頭，低聲：「別聽你姐姐，回房吧。」

「。」程軒愣愣地答應著，心頭很是激，一時間連淚都忘了掉了。爹爹居然他的頭了，哪裏還覺到委屈，他覺心就像是吃了塊糖似的甜。

看著程軒轉涕為笑，三步一回頭地走開后，程嵐便換上一副嚴肅的表向正害怕地一不的程恬：「回房，我有話要對你。」

程恬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跟在程嵐後回房了，進屋后程嵐坐下就站在他前低著頭站著，由於害怕子有點輕微地發。

「把你剛剛對軒兒的話重複一遍。」程嵐聲音出奇得平靜，就是因為太過平靜了才會讓程恬更加不安。

「我、我那是著玩兒的，爹爹別打我。」程恬抬起頭眼圈通紅地向程嵐，眼中有害怕有後悔還有一分委屈。

「著玩兒的能將他哭？你想讓軒兒也像你一樣反你們娘親有孕嗎？」

「不是不是。」程恬嚇得直搖頭，「是他太高興了我看著礙眼，我不高興時他就不能高興。」

「你這是什麼邏輯！你豈會如此自私？」程嵐恨鐵不鋼地質問道，自從意識到要好好教育程恬開始，他就越來越後悔自己先前對的縱容，導致小小年紀就心狹窄還縱得厲害。

「嗚嗚，恬兒在難時他卻很高興的樣子，我不舒服。」大事上程恬在程嵐面前從來不謊，即便是認為出實話來會讓他生氣，也不會謊，這已經不是鼻子會不會變長的問題，已經知道謊鼻子變長是騙小孩兒的玩藝。在小事上會偶爾，比如剛剛自己訓程軒的話是在鬧著玩兒。

「你為何難？怕有小弟弟小妹妹？」程嵐盯著兒的臉。

程恬咽著淚眼汪汪地著程嵐，咬了咬：「爹爹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只會喜歡他們了，恬兒會被忽略，恬兒不願意。」

程嵐聞言太突突跳，他忍著盡量以很平靜的語氣慢慢問：「你聽誰的？爹爹有了新寶寶也不會忽視你啊，你是我的長是我第一個孩子，我哪有可能會忽視你。這話我以前對你過，怎麼你就聽不進去？」

「才不是，爹爹到時會更喜歡新寶寶，就沒多時間注意恬兒了。」

「胡！你們我一樣，你有了弟弟妹妹後會多一個人來你，你一點都不吃虧。」

「我不稀罕他們我！珍珠過等爹爹有了新孩子后就會像忽視程軒一樣忽視恬兒。」程恬本就不信程嵐的話，某些觀念一旦深固就不是那麼容易改變過來的，珍珠平時沒這些話，得多了程恬已經將這些話立為真理。

程嵐一聽程恬提珍珠，心中某弦立斷，他「啪」地一拍桌子喝道：「那個小人的話你還聽！你忘了當時在寺廟發生什麼事了嗎？對你會安好心？」

程恬猛地一哆嗦，著程嵐的大手臉白了幾分，抿抿：「不是的，還有堂兄堂妹們也，後娘沒有親娘好，後娘有了新的孩子就不會對我好了。」

「哪一個孩子的？你告訴我。」程嵐口急速起伏著，他被氣壞了。這又是二房那邊的人唯恐天下不瞎造謠，孩子們的話肯定是從大人那裏聽來的，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那些大人這麼對自己的孩子了，然後孩子們在和程恬玩兒時自然而然就會將這些話出來。

「小偉哥、小茉妹妹他們都這麼。」

「他們那是造謠！你聽他們的話做什麼？你要記住平時嚼舌的人都是不希你過得好的，聽爹的話以後不要再和他們玩兒了。再玩下去，不定你會將他們的話奉為聖旨將爹爹的話當兒戲！」那兩個孩子是程二夫人的孫子和孫，雖然孩子的父親比自己小，但是他的長子卻比恬兒早出生。

他還不能因為這事找上門去，畢竟那些話是孩子們的，他一個大人又不能去找小孩子的不是。

「恬兒怕，嗚嗚。」程恬雙手著眼睛哭起來，不是不信爹爹的話而聽其他人的，是因為那些人的話正好中了心最脆弱並且最害怕的地方，是以才會越來越鑽牛角尖。

「我的兒應該是乖巧聽話的，不是那種縱不講理還聽謠言的孩兒。你覺得你娘親自嫁進

門后對你不好嗎？你覺得是現在的日子過得好些，還是你娘親沒來之前過得好些？實話。」

「是、是現在更好些。」程恬放下眼睛的雙手低著頭不甘願地低聲道。

「這不就結了？你過得好了還想什麼？那些人的話你都不要聽，聽了的話他們不僅不會覺得你好反而還會笑話你笨，這麼容易上當！你以後就聽那些真心待你好的人的話，其他莫明其妙的話直接疏忽掉。」

不要以程恬的年紀哪裏懂得分辨什麼話是真心的什麼話是別有用心，就心裏關於父會被搶走的疙瘩哪裏有那麼快就消去，吱唔了半天最後：「爹爹現在更喜歡娘親了，都為了娘親打恬兒。」

「你……」程嵐了太很鬱悶地道，「我是幫理不幫親！你挨打也是因為你的行為太過分，你五歲也不小了，不能遇事就將錯扣到別人頭上，這樣不對。」

這邊程嵐在教育著程恬，那邊方初痕也在和哭哭啼啼的程軒話。

「軒兒你要相信娘親絕不會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就疏遠你，你們幾個以後我會一樣疼，何況新寶寶生下來后，軒兒就會多一個人來喜你了，新寶寶還會陪軒兒玩，這樣難道不好嗎？」

「娘親不要不管軒兒，軒兒保證會很聽話。」程軒泣著，雙手抓著方初痕的手指不放，他還是被程恬恐嚇的話影響了。

「我不會不管你的，你姐姐當時的只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啦，軒兒要趕長大，這樣以後弟弟妹妹若是欺負了，軒兒還可以護著他們。」方初痕一邊打哈欠一邊耐心地開導著變得沒安全的程軒。

「娘親乏了？那趕睡覺吧。」程軒趕忙鬆開手，他是被程恬嚇到了才跑過來確認，現在心裏已經踏實了大半，看到方初痕困這個樣子他便不好再打擾了。

「嗯，我先睡了，軒兒也趕回去睡吧。」方初痕已經困得雙眼皮直打架，拉過被子蓋在上閉上眼就準備睡覺了。

程軒見方初痕躺下，於是輕手輕腳地出了屋，來時他是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走走卻是開開心心悠悠哉哉的，程軒角翹了起來一蹦三跳地往自己院裏走。

在他著眼角的淚時迎面到飛來的晨晨，他趕忙將眼角的眼淚都乾淨，然後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向它。

「哭鼻子，人。」晨晨嘲笑了程軒一句。

「我才沒哭。」

「謊。」晨晨不屑地拋下一句就往方初痕的房間飛。

「娘親已經睡下了，你別去打擾。」

晨晨聽后沒再往前飛，在一旁的小石方桌上停了下來，它歪著頭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著程軒，一副不信任的樣子。

「我這次沒謊……唔。」程軒完立刻捂住，臉紅了，他這麼就等於承認自己剛剛謊了。

「謊的傢伙。」晨晨嘲笑了一下就飛起來，拋下一句「我也謊去」就飛向了程恬的院子。

晨晨直接飛進程恬的房裏，現在正屬五月，窗戶是開著的，它往哪裏飛都方便。

程恬還在屋子裏被程嵐教育著，低著頭一邊哭一邊認錯，可是心裏的想法並沒有因為程嵐的話改變多。

程嵐看到晨晨飛進來眉挑了挑覺大為奇怪，因為平時晨晨是不往兩個孩子的屋子裏飛的，納悶地問：「晨晨有事？」

「主子不好啦，主子不舒服。」晨晨尖聲道。

「什麼？！」程嵐聞言臉立變，登時就站了起來，「怎麼不舒服的？」

晨晨和程恬都被程嵐嚇了一跳，程恬僵著子仰頭著父親，而晨晨則小心地往後退了兩步吱唔道：「被氣到了，睡覺了。」

一聽妻子被氣到了程嵐直覺就想到了程恬，他轉頭向程恬皺眉道：「你先自我反省去，若是你娘親有個什麼你就主來領罰。」

程嵐完就匆匆離開了，這時腦子裏只閃著晨晨過的話，剛剛他出來時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不舒服了？六神無主之時哪裏還想到若是方初痕真有事不可能是晨晨來通報而是下人來稟報，自然也就忽略了剛剛晨晨話時那彆扭的表。

「爹爹。」正往回走的程軒見到了臉蒼白步伐凌的父親，覺甚是奇怪，一雙漂亮的黑眸好奇地著父親。

「軒兒，你娘親怎麼樣了？」

程軒撓了撓頭莫明其妙地回道：「在睡覺啊。」

程嵐一聽和晨晨的一樣，腦子轟地一下，他更是急了，沒再理會程軒便急急忙忙地往院子裏走，路上遇到下人他也沒心去問，只想著要親眼見到方初痕才好。

而程恬在程嵐離開后雙一跌坐在地上，雙眼空地著地面，剛剛爹爹又因為娘親罵了，果然是被爹爹忽略了，等小孩兒生出來就更不討爹爹歡心了。

「主子反應好大，完了完了。」晨晨撲騰幾下翅膀趕飛走了，它哪裏想到隨口鬧著玩的一句話居然讓主子急那樣，事後若是發現自己謊了，不知道要怎麼罰呢。它哪會知道今日不同往日，方初痕有了孕，有了孕的人若是不舒服起來和平時不舒服那概念可完全不一樣。

「小小姐。」程恬的丫環月兒走了進來，看到小主子如此模樣趕忙走過來要扶。

「你出去。」

「這個……」

「滾出去！」程恬抬頭瞪了過去。

「，好好，奴婢這就出去。」丫環一臉擔憂地走了出去。

程恬回想剛剛爹爹的話，想起前些日子那個大掌，再想起剛剛他一聽娘親不舒服就立刻瞪過來還要罰的話。

的心又慌又涼，眼淚嘩嘩地往外流，最後越想越痛苦就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向平時有人去的擺放程家各位先人牌位的祠堂跑去。

祠堂在程府最角落的地方，佔據著不小面積，平時鮮有人去就有一位對程家很是衷心的老爺爺在照看著，程恬跑去時他正在門口曬太。

「恬小姐怎麼來了？」

「我想娘親了。」程恬完就跑了進去。

老頭兒想阻止都沒來得及，後來想想只是一個小孩子，於是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何況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那麼委屈地對著自己想娘親了，他哪裏還忍心不讓進去？

方初痕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衝進房裏一直著名字的程嵐吵醒了，不高興地嘟噥了一句翻個又接著睡。

「痕兒，你哪裏不舒服？念央們呢？怎麼不去請大夫！」程嵐在床邊坐下擔憂地上上下下掃視著方初痕的，額頭上全是急出來的汗。

方初痕聽后覺莫明其妙，翻過面向他半睜開眼迷茫地道：「我只是困，沒有不舒服。」

「呃？」程嵐呆住了，不確定地又問一句，「你真的沒有不舒服？不是騙我的吧？」

「沒有！我要睡覺別吵我。」方初痕這次聲音大了些，完就翻背對著程嵐睡下了。

程嵐聞言鼻子傻笑了下，妻子懷孕的脾氣可真大啊，不過還真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臉一綳站起就往外走去，對隨從：「去將晨晨給我關進籠子裏，兩天不許放出來。」

居然被一隻鸚鵡耍了，程嵐是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它是日子過得太閑了，居然連他這個主子都敢騙。

程嵐神一放鬆也覺到了倦意，教育死心眼兒的兒很費力，他將靴子掉就在方初痕邊躺了下來閉上眼很快便進了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