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選擇是人生常態（上）

出了校門，侯衛東心中一，道：「走五一路，車開慢一點，我看一看沿途的建設況。」

小耿的車開得好，他是轉業軍人，很能執行領導的意圖，得令以後，小車緩緩行駛，很快來到了郭蘭的門面。

當郭蘭才開門面之時，侯衛東獨自駕車來悄悄看過此門面，覺得這個位置還真是不錯。然後他隨著周昌全去調研，一直沒有過問郭蘭的事。今天已經到了嶺西大學，他就想順路看一眼郭蘭門面的況。

在侯衛東心裡，對開服裝店不以為然。這種規模的店面，每件服裝定價不高，就算生意不錯，一年下來又能有多大的利潤。只是郭蘭的自尊心強，他一直在想著用更合適的辦法幫助渡過難關。

車子開到五一路，侯衛東在很遠就見到了郭蘭的門面。門面經過簡單裝修已經開張，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門面，門面上老老實實寫著「上海外貿服裝」幾個字，並沒有花里胡哨地弄些裝飾。

雖然是在中午時間，仍有不學生模樣的客人在走進走出，看上去生意還是不錯。侯衛東想了郭師母的病，又想著郭蘭的服裝店，不搖了搖頭。

回到了省政府辦公室，侯衛東泡了一壺益楊峰，細細地品了幾口，這才給郭蘭打了電話。

「今天我到了嶺西大學，順路看了你的門面，總覺還是不錯，我沒有停車，在車上看了看，有好幾個人進出。」

「昨天生意才開張，進店的主要是學生，我沒有經商的經驗，準備再看兩天再回上海。」生意開張以後，由於是採用的低價措施，服裝品味也還不錯，郭蘭開張第一天賣了不，的信心大增。只是知道侯衛東做的都是大生意，估計看不上這些小錢，也就沒有向談的事。

「你什麼時候離開？」

「我準備後天走。」

「坐飛機嗎？」

「坐火車，晚上在火車上睡覺，第二天早上就能到。」

「那店裡的事安排好了嗎？」

「我堂姐來了，還是能幹的。在經營模式上，我採用的是明碼標價，每一樣服裝都規定了價額，不講價，直接把銷售量和堂姐以及員工的工資掛鉤，我就可以據發貨量和存貨進行監督。外貿服裝總來說價格偏低，學生們應該能夠接。而且，現在各個服裝商店砍價特別厲害，砍得大家都不信任了，我這個店不砍價不講價，說不定能贏得信任。」

侯衛東誇道：「你還是有生意頭腦。馬有馬道，車有車路，只要賺錢就行。你選的這種商業模式符合最適合你。」

郭蘭低聲道：「謝謝你的鼓勵。」

侯衛東一邊打電話，一邊翻了翻日程表，道：「晚上你有安排嗎，我想到你的小屋來吃飯，給你踐行。」他之所以提出今天去小屋，主要是擔心明天後天晚上有其他安排，早一些踐行總比晚一些更好。

郭蘭不再矯，道：「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上次我到你家裡去，吃的幾樣菜，覺不錯。」上一次侯衛東到郭蘭家吃飯還是幾年前的事，郭家的菜以清淡鮮香為主，更重視菜的本味，與嶺西重濃特辣超麻的風格不一樣。

「我就弄幾樣清淡的菜，你長期在外，大魚大對不好。」

郭蘭放下電話，臉上有些發熱，侯衛東晚上過來吃飯，除了吃飯還要做什麼，心裡很清楚。

經過漫長的往，在和心理上已經完全接了侯衛東。唯一不能越過的一道坎是當人這個事實，這也是心裡永遠的痛，也是無法原諒自己的一個重要因素。可是道德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經過了無數次的掙扎卻下不了分手的決心，這就如海因，明明知道有毒，偏偏吸著上癮。

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儘管容未衰，可是還是湧起了深深的憂傷。

正在對鏡自憐之時，手機響了，是堂姐打來的電話。道：「蘭蘭，昨天你不是說想要在報上打廣告做一做宣傳嗎？以前我在絹紡廠有個同事在省報工作，我給打了電話，等一會要帶幾個同事過來看，可以請幫助做一做宣傳。」

郭蘭只以為堂姐的朋友是一個小報記者，也沒有太在意，道：「好吧，只要廣告費不是太貴，可以適當進行宣傳。但是如果太貴了，我還是要考慮本。」

堂姐道：「我的這位同事都是在化驗室的，我是中專畢業，是大學畢業，關係不錯，肯定會同意幫忙，我們約好了三點鐘見面，到時候你過來。」

「好吧，到時我過來。」郭蘭放下電話以後就下了樓，到不遠的商場買了些蝦子、蘑菇、黃魚和調料，回來放進廚房。

躺在床上睡了會，可是想著侯衛東要來，總是睡不踏實。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天花板，爬起床，將小屋細細的了一遍。

廚房的時候，郭蘭皺著眉看著廚房的碗。這些碗都是普通的白瓷碗，拿出來擺在餐桌上，看上去始終又笨。再次到了商場，選了一套白瓷帶綠花的景德鎮陶瓷。

到了二點半，郭蘭這才坐公共汽車來到嶺西大學五一路，到了五一路，剛剛兩點五十。走進「上海外貿服裝」商店門口，正好三點。作為組織部培養多年的幹部，的工作作風很嚴謹，作風也比較紮實，說是三點到商店，誤差不到一分鐘。

此時店裡已經來了幾位年輕的子，其中一位長得滿且幹練的子正在與堂姐說話。

這位子正是在嶺西日報工作的段英，與郭蘭堂姐以前同在化驗室，堂姐雖然學歷稍低，卻是悉工，還曾經短暫地當過段英的是師傅，兩人又同時下崗，因此關係不錯。

段英帶著社裡的幾個姐妹，開著車來到了店裡，在店裡轉了一圈，對這裡的低價服裝不太興趣，但是對這個店的經營模式還是頗為贊嘗，道：「你這裡的服質量不錯，也有品味，適合學生以及小白領，怎麼會這麼便宜？」

郭家堂姐道：「這是外貿服裝直接從廠里發過來的，有的是尾貨，有的是有量瑕疵，沒有經過中間批發，當然便宜。」抬頭看見了進門的郭蘭道：「老闆來了，這是我的表妹郭蘭，以前也在益楊工作。」

郭家堂姐道：「這位是我以前在絹紡廠的同事段英，現在是嶺西日報的大記者。」

郭蘭沒有想到堂姐的同事居然是在嶺西日報工作，自我介紹道：「我是郭蘭，以前也在益工作。」

段英早就認出了郭蘭，沒有想到同事表妹居然是郭蘭，郭蘭曾經益縣委組織部的一朵花，在機關里很有名氣。就笑道：「不用介紹，我認識你，你在益楊可是鼎鼎大名。」

郭蘭驚奇道「你怎麼認識我，在益楊工作過嗎？」馬上又補了一句：「你從絹紡廠出來，在益楊哪個部門工作？」

段英道：「從絹紡廠出來以後，我先調到益日報工作，然後到沙州日報，再到嶺西日報。」

郭蘭猛地想起當年在益楊機關里出名的一件事，道：「哦，段英，我想起來了，你在益楊報上發表了不文章。」

以前段英和益楊縣委宣傳部長劉軍的兒子劉坤談，劉坤的姐姐劉莉嫁給了當時的組織部長柳明楊，郭蘭作為縣委組織部的工作人員，對此事有所耳聞。此時見到段英，卻不好提起往事，只道：「能從益楊日報調到嶺西日報，很難的事，嶺西日報畢竟是我們的省報。」說這句話確實是有而發，表揚得很真誠。

段英就笑道：「我有好幾位同學都曾經和你一起工作過。」

「你的同學是那幾位。」

「我是沙州學院畢業的，我的同班同學張小佳，以前在沙州建委工作，後來調到沙州園林局，現在在省建設廳，的人侯衛東，是益楊縣鼎鼎有名的人，才畢業時在上青林當駐村幹部，現在當了省政府副書長，你應該認識。」

郭蘭聽說段英和張小佳是同學，又與侯衛東悉，心猛地跳了一下。這時，又有人從外面進來，藉機過去招呼。等到來人走了，走回到段英旁，道：「侯衛東當年從青林鎮調到組織部，和我是一個部門，我們是同事。」

段英慨道：「這個地球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沒有想到這裡遇到了侯衛東的同事，你現在什麼地方工作？」

「我在上海讀研，工作單位是在沙州大學。」

郭蘭表姐補充道「郭蘭是沙州大學的黨組員、組織部長。」

段英笑道：「原來是郭部長，失敬失敬！」猛地想起一事，道：「郭部長，你是不是還在津工作過，我和王輝主任到津，好象見過你。」

郭蘭道：「我在津組織部也工作過。」

段英與侯衛東曾經有過幾夜，兩人很理智地沒有繼續糾纏，互相給對方留下了好的回憶，此時看著兩度與侯衛東共事的郭蘭，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

段英是剛剛走進這個小店，郭堂姐還沒有告訴況，將怪怪的覺拋開，有些奇怪地問道：「郭部長，你怎麼開了這個店？」

「我父親過世了，母親得了尿毒癥，手以後後期費用是筆巨款，靠工資肯定不行。」

段英是吃過苦的人，聽說了此事，對郭蘭很同，仗義地道：「剛才郭姐說是要做廣告，這事你就給我，嶺西日報是省報，很難做廣告，但是我在有其他朋友，我讓他們好好報道一下這個店。」

「我這個店是很平常的，沒有什麼特。」

段英笑道：「這些記者損人捧人都有專業水平，他們自然能找到閃點。」

這時，平凡教授從商店走過，他回到嶺西大學休息了一會，然後在大學附近隨意逛逛，看到上海外貿服裝的招牌，便有些留意。剛走到商店門口，便聽到有說話聲，其中有一個聲音悉得讓他發苦。

他下意識朝里一，卻見到一個背景，這個背景他曾經無數次深凝，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他很是吃驚，走了進去，道：「郭蘭，你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回嶺西，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郭蘭聽到平凡的聲音，平靜地道「哦，平教授，你還在嶺西做調研？」平凡被嶺西大學請過來做專題，臨走前告訴了郭蘭，但是郭蘭回嶺西並沒有告訴平凡，因此平凡驚異，郭蘭倒是很平常。

平凡馬上作出了解釋，急切地道：「你是來接伯母的吧，伯母的病好些了嗎，什麼時候到上海手。」

郭蘭沒有正面回答平凡，反而介紹起了段英「這是嶺西日報的段英，也是益楊出來的。」介紹平凡道：「這位是平教授，以前在益楊縣委辦公室工作，給祝書記當過書，現在在上海當教授，這一次是嶺西省政府請來做專題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