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跑斷（二）

電視，是一些很無聊的廣告，不痛不，不咸不淡。

劉莉從冰箱里拿出一塊西瓜，端到廚房裡，切掌大的薄片，了一些牙籤，端出來后，笑著對侯衛東道：「吃西瓜。」的笑容很是溫，大姐姐般的風韻，與學院矜持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覺。

劉坤毫不客氣地拿起就起，他以侯衛東道：「這是金灘鎮送過來的，新二號瓜，味道很不錯的。」侯衛東也不願意在劉坤面前顯得太拘束，他用牙籤穿了一片，對著劉莉道：「謝謝劉姐了。」

「不要太客氣了。」劉莉一邊說，一邊就搶過劉坤手中的遙控板，按了幾下，電視里就傳出了《新白娘子傳奇》的主題歌：「千年等一會……。」

劉莉優雅地翹著二郎，小跟著電視里的歌聲輕輕地抖著，的小修長，皮亦是白細。子的小，讓侯衛東不住有些咽口水，他連忙咬了一口西瓜，掩飾自己的吞口水的行為。

短時間，三人皆無言，劉莉看了一會電視，隨口問侯衛東：「聽說你參加了益楊黨政幹部考試，考得怎樣？」

益楊黨政幹部考試，有十個名額，據說是為了益楊縣的發展積累人才，有一千多名應屆畢業生參加考試，侯衛東考了第二名，績相當不錯，他盡量掩飾心中的得意，故作平淡地道：「勉強過關，我明天就準備到人事局去問問什麼時間報到。」

劉莉顯然很悉這次的黨政幹部考試，聽到侯衛東考上了，有些意外地看了劉坤一眼，「侯衛東考上了，怎麼沒有聽到你說起過。」

劉坤沒有回答，專心地啃西瓜。

劉莉卻言猶未盡，道：「一個班的同學，侯衛東考前十名，你才考三百六十名，真不知道你在學院幹了些啥子。」劉坤剛才在裝深沉，這一下再也忍不住了，不高興地道：「我才不想到鄉鎮去工作，天跟農民打道，又臟又臭。」劉莉反駁道：「爸爸在鄉鎮幹了十多年，什麼時候聞到他上的臭味，當年全家在鄉鎮的時候，你天天往坡上跑，還不是和農村小孩一樣，現在進了城，就忘本了，看不起鄉鎮了。」

「這次黨政考試，全部進了組織部的梯隊，多人都想進，劉坤你也不要說大話，明明沒有考好，還要找客觀原因，以後工作了，要腳踏實地的，好好向侯衛東學習。」

劉莉屬於伶牙俐齒的孩，和弟弟爭論起來，就如機關槍一樣響個不停，兩人又爭了幾句，劉坤漸漸紅了臉，就如鬥一樣，眼看著就要發作了。

姐弟倆的爭執，讓侯衛東很是尷尬。

這時，傳來了門鎖的響聲，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婦，中年男子長著架著一幅金眼睛，穿白短袖，不胖不瘦，臉上黑黑的，總上很是幹練，而中年子皮也很白，頭髮燙大波浪，這是當前最流行的髮式。

侯衛東禮貌地站起來的同時，看著這對中年夫婦，他頭腦中竟然突然間有了一個綽號：黑白雙煞。

黑煞見屋裡有客人，便走到了客廳，不等介紹，便問道：「你是劉坤的同學吧。」侯衛東連忙道：「劉叔叔，你好，我是侯衛東。」劉莉就道：「侯衛東也參加了黨政選拔考試，他考得不錯，進了前十名。」

黑煞坐在單獨的一個沙發上，指著劉坤道：「劉坤，今天柳叔叔把績拿出來了，你考了三百六十名，真是給我丟臉。」劉坤臉極為難看，道：「爸，我好歹也考上了大學，怎麼給你丟臉了，柳叔叔的兒子還不如我，當了幾年兵，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了。」

「當兵又怎樣了，我就看著順眼。」

柳叔叔是縣委常委、組織部長，他的兒子柳江濤和劉莉一班，績一般，高中畢業就參軍伍，退伍後分到了縣建委，兩人如今已確立了關係，劉坤話峰直指柳江濤，劉莉自然不同意。

黑煞又問道：「你考了多名？」

「第二名。」

黑煞點點頭，道：「不錯，嗯，不錯。」

白煞換了鞋子，走到客廳，保養得極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上去本不象是要滿五十的人，用牙籤挑起一片西瓜，也沒有招呼侯衛東，自顧自地吃了兩塊，才對黑煞道：「讓你早點回來，就知道使喝酒，看嘛，白娘子都演了半集了。」

黑煞親切地問道：「到哪個鎮落實沒有？你們十個人都全部要分到鄉鎮去，鄉鎮很艱苦，要有心理準備，特別是青林、吳灘等鎮，距離遠，通不便，工作任務很重。」

侯衛東沒有到鄉鎮生活過，對鄉鎮生活本沒有概念，道：「參加考試時，就明確了下鄉鎮，既然下鄉鎮，條件肯定就沒有城裡好。」

白煞用紙巾了手，道：「你是劉坤的同學吧，參加了黨政幹部考試。」

黑煞就道：「侯衛東考得好，全縣第二名，小夥子不錯。」

白煞不以為然地道：「小坤沒有考上，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分到了鄉鎮，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調回來，若是分到青林和吳灘，進趟城要坐兩、三個小時，到時哭都來不及。」說這話時，充滿了居高臨下之態，讓一旁的侯衛東即有些尷尬，又有幾分不滿。

「話不能這樣說，鄉鎮鍛煉人，縣上的領導，哪一位沒有在鄉鎮當過一把手。」黑煞又對侯衛東道：「侯衛東，好好乾，組織上對你們這一批幹部寄予了厚，這也是沙州歷史上第一次公開選拔後備幹部，以前沒有，以後也難說，你要珍惜這個機會。」

白煞臉沉沉的，道：「是驢是馬，還是要經過實際工作考驗。「

白煞極為護短，兒子劉坤黨政幹部考試沒有功，而侯衛東卻是全縣第二名，心中沒來由就有些不滿，句句話都說給侯衛東聽，而所說的話，也有五分是真實的，下了鄉鎮，天高皇帝遠，如果上面沒有人，要想混出個樣子實在有些難。

白煞毫不留面的話，就如細鞭子在侯衛東臉上，他知道黑煞是縣委常委，就忍著不滿，恭敬和黑煞說話。

劉坤被父親說了一通，很不高興，就馬著臉坐在一旁。

說了一會，侯衛東就起告辭。

侯衛東剛剛從學院畢業，還沒有住旅館的習慣，找劉坤，其實是想在他家住一晚上，可是見到劉坤家人之後，他打消了在住在劉坤家的想法，決定去住旅館。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