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想了想道:“過幾日三舅父就會搬到新邸裏去,我先跟三舅母說一聲,讓給你備下房間,你再搬回去吧。”
曹中妍也只能點頭應下了。
回了夢海閣,俞筱晚就同君逸之商量,“我好幾個月沒出門了……”
君逸之咬著的耳垂笑話道:“明明前陣子才去滿春樓發了雌威的。”
俞筱晚氣惱地推開他,嗔道:“那一回不算!我好幾個月沒出門了,就連貞表姐和雅兒表妹親,我都沒回去的,這回三舅父喬遷之喜,怎麼也得去捧個場才好。”
君逸之著下頜思索了一會子,才問道:“到底是哪天吶?”
之前說是臘月初的,可是傢俱什擺好之後,請了風水大師一瞧,又說兩院落的佈局有礙運,忙忙地又改,俞筱晚道:“明日大舅母和三舅母會過府來探我,應當也是為了告訴我時日。”
君逸之笑道:“那,到時我多約上幾個人,就方便出行了。”他也擔心晚兒離府會出什麼意外,就掰著指頭數,“韓世昭這傢夥肯定要去的,韓家與曹家也是姻親了,弄不好韓夫人也會去;長孫羽跟韓二關係最好,又是姻親,跟著去湊個熱鬧也未為不妥,芬兒必定也會要去,如今太后不管宮裏頭的事,小姑姑也可以去。”
反正一句話,能利用上的人都利用上。
其實俞筱晚還有一句話憋在了心裏,以前大舅父是十分信任張氏的,或許張氏知道些當年的事,就算不知,也知道該找些什麼人查問,總比們沒頭沒腦地猜想,要來得快捷。
同一時間,曹中雅正在平南侯府的南院正房裏發脾氣,用力掐著紅兒的手臂,恨聲問道:“你到底打聽清楚了沒有?這個時辰了,世子爺早該下朝了,怎麼還沒回府?”
曹中雅嫁過來大半個月了,新婚夫君除了親當日進來挑過蓋頭,就再沒進過的房,日日歇在側室和小妾的房裏,這個世子夫人當得名不副實,府中的下人們都開始怠慢於了。嫁過來之後,曹中雅才知道那句老話,“得意的媳婦不如氣的閨”的意思,平南侯府的下人當著面甩臉子,卻無權罰,侯夫人是本懶得見,因此沒讓立規矩,可是也不會為出頭。心裏有氣,就只有往陪嫁丫頭們的上發。
紅兒的手臂都不知被掐過多回了,大概青青紫紫,已經沒一塊好了吧。紅兒忍著疼道:“回的話,世子爺真的沒回府。”
“肯定又是在外面喝花灑。”曹中雅恨得牙齒,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之前靜晟娶的兩名側室,都已經有了孕了,往外頭跑的就多了,“你給我在二門守著……不,讓景去。”
之前霸著景這個漂亮丫頭,打的自然是借腹生子的主意,可是真等嫁過來了,又心有不甘。雖然以前曹中雅很討厭靜晟這個醜男人的,可是人就是這麼個樣子,不論多討厭一個男人,只要嫁給了他,就是希著能與他生兒育、白頭偕老,何況,過了兩年了,靜晟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雖然還在,可是已經不顯眼了,之前出眾的相貌,又恢復了一多半。因而曹中雅也能算得上是芳心暗許,總想著自己先試一試,大夫也只說是可能不是,又沒說絕對。……可是,靜晟本就不踏足的房間,曹中雅終於決定聽娘的,將景派出場了,總得先將丈夫拉到自己的院子裏來不是?
景得了吩咐,咬了半晌下,才委委曲曲地收拾打扮一番,到二門去候著。跟著曹中雅嫁到平南侯府,因為外貌十分出眾,了平南侯府的丫頭們的重點打擊目標,所有對曹中雅、以及曹中雅的陪嫁丫頭們的不滿和不屑,都集中發作在景的上,本就是個膽小怕死的子,自然知道這個時辰,二門不知候著多人呢,自己去了後,只怕沒見到世子爺,就先被別的主子們給辦了。
磨磨蹭蹭地來到二門,也不知是不是憨人的運氣都格外好,偏是景到的時候,靜晟頎長瀟灑的影就出現了。幾名或俏麗或的小丫頭紛紛朝他行禮,一個個聲請安道:“世子爺安。”說完就一個個用漉漉的目看著靜晟,等待世子爺問自己的話,好將世子爺請到自家主子的房裏去。
靜晟角噙著一抹淡笑,眸略掃了一圈,就放在遠一株雪梅之後的影上。
靜晟背負雙手,幾步走到景的面前,好整以暇地問道。“你什麼?沒見過你似的。”
景忙蹲回話,“婢子是大的婢景,大有事想與世子爺商議,還請世子爺穩步正房。”
靜晟手勾起景小巧的下頜,仔細端詳了幾眼,含著笑道:“好。景,果然夠,人如其名。可是很在雅兒那見到你啊。”
景忙道:“因為婢子以前是服侍表小姐的,後來才調回給,因此,比不得紅兒姐姐和紫兒姐姐有面……”
靜晟的眼睛一瞇,聲問,“哪個表小姐?”
“就、就是寶郡王妃啊,婢子服侍了表小姐三年呢。”
靜晟勾笑了笑,了景的小臉道:“走吧。”
景又驚又喜,同時又不免生出幾分得意,我一來就請了世子爺,看來世子爺對我有些不同。
恭引著靜晟到了正房,曹中雅也是又驚又喜,同時又有幾分氣悶和嫉妒,悄悄瞪了景一眼,打發去沏茶,又給娘圓媽媽使了個眼。
圓媽媽立即跟了出去,在茶水間裏狠狠掐了景幾把,啐道:“小賤蹄子,你得意,要不要給你開臉,可是說了算的。”
景哭哭啼啼地發誓絕不敢有二心,其實心裏頭恨得要死,只不敢表出來。
圓媽媽這才滿意地指揮一名樣貌不及的丫頭,端著託盤進屋。
曹中雅正與靜晟說著事兒,三叔父要搬去新的府第,父親也打算傍著三叔父居住,想請靜晟陪自己一同參加三叔父的喬遷宴,也算是回門。
靜晟優雅地著杯蓋,低頭刮了刮杯中的茶葉泡子,輕啜了幾口香茗,才淡淡地道:“哪一日?都有些什麼人去?”
這是同意去了?曹中雅驚喜地道:“我回去……”一想到那個仄的小宅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忽地想到什麼,忙興地道:“明日三嬸子會去楚王府,跟我表姐說日子呢,我去問一問好了。”
靜晟只低頭飲茶,掩飾住微閃的眸,良久才對滿懷期待的曹中雅道:“你問清楚日子,提前告知爺一聲就是了。到時咱們先去楚王府,與你表姐一同過去。”
曹中雅都快被幸福淹沒了,也沒去想楚王府與平南侯府相隔甚遠,為何要去楚王府接俞筱晚,而不是各去各的。
當晚靜晟就留在了正房,次日起來,曹中雅一臉地服侍夫君著裝,靜晟的目在丫頭們的臉上一掃,彷彿隨意似的問道:“你那個景的丫頭呢?”
曹中雅臉一變,幸福的泡沫立時消散了,抿著怒視著靜晟道:“你問作什麼?不過是個賤婢。”
靜晟和隨意的表一凝,到底是領兵的將軍,威嚴瞬間就浮了上來,曹中雅駭得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肩膀也不由得了起來。靜晟瞇著眼睛冷聲道:“看來還是冷落得了,你到現在還記不住自己的份!別忘了,我問也是為你好,你以為你那點事,能瞞得了誰?自己不能生,還不想早點抱個嫡子麼?還是打算等我將於氏抬為平妻?嗯?”
說罷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曹中雅頓時就癱在了地上,圓媽媽哭著上前抱住,“世子爺……是怎麼知道的哇……”
曹中雅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地應道:“是啊,他怎麼知道的?母親不是將所有聽到這話的丫頭們都遠遠地發賣了嗎?”忽然將眼睛一瞪,指著紅兒道:“肯定是你!唯一沒有賣掉的丫頭就是你,你告訴給夫君的,你想當姨娘是不是?你這個賤婢!”
說著就撲了上去,紅兒嚇得邊哭邊躲,“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啊。”
圓媽媽趕抱住幾發狂的,附耳道:“,若是被府裏的丫頭聽到了,您以後還怎麼鎮住那群妾室?”
曹中雅心中一個激靈,神智頓時回籠了,圓媽媽忙趁機道:“快收拾打扮一下,要去楚王府了。”
楚王府,俞筱晚才剛起,曹家就遞了帖子進來,除了秦氏和武氏,居然張氏也來了,還帶著已出嫁的兒曹中雅和未出閣的曹中燕。
俞筱晚在暖閣裏接見了曹家人,秦氏陪著笑道:“又請大師算了日子,說是臘月二十最宜宅。”頓了頓又道:“老太太和你大舅父、大舅母們都會一同搬過去住。”
五品的府第雖然小,可也比曹家買的那宅子大,曹清儒這是賴上自己的親弟弟了。偏偏曹清淮還不好推,不論曹清儒犯了什麼事,總歸還是他的親哥哥,所有人都可以鄙視曹清儒,偏他不能,還得好茶好飯地供著,謀個好名聲。只不過,名聲是好了,可是府中有這麼個臭名遠揚的人,恐怕也沒什麼人會願意同曹清淮往。
俞筱晚有些同地瞥了強端著一臉笑的三舅母一眼,含笑應道:“屆時我和二爺一定恭賀喬遷之喜。”
秦氏聽得兩眼放,忙笑著道了謝。武氏也是有事相求的,只是張氏在此,有些話就不好說,秦氏之前與通過氣,就代武氏說道,“燕兒的婚事定在明年年初,開了春就辦,吉日過完元宵就會請大師掐算。說起來,咱們府中的小姐們都嫁出去了,可是兩位爺卻還沒有著落呢。啊,也不是,敏兒已經定了親了,就是這婚期……不知道……晚兒你不是同韓五小姐得極好麼?開了春,韓五小姐就十六了,難道還不急著嫁麼?”
這是想讓幫著去問問,可是逸之問韓二公子,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能問出什麼?
俞筱晚沉了一下,徐徐地道:“我前陣子不舒服的時候,甜雅來看過我幾次,只是是兒家,我總不好問的。若是小舅母你著急,不如再遣了人上門請期,問清楚韓家的意思,若真是嫌了曹家,就不如主提出退婚,還能得個人。”
武氏一聽大急,“那、那、那……”好不容易說了這麼好個媳婦,又漂亮、又溫、出又高貴,怎麼願意退親?可是曹家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也說不出個理由來不退婚,只急著大寒冬的一頭虛汗。
俞筱晚暗暗搖了搖頭,甜雅自己看上的敏表哥,是肯定不願意退親的,況且韓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哪會隨意退親,就算這親事退得有理由,也是當年他們家有眼無珠,害得兒了退過親的子,臉面上過不去。這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不然總這麼拖著,真等到七老八十再親麼?
張氏聽說曹中敏攀不上高門媳婦了,臉上頓時笑開了一朵花,從旁勸著,“就是啊,說不定韓相爺看在敏兒主退親的份上,還會提攜他一二呢。
倒是秦氏嚼出了俞筱晚話裏的意思,拍著脯保證,“這事兒我來辦,好歹我家老爺也是,韓相總不能不理不采。”
張氏聽到什麼“”之類的話,心裏頭就極端不舒服,輕哼了一聲,回頭瞧見兒還是神遊太虛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忙調整了面部表,笑容親切地朝俞筱晚道:“晚兒這懷象,我瞧著像是男胎。”這話是個人就聽,說了準沒錯,“我有些保胎的法子,一會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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